這種類似議事廳、又像歌劇院的建筑,通常都會有多個連接內(nèi)外的通道。
比如普通通道和貴賓通道之類的。
借助那個中年男人出現(xiàn)的通道,厄里斯他們離開了這座建筑。
回望著仍然肅穆的灰色磚石結(jié)構(gòu)的建筑,明天不知道會不會有那些身穿皮夾克的年輕人過來處理,這么多的尸體,怕是要堆滿一個墓園。
“一批一批的死去,墓地大概都不知道多出多少個了?!倍蚶锼购鋈婚_口道。
實在是,提著油燈走在陰暗的街道中,感覺這個重鎮(zhèn)里的陰氣比人氣更重。
莉莉絲點點頭,好像之前有過了解,說道:“古亞鎮(zhèn)的墓地不僅數(shù)量多出了很多,占據(jù)的面積也越來越大了。如果再過幾年還沒有找到留痕,很可能整個古亞鎮(zhèn)都會被一片龐大的墓地所取代?!?p> 這個被稱為三號鎮(zhèn)的連接王國南北的重鎮(zhèn),將被里面所有鎮(zhèn)民的墓地取代。
要不是這個世界的詭異都源自留痕,恐怕真的會誕生出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吧?
“一定能找到的!”
托賓走在最前面,沿著火把照亮的街道原路返回。
瀕臨深夜回到了旅店,店主伍德和華爾秋都沒有入睡,一個坐在大廳的圓桌旁,一個站在木臺后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吱呀!
沉重的木門小心地被打開,即便如此,仍然有著搖搖欲墜的跡象。
三人魚貫而入,最后的莉莉絲輕輕將門關(guān)上。
華爾秋的鼻子動了動,微微皺起眉頭問道:“你們身上的血腥味好濃?”
沒有立刻回答,厄里斯向伍德要了三份食物和飲品,這才坐下來慢慢說。將他們的赴約和近百鎮(zhèn)民的聚會、事先約好的互相殘殺、身懷‘使命’的男人當(dāng)作故事一般詳細(xì)地說出來。
廝殺了一場,三人狼吞虎咽地吃掉送上來的食物。
劇烈運動之后都要攝入大量的能量,更不用說在真的殺戮和被殺中走了一圈的厄里斯他們。
人類的心態(tài)真的不適合戰(zhàn)斗,除非逼不得已。
“抱歉!”華爾秋忽然道歉了一聲,但她和厄里斯他們都沒太在意。
“怎么樣?店主知道那些人嗎?”
厄里斯吃著燴飯?zhí)ь^看了眼木臺后面的伍德,漫不經(jīng)心地問一句。
“不知道?!?p> “是嗎?那你知道威爾遜這個人嗎?”
伍德的動作一僵,看不清的地方,就連他的瞳孔都顫動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后嘆息道:“我?guī)湍銈內(nèi)ゲ椴榭?,明天中午再告訴你們結(jié)果?!?p> “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威爾遜是誰?”
本來平靜下來的氣氛再次變得焦躁,托賓停下刀叉,轉(zhuǎn)過頭看著伍德:“上次你沒有說,馬吉......”
“好了!”
華爾秋和厄里斯同時出聲,打斷了托賓的聲音。
“走吧,我們?nèi)バ菹?,明天還要早起呢?!倍蚶锼股晕⑹帐傲艘幌履咀郎系牟途?,招呼著其他人向著二層走去。
伍德保持著很久之前的動作,僵硬地目送他們離開。
啪嗒啪嗒的腳步和吱呀吱呀的木制臺階的摩擦聲,在沒有幾個客人的旅店里回蕩著。
直到回到了對應(yīng)的房間門口,厄里斯握著門把卻沒有打開,苦笑似的出聲道:“看來以后我們要去外面吃了?”
“嗯!我們要找的是留痕,不要再管那些人了。”
華爾秋點點頭,擰開房門后在關(guān)上門的一瞬間,這個英雄也顯得有點疲憊。
“我......”
托賓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糾結(jié)不安地看著厄里斯和莉莉絲。
“再過幾天還找不到留痕的話,我們就離開!”厄里斯笑了一下,溫和地看了托賓一眼,同樣回到自己的房間。
莉莉絲做了個安心的手勢,滿不在乎地回房休息。
“所以說,唉!”
托賓煩惱地?fù)狭藫项^發(fā),將屬于自己的房門打開,關(guān)上后心有所感地將堅韌的細(xì)線連接在了房門和桌腿上。
......
等太陽完全升起后,陽光便從房間窗戶外鉆了進(jìn)來,即便昨晚你拉上了窗簾,仍然擋不住那些光粒子。
惺忪的睡眼費力睜開,房間里盡是懸浮在金色陽光里飛來飛去的小東西。
宛如約好了一般,厄里斯四人同時打開了房門,笑著去處理好個人衛(wèi)生,特別是口腔衛(wèi)生。
“伍德,拜托你了!”
臨出門前,厄里斯特意留了一句。
“你們需要的東西,我會在中午前準(zhǔn)備好?!蔽榈曼c點頭,目送他們離去。
對于今天沒有賣出一份早餐、一杯飲品的怪事,并不在意。
即便是清晨的古亞鎮(zhèn),街道上也有不少辛勤的鎮(zhèn)民,特別是那些身穿緊身夾克的年輕人,忙碌地來來往往,時不時拖著一個沉重的麻袋向著墓地的方向過去。
攔下了一個年輕人,厄里斯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白蛲硭赖娜硕鄦???p> “多!”
年輕人松了口氣,站在街道上稍作休息,對于厄里斯這樣明顯的外鄉(xiāng)人,他也沒有多做隱瞞。
在不涉及到他們的秘密時,古亞鎮(zhèn)的鎮(zhèn)民是非常好說話的,他們會盡量避免一切矛盾。
“有幾處?”
聽到這個問題,年輕人的表情突然變得怪異起來,戒備地看著厄里斯。
能這么問的,怎么可能不了解詳情?
不過厄里斯和莉莉絲身上帶著長劍,華爾秋手持長槍,托賓的腰間更是懸著釘頭錘。這樣的隊伍,不說都快滿溢出來的氣勢,就是這身裝扮也很容易聯(lián)想到英雄的身上。
就像對留痕和詭異的熟悉程度一樣,古亞鎮(zhèn)的鎮(zhèn)民對賢者、英雄同樣熟悉。
并沒有表現(xiàn)出冷漠或厭惡,年輕人沉思著,像是在整合自己知道的情報一樣,推測道:“大概有四五個地方?!?p> “謝謝!”
少年模樣的厄里斯點頭致謝,讓年輕人稍微有了點好心情。
“那么......你認(rèn)為威爾遜這個人,是不是比起所謂的英雄更像是一個英雄?”
年輕人剛剛放松的表情猛地凝固,變得冷淡下來,立刻離開。
四個身穿皮質(zhì)大衣,看上去就很危險的小團(tuán)隊停留在街道上,目送這個年輕人遠(yuǎn)去,更是讓路過的行人下意識地從街道最邊緣經(jīng)過。
“真是,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
厄里斯感慨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向華爾秋,在所有鎮(zhèn)民心中,比起你們,那個名叫威爾遜的人更值得信賴。
“不是說不管了嗎?”托賓很不合適地問了一句。
“是啊,我不是好奇嗎?”厄里斯苦笑著點點頭,接著說:“很重要的人無非兩種,或者說世界上能讓你記住的就只有你認(rèn)為的好人或者壞人,威爾遜怎么看都不像壞人,但沒想到好人的比重占了那么多?!?p> “那不是很好嗎?”華爾秋平靜地接話。
如果那個威爾遜能帶著鎮(zhèn)民找到留痕就更好了。
“好什么好?昨晚死的鎮(zhèn)民們也認(rèn)為那些身穿長袍的家伙是好人!”厄里斯翻著白眼不屑地道。
邊說邊走,四人來到了一個頗為熟悉的地方。
看著旁邊那棟房屋還有二層某個房間仍然點燃的燈盞,厄里斯將騎士劍抽出來,吐出一口成霧狀的氣笑道:“你們在外面等我一會?”
“好!”
莉莉絲和托賓率先點頭,華爾秋抱著自己的長槍靠在身旁的圍墻上。
輕車熟路地從房屋邊緣繞過去,翻過了木制的柵欄,這一次連二樓都不用爬,一樓的某個窗戶就沒鎖。
三根手指輕輕搭在上面,微微用力將它推開。
“至少你就不用下午再找!”厄里斯抬腿跨了進(jìn)去,拿著騎士劍毫不掩飾地踏上二層。
沒有墊上地毯的木制走廊,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十分清晰地傳進(jìn)去。
嘭!
一腳踹在了書房的門上,三倍成年男子力量的腳力直接崩飛了門鎖。
呈圓周運動轉(zhuǎn)過去的房門撞在墻上再次發(fā)出嘭的一聲,里面那個身穿教袍般服飾的男人顫抖了一下。
不是他膽小,不過是被嚇了一跳。
向前兩步靠近了之后,厄里斯直接抬起騎士劍停在他的胸口,開口問道:“威爾遜是誰?”
“你是誰?”
男人深呼吸著平復(fù)自己的心情,抬頭反問道。
“威爾遜是誰?”
“你是誰?”
噗!
經(jīng)過一夜清洗保養(yǎng)的騎士劍再次染血,劍尖輕松刺穿了皮肉甚至胸膛里面的心臟,泵出的鮮血很快將長袍的衣襟染紅。
厄里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冷漠地抽出騎士劍。
他也不需要真的得到威爾遜是誰這個答案,你說不說都無所謂,同樣,也沒有必要耗費時間陪你玩。
將劍尖上殘留的血液甩出去,厄里斯將它收到背后的皮扣中,原路從一層的窗戶翻了出來。
古亞鎮(zhèn)的鎮(zhèn)民想要自己解決留痕的問題,無論是誰都不會反對,但這些人的做法,對解決留痕問題沒有任何幫助。
“還有兩個,或者三個?”
厄里斯走出來,對著莉莉絲他們露出了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中午回去就知道了!”華爾秋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帶著他們繼續(xù)在古亞鎮(zhèn)的街道和巷道中穿梭。
想要這樣找到留痕,個人的幸運值怕是18點都嫌不夠吧。
天上釋放溫暖的火球飄到了頭頂,厄里斯他們無功而返,但旅店的店主卻給予了詳細(xì)準(zhǔn)確的幫助。
總共四個人組成的小團(tuán)體,背罪的人嗎?
還真以為能用理智和鮮血喂飽留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