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字，帶著多少心酸與不甘。
一股子寒風卷起，自外頭吹進了寢殿里，圍帳晃動了好一番，燭火也未能幸免于難，這屋子一時黑暗冷寂，卻又那樣生動熱烈，就像他們的生命，他們所有人的生命。
燕思思受傷了。
清早起來李玏已經(jīng)不在，她起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被褥上的血跡。
流血了，怪不得這么疼。
紫煙如往日般服侍她洗漱更衣，看著她的眼神里確隱含著星星點點的擔憂。
早上皇上去上朝的時候，臉色并不是很好，她趕緊進來寢殿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皇后娘娘睡得正沉，應(yīng)當沒有機會觸怒龍顏，直到剛剛收拾被褥時看到了上面的血跡。
“娘娘，您是身子不適嗎？奴婢去請個醫(yī)女來？”
燕思思卻道：“不用，這樣很好?！?p> 越是這樣才越好，都是她應(yīng)該承受的，紫煙瞪大了雙眼，就跟見著一個怪物似的。
可不是怪物嗎？這樣還很好？那要怎樣才不好？
令燕思思沒有想到的是，昨夜李玏沒有在她這里得了痛快，今夜居然又來！難不成他也是預(yù)備自找難受？
“思思，今天一天都做什么了？”他溫柔地捉著她的手，滿目關(guān)切地問她這句話，“又是在寢殿里待了一整日？”
“外頭風大，不想出門?！毖嗨妓嫉?。
“你這樣不行，總在屋子里悶著遲早要悶出病來，看這臉色真差，咱們是要長長久久做夫妻的，你這郁郁寡歡的，能撐到什么時候？”李玏兩只手握著她的，她的小手冰涼，這會兒都叫他給捂得暖暖的，“潔兒那么關(guān)心你，喜歡你超過了喜歡朕這個哥哥，你既留在朕身邊，哪天你若出了事，那丫頭還不六親不認了？”
“臣妾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皇上放心。”
然后這個明知道她受傷的人接著傷害了她。
一連半月，李玏日日都在她這里過夜，這讓她隱隱感覺到不安。
正月十六問過了紫煙才知李玏這幾年是如何與她琴瑟和諧，如何專寵于她，難怪太皇太后不喜歡她。
這可不好，所以白日里她特意去了一趟御書房，竟然是為了說這種事。
難得見她找過來，李玏第一反應(yīng)是驚喜，又驚又喜，隨后看著她的臉色便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他看著她的櫻桃小嘴，明明是那樣甜美的一個姑娘，他卻怕她說出什么令他傷心的話。
燕思思果然沒有叫他失望，果然是特地過來叫他生氣的。
“臣妾參見皇上?！?p> “皇后怎么過來了？有何要事？”
“的確是緊要的事，子木哥哥可不能怪罪思思?！?p> 這聲“子木哥哥”叫得他心里舒坦，放下戒備之心，他就想著，不過是這么一個小丫頭，能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來？就叫她說，大不了就當自己沒聽過。
“嗯，你說?！?p> 他做夢也沒想到燕思思會對他說：“是，臣妾覺得皇上棄六宮于不顧之舉有失妥當，臣妾身為皇后，更應(yīng)該作為表率，怎敢獨沐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