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但這段時間就請你假扮我男朋友吧,不然我爸肯定又會催婚的了......”
“......我倒是沒什么所謂?!?p> “那在這里的這段時間里,你就別叫我學(xué)姐了......”
“那該叫什么?”
“明澈吧,或者......”
“點(diǎn)點(diǎn)?!?p> “......總覺得你這樣稱呼我?guī)е恍阂獾臉幼影?。?p> 莊明澈不滿地嘟囔著,但倒是沒有拒絕這樣的稱呼。在房間里放好行李后,她提議道:“我現(xiàn)在帶你去我爺爺?shù)臅克巡橐幌掳伞!?p> “這么快么?你昨晚好像沒睡好的樣子,不用先休息一下?”
莊明澈搖頭道:“這件事能盡快解決我才能睡個安樂覺呢?!?p> “也好?!?p> 莊明澈從自己父親那里要來了書房鑰匙后,隨即便帶著羅旬進(jìn)了去,才剛開了門,一陣濃重的灰塵味就撲面而來了,顯然這里平時也沒人進(jìn)來,盡管書房里的東西完好無缺。
女孩連忙走進(jìn)去把窗打開,羅旬倒是不那么介意那陣味道,環(huán)顧四周,墻壁上掛著一些書法帖子,書桌的后面還有一排排書架,上面除了一些陶瓷外,更多的無疑是書籍,有《世說新語》、《北史》、《南史》、《搜神記》、《昭明文選》、《春秋公羊傳注疏》、《兩晉南北朝史》、《禪是一枝花》、《秦漢魏晉史探微》、《東晉門閥政治》、《洛陽伽藍(lán)記》、《嵇康集》、《文心雕龍》......
“關(guān)于魏晉南北的書挺多的?!绷_旬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道。
“是嗎?看不出來,除了幾本書書名帶有魏晉南北的?!鼻f明澈聳肩道,“反正如果不是因為三國和中學(xué)歷史的話,我甚至都不知道魏晉南北是什么?!?p> “......”
“事實上周圍這些帖子都是他自己親手下筆寫的,書法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老實說,我以前就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了,你看吧,我爺爺一看就像個鐘愛古典文化的知識分子,在我的記憶中他也從不曾跟村里人來往,舉止言行跟村里人更是不同......以前我雖然隱約覺得不對勁但沒有追究下去,現(xiàn)在倒是覺得大有問題了,或許我爺爺確實藏著什么魏晉帛書?!?p> “那些陶器瓷器......”
“都是假的,我爺爺去世后我爸就拿出去鑒定過了。”
“......”
無言了一陣子后,兩人便開始翻找起書房來了,書房不大,而且東西一目了然,能找的地方其實實在不多,不過羅旬卻在書桌抽屜里找到了一個用紅布包裹起來的玉鐲,他拿著這遞給莊明澈看:“你奶奶的飾品?”
“......不知道啊,我從來沒見過她,也沒聽我爸媽提過,估計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吧?!?p> “那這個你要收著嗎?”
“......收著干嘛?”
“沒,只是感覺放置在這里不用挺可惜的。”
莊明澈猶豫了幾下,接著將玉鐲接了過來,試探性地將玉鐲戴上了自己的右手,問道:“好看嗎?”隨即又有些擔(dān)心地補(bǔ)充道,“這年頭戴著這東西不覺得怪怪的嗎?”
“怎么會,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都流行戴佛珠,也沒見別人說什么。”
“......也是呢?!?p> 將書房找了個遍后,果然沒發(fā)現(xiàn)什么魏晉帛書的痕跡,莊明澈嘆氣道:“我爺爺總不會把帛書藏在某處地下,然后留下一幅藏寶圖了吧......”當(dāng)然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因為他們都知道魏晉帛書的線索目前看來是沒有了,難怪那些人會來找莊明澈了。
“話說外面是不是有股很刺鼻的味道?”羅旬冷不丁問道。
“嗯?啊......哦,原來已經(jīng)是這時候了啊,應(yīng)該是有人在燒辣椒吧。”
“......燒?”
“我?guī)愠鋈タ纯窗伞!?p> 來到外面后,羅旬總算明白她說的是什么了,一些人圍在路邊舉著火把點(diǎn)燃了一捆捆紅辣椒,隨后都站在一邊等看著。
羅旬皺眉道:“這種習(xí)俗......這該不會是火祭吧,我記得古代就有將祭品點(diǎn)燃獻(xiàn)祭給神明的習(xí)俗?!?p> 事實上現(xiàn)在也有,特別是清明時節(jié),只不過祭品換成了一些紙造物罷了。
“哈哈,看出來了啊,確實是在獻(xiàn)祭,每年這幾天都會這樣的,在收成的時候把紅辣椒獻(xiàn)祭給紅辣椒大王,祈求下一年也能有個好收成?!?p> “......紅辣椒大王?”
“你也覺得這個名字怪怪的對吧,我老早就覺得了,不過確實是這么叫的,事實上我長這么大都不知道紅辣椒大王到底是什么。”
“有廟嗎?”
“哪有這種東西,聽說紅辣椒大王在辣椒田野里無處不在......所以不需要建廟。這是我小時候問我爸媽的時候,他們這么告訴我的?!?p> ......所以紅辣椒大王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羅旬不由皺緊眉頭,因為這讓他禁不住想起了西宮娘娘,莫非這紅辣椒大王......但是就信仰氣氛而言,似乎不如因明鎮(zhèn)的濃重。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吧,這也沒什么好看的,如果覺得嗆鼻的話就忍一下吧?!?p> “嗯。”
不過到了夜晚后,事情顯然變得尷尬了,就莊明澈的父親的角度而言,他——這個叫做羅旬的男人不僅是自己女兒的男朋友,還在自己女兒洗澡時接過電話,疑似同居關(guān)系,明顯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一定親密的進(jìn)展,所以并沒有收拾整理客房,再加上無法向其述說真相,于是事情就變得很不妙了。
看著穿著短袖短褲睡衣坐在床上的女孩,羅旬建議道:“要不我出去待一晚吧,反正我也不用睡覺?!?p> “不用,要是讓別人見到你在外面也不好?!鼻f明澈應(yīng)道,“早點(diǎn)睡吧,反正像你這樣拘謹(jǐn)嚴(yán)肅的人肯定什么都不會做的,我一點(diǎn)都不用擔(dān)心?!?p> “......”
羅旬只好無言地躺到床上了,閉上眼睛,陷入黑暗,似是已經(jīng)迅速睡過去了,盡管他能完全掌握外界的情況。
又是漫長的一晚漸漸流逝過去,本以為這一晚會平靜過去后,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噴嚏聲,于是問道:“學(xué)姐,還沒睡著嗎?”
對面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傳了句話過來:“......睡著很久了,我只是突然被噴嚏弄醒而已?!?p> 睡著了......還能打噴嚏?
“你......該不會是在緊張吧?”
“......啰嗦,才沒有緊張,我只是打個噴嚏醒過來了而已?!迸⒕髲?qiáng)地道。
這就是你的......不擔(dān)心?
羅旬頓時無言以對了,他接著又問:“學(xué)姐,你有過男朋友嗎?”
“有啊,有過很多呢,我經(jīng)驗賊多的。”
好吧,看來是一點(diǎn)經(jīng)驗都沒有了。
他徐徐爬起身來,正打算穿上鞋子的時候,背后的女孩子輕聲問道:“你去哪里?”
“出去透個氣。”
“......然后透氣到天亮是嗎?”她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默然半響后,才又道,“好吧,我確實是沒睡著,但這跟緊張毫無關(guān)系,我只是很久沒回來睡才這樣而已......所以你真的不用特意離開,繼續(xù)睡吧,我可能等會兒就睡著了?!?p> 羅旬無言地盯著她。
“......你這是什么表情嘛,都說了我睡不著跟你無關(guān)了?!?p> “但你剛剛說的是你睡不著跟緊張無關(guān)。”
“......別挑字眼!你這男人真的很無趣誒!”她氣呼呼了一會兒后,又道,“湊過來一些?!?p> 羅旬聞言照做,隨后卻被柔軟的東西堵住了嘴唇,這樣的僵持持續(xù)了幾秒后,黑暗中能隱約見到女孩緩緩將臉后移,然后微微偏開頭道:“好了,現(xiàn)在不緊張了,繼續(xù)睡吧。不要想太多了,我親過的男人多著去了呢。”
羅旬啞然,抬起手指撫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莫名想起了某些東西,內(nèi)心難得涌出了一些復(fù)雜難明的情緒。
見對方仍然坐在床邊,她問道:“還不趕緊睡嗎?”便聽見他說:“要再來嗎?”
“......哈?還得寸進(jìn)尺了嗎?”女孩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害羞,卻是伸出雙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緩緩將臉湊了過去......
這次卻不再是點(diǎn)到即止的接觸,十幾秒后,她連忙將身體抽離,卻是感覺渾身都軟了下來,仿佛使不出力氣一樣,她抓著對方的肩頭,不滿地嘟囔道:“為什么你這么熟練啊,而且還這么淡定......總覺得我以前對你的印象是錯的,你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嘛!”
“......抱歉?!?p> “別道歉啊,別總讓我感覺是我的錯一樣,再說這都現(xiàn)代了有過一些往事也很不出奇嘛,畢竟我也有過很多男人嘛,呵呵......”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胡說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