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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星星的人

第六章 時空之法

藏星星的人 妖巡 5564 2019-10-15 11:17:30

  不過須臾,蓮宮被一場大火焚燒,火焰像魔鬼種出的蓮花......

  天流獄,安得將另一只胳膊放在烈月胸口,冰涼,僵硬,她慢慢睜開眼睛,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哭了很久。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水喬星,高高的寒山上,涌下飛瀑,龍馬穿破飛瀑向我奔騰而來,那瀑布成了覆在它身上的薄紗,我伏在它身上,摟著它的脖子,它載著我,或風馳電掣,或緩緩而游......”安得把頭埋在烈月的肩頭,像是漂泊許久終于找到避風港的小船......

  “我想穿著這雙鞋子,你帶我走好不好?!?p>  在滿是寂靜的牢房里,安得生平第一次恨自己,她恨自己身體是冷的,無法將烈月暖透。

  “我?guī)阕?.....”

  安得呆滯片刻,猛然坐起身來,她忘了自己的胳膊還被烈月枕著,早已失去只覺,天生神力的竟然將烈月也拉了起來,此時,烈月坐直了身子,安得則跪坐在他對面,安得的左臂還搭在烈月肩上,四目相對,安得淚眼婆娑,烈月雖不似她多愁善感,可眼眶還是濕潤的。

  “你嚇著我了。”安得哭成淚人,可還是傲嬌的淺淺責備著他。

  “曾陪伴我一生的朋友走了,我的心會痛......我以為我不會,玩弄于血海尸山之上時,我以為我能掌控一切......”烈月微笑著,淚怎么也流不出眼眶。他的悲傷在心里拴緊,一旦釋放,他怕他活下去的力氣都沒有.......

  “我糊里糊涂來到你身邊,是夢里的龍馬帶我來的,我會保護你?!?p>  “我不需要保護,你不是要走嗎,我?guī)阕摺!绷以掠沂质中挠砍霭咨撵F,霧里飛舞著碎裂的藍色的光,那霧將二人包圍,夾雜著冰凌的寒風像刀刃化成雨,又冷又疼。不過片刻的功夫,二人落在了水喬星上,那是一座橋,橫跨滄海的橋,是冰,玲瓏剔透的冰。它像一座沒有顏色的虹,兩人落在橋上。安得打量著四周,滄海被冰封,水喬星上的族人被冰封定格,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都沒有絕望,當宇宙之外的力量來襲,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報復來襲,他們的王為他們爭取了一線生機,水喬星雖被冰封,但是沒有被屠戮,烈月落敗,也是投降......寒山是冒出滄海的冰山,冰山在海下如一座巨大的城堡,那里住這很多的龍馬。空中水氣凝結處,也被冰封未能幸免,空中想掛著晶瑩的珊瑚一般,天上的云,像是被煩心燥亂者抓亂的棉花糖,在紛亂之中被定格,這個水喬星仿佛靜止了一樣......

  “水喬星,不是這個樣子的......”安得些許恐懼夾雜者不安。

  “我的力量在戰(zhàn)敗時被奪走,現(xiàn)在游走時空的法力是溟丘拼死給的。我法力有限,只能送你到這?!绷以罗D身要走。

  安得死死拉著他的胳膊不放:“你不能走!”

  “你不是要回家嗎,我送你回來了?!?p>  “這不是我家,我的家,水中萬象,勃勃生機,怎會如此,冰雪凋零,他們不是活的!”

  “總有一天,他們會活過來?!?p>  “那你呢!”

  烈月拉開她的胳膊欲劃出時空之界離去,可安得太過倔強她死死從背后抱住烈月:“你把甩在這死氣沉沉的地方,還是男人嗎!”

  烈月閉上眼睛無奈的問出一句:“那你想去哪,你要回家,我送你,而你現(xiàn)在出爾反爾,我沒有時間與你糾纏!”

  “我要跟你走!要我在這也可以,除非你和我一同呆在這!”

  烈月解開她的胳膊轉身看著她,氣憤又無奈,他知道,此時的水喬星雖死氣沉沉,確是最安全的,它總有一天會融化,他保證,因為他是水喬星的王,他從未有一刻真正投降過。

  正當他不知怎么辦時,安得踮腳捧起他的臉,重重的吻了他的唇,她吻完,一副得意傲嬌的樣子站在烈月面前,雙手盤在胸前說道:“水喬星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你送了我鞋子,我親了你,我們的姻緣就定了,你看!”安得張開右手,一條紅色的掌紋盤臥在手掌心。

  烈月僵在原地,握緊了右掌心,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結局。他回過神,心臟依然跳的很快,世界像是無聲的,安得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愿與他風雨同舟,她期許著美好的未來,可他是沒有未來的......

  烈月還是狠心的轉過身劃過時空之界離開了,安得有些氣,氣他心中有事,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說來說去,她還是像局外人一樣......

  “哼,我不服!”趁著時空之界關閉前,安得跳了進去,她沖到烈月身后,烈月一陣驚訝:“你,你怎么......”

  “有本事你也把我變成水喬星上的冰雕啊,那樣我保證不跟著你!”

  烈月轉過頭不再看她,她則來了氣,掰過烈月的臉把右掌擺在他面前,大聲說:“我覺得你很冷靜,但是不夠清醒,姻緣線是什么知道嗎!就是我們,必須,一起,走完這一生,誰也不許逃,厭了倦了都不許逃!”

  安得只覺背后一陣震動,震的生疼,原來他們已經(jīng)落地,放眼望去,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身旁的烈月早已起身,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安得匆忙起身走到他身后:“這是哪?”

  “四獸湖?!?p>  “來這干什么,這里潛伏著居心叵測之人,他們都想讓你死!”安得貓著腰觀察著四周小聲說。

  “繁星與水喬星的仇怨早已經(jīng)淡了,我,不過是他們的借口而已?!?p>  “聽老輩們說,你曾屠了整個渙墨星系來喂飽自己的臣民,如此血海深仇,他們怎么淡了呢?”

  “這,是他們的供奉......”烈月額頭的印記忽然泛出血光。

  安得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冷顫:“這么晚了,你來這干什么啊,為什么我總覺得陰森森的啊?!?p>  烈月輕輕蹲下身,掌心散出寒氣籠罩整個四獸湖,一道飄渺白光出現(xiàn),那是溟丘的魂魄,即將散去的魂魄......

  “我醒了。”烈月故作輕松的說,溟丘之魂繞著他的轉了一圈隨風散去,四獸湖又恢復了黑暗......

  “龍馬......就是你的溟丘......”

  “我知道,他不愿離去,是沒看到我醒來,我來告訴他,讓他放下心來,離開這個禁錮他九世的地方......”

  “成王敗寇......”

  “你是不是從未想過,我會如此狼狽.......”

  安得低下頭,默不作聲。

  烈月向四獸湖外走去,安得跟在他背后,突然冒出一句:“宇宙有它的規(guī)則,而你不在這里面。所以你不必在乎傷痛,那些東西就像是衣服上的塵,你偶爾跌落時間,摔的狠的點,但你還是沒變,還是要回去的啊?!?p>  烈月低頭淺笑,在黑暗里,他倒很是釋然。

  “阿月,我們腳下的淤泥在動......”

  “阿月?”烈月轉身不可思議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啊,這淤泥在向下滑,我的腳動不了!”安得緊張的說。

  烈月迅速抓住了安得的手,就在那個瞬間,兩人像是被什么東西吞噬了一樣,巨大的引力讓他們無法掙脫,周圍是空的,安得無法借力,任憑天大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烈月此時竟然主動抱緊了安得,安得心里暖暖的,幸福的不得了。

  “你這份心就夠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安得開心的說。

  脫離黑暗的四獸湖,他們來到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深藏地地,封閉窒息,六條巨大的鐵鏈支撐著這個空間,燭臺在空中懸浮著,昏暗的火光,干涸的大地,還有涌動著的黑色的霧......

  安得與烈月落地,安得掌心落地,一個翻身站了起來,毫發(fā)未損,烈月早已輕盈落地,低頭看腳下,安得那一拳,讓這干涸的地面的多了許多深深的裂痕......

  “打壞了,可要賠的......”此時有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從前方黑霧里傳來,安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沒收住......沒收住.......”

  烈月一把將安得拉到身邊,輕聲責怪道:“你以為他夸你呢?”

  “不是嗎?”安得眨巴著大眼睛說道,“我在水喬星大展拳腳時......”說著她又忍不住活動拳腳,向著空氣出拳,“他們都是笑著說這句話的。”

  突然她向后一轉身,拳頭好像撞上了什么東西,只見整個空間隨著一聲嘶喊顫動了一下。

  “剛.......剛才有什么東西撞到我了......”安得一臉懵然的說。烈月即刻將她護在身后。

  只見一人捂著半邊腰一瘸一拐的從黑霧里走出來,他利落紫衣,短發(fā)稍微有些凌亂。

  只見他惡狠狠的抬頭問道:“剛才是誰打的我?”

  安得見這樣瘦弱一個人,沒什么好怕的,欲奮勇向前,卻被烈月給按了回去。

  “別這樣,我很沒面子的。我能打得過他?!卑驳眯÷暤馈K厝绽镌谒畣绦强墒菦]幾個敵手的,而且,她打架一般不會退卻,上次因為身邊的烈月昏迷不醒,她怕她上陣打架,烈月會有危險,所以不得已才逃的。這次......她要釋放她真正的顏色給挑釁者看看,在這個緊要關頭,竟然被按回來了,好沒面子啊!

  安得好勝心已起,烈月努力控制,可還是被她給掙脫了。

  “我打的怎么了!你偷襲我們,我們才落到這里,我不給你拆了這地兒算不錯了!”

  夜君此時疏松疏松筋骨,抬頭看清了烈月,他冷笑說道:“喲,你沒死啊......”

  此時安得上前一巴掌打在夜君的臉上:“敢詛咒阿月......找死!”

  此刻烈月心驚肉跳,他趕緊去拉安得:“別沖動?!?p>  夜君捂著半邊臉兇狠的看向安得:“小丫頭,蠻力挺大,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在找死......”

  夜君手心聚起閃電,打向安得,此時,烈月造出一個時空,將閃電吞噬,順手將安得護在身后。

  “時空之法,通靈水獸......原來,你在湖底把那通靈水獸的力量吞噬了.......呵.......那又如何,水喬星冰封之前的時空之界已封鎖,你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誰說我要改變既定的東西了?我喜歡,改造未知......”烈月孤傲不屑的眼神令夜君憤怒。

  “你現(xiàn)在,是整個繁星痛恨之人,我若殺了你,將你的尸身丟在天關城,恐怕,我會是這繁星最大的功臣?!?p>  “你一直提繁星,也不愿提瑞國......不管你愿與不愿,這個繁星現(xiàn)在是瑞國,而瑞國,姓天......”烈月字字戳他的痛處。

  此時安得從烈月背后跑出來,朝著夜君的胸口狠狠給了他一拳,夜君早有準備,他向后掠去十步,那拳并未打實,可依舊很疼,他起身怒道:“丫頭,你打疼我了。就把命留在這抵債吧......”

  瑞國既已安穩(wěn),烈月不想多生事端,所以此刻,他欲離開,他劃出時空之界欲帶安得逃走,可他們的行動比不過閃電,在時空之界即將成形一刻,白色閃電襲來,烈月?lián)е驳帽荛_了閃電,時空之界破碎。

  “夜星無門,入者留命......”夜君慢慢靠近二人,“你的力量早被掠奪,封印在宇宙之外,你雖有那時空之法,可那畜生被我抽取骨血九世,靈氣早就散的差不多了,你吞了它的力量也只是保命而已......”夜君嘲諷似的對烈月說道。

  “禁錮溟丘的,是你.......”烈月心如刀絞。

  夜君無辜的搖搖頭說:“不,是它隨你墜落繁星,是你把它帶來的,我怕它亂跑,就只能,把它拴好,萬一出去咬人可不好。我替你看管這畜生這么久,你該感謝我呢......”

  烈月如閃電般伸出手臂,扼住夜君的喉嚨,他的喉嚨瞬而爬滿了冰霜。

  “呵......想殺我,看來那畜生很重要。渙墨星系千千萬萬的生命,你下手時,都不曾有一絲手軟,竟為了一個畜生傷心,落淚......”夜君舉起一只手在烈月面前,他張開手掌,那是紅色的仙珠,好多紅色的仙珠,它們像塵埃一樣被夜君灑落在地......

  安得沖上前去,狠狠將夜君踢倒,她的拳頭如鐵一般硬,一拳一拳重重的砸向他的心臟:

  “你不配有心,不配有!”

  夜君雙手釋放出閃電,閃電為繩索,將安得緊緊束縛,可她拼了命在睜開,那種力量足以對抗夜君的法力......夜君只覺不可思議:“與生俱來,渙墨我還未見過此等天賦......”

  “沒見過,呵,那你就好好看看!”安得掙脫閃電繩索,出拳向夜君打去,夜君翻身借閃電的力量閃躲,安得一拳撲空,打在大地上,大地轟然倒塌,周圍的黑霧翻涌而來,淹沒了三人......

  天宮里,天逢師打坐在飲霞宮,他吩咐了所有人都不要去救火,蓮宮焚燒殆盡......

  此時,飲霞宮的門緩緩的開了,一個紫衣輕紗的女子輕輕的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覆者面紗,長長的發(fā),額頭上那一縷紅......是炎卿。

  “你回來了?!碧旆陰煱俑薪患?,最后也只說出這一句,此時的房間里不滿了香氣,這香氣淡淡的,像山澗的水。

  “短短幾日,你已是大帝?!毖浊渎拷旆陰?,極盡風情,“我剛剛,望見了讓我傷心欲絕之景......”她伸出玉手輕輕的撩撥天逢師雙鬢垂下的青絲,天逢師看著她,目光漸漸冰冷:“你看到了什么?”

  炎卿笑笑說:“你,會死......”

  “死?呵......你怕嗎?”天逢師起身手握香魂如索,繞住了炎卿的脖子:“你知道嗎?香魂咒有一術,叫原形畢露......”

  炎卿瞬而化作天卻駭?shù)哪?,他得意的看著天逢師:“你猜,哪一個是我的原形呢?”

  “你為什么要偽裝!”

  “天家不是也在偽裝嗎?偽裝成帝,偽裝淡然,偽裝強大,用脆弱的力量來讓繁星臣服......”

  “你是誰!”天逢師問道。

  “我會切切實實的告訴你,你自己是誰!”他退去天卻駭?shù)哪?,化作一片虛無,堂而皇之的消失了,香魂索瞬間散去......

  他是在宣戰(zhàn)。

  可天逢師不知躲在暗處宣戰(zhàn)的人是誰,無形的敵人,有形的自己,身居高處,所有人都在盯著他......

  安得在黑霧中找尋烈月,卻被腳下的石頭拌了一腳,栽了個跟頭,她抬起頭,晃了晃腦袋,卻見黑霧退去,可天依舊昏暗,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又一座的墳墓......她趕忙站起身來,步步退卻,可身后還是眼看不到邊的墳地......

  “阿月......阿月......阿月!”她大聲吼著,但這個地方空曠無比,聲音仿佛都被吞沒一樣,聽不到回聲。

  “別喊了,他聽不到......”一個詭異的聲音竟在空中回蕩。

  “這是我夜星為了對抗水喬星妖魔而戰(zhàn)死的將士,我把烈月埋在此地,為他們陪葬了?!笔且咕穆曇?。

  “有本事你出來!別躲在暗處!與我正面對抗!”安得憤怒道。

  “拼蠻力,我可拼不過你,我被你打傷了,只得自認倒霉......”

  “出來!”安得怒道。

  “我又不傻,我若在你面前,你會把我打死的......烈與對你很重要,我也不為難你,所以,我給你指條明路......”

  這百里墳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安得四處望去,欲找到那夜君將他碎石萬段。

  “在我沒把話說完之前,你若聰明,就不該四處張望,耗費心神,留著點力氣聽我的話......”

  “別廢話!有什么趕緊說!”安得早已忍無可忍。

  可夜君看到這樣的她,倒覺得很有意思:“我這些將士,死的凄慘,冤魂不散,你只要好好悔過,足夠的虔誠,好好祈求他們的原諒,令他們魂魄安息,你的烈月自然不會死?!?p>  “你把他禁錮在哪!”

  “呵......我可沒有禁錮他,我是把他送去了一個可以讓他逍遙快活的地方......”

  安得握緊雙拳砸向大地,百里墳場瞬間龜裂,許多墳墓都被震碎,白骨被劇烈的震動翻出,詭異的氣息更加濃烈,可是此時,這墳場好安靜啊,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阿月!”她幾乎要哭出聲來,她小聲自責道:“我說過要保護你,可我把你弄丟了......”此時,安得才想起夜君對她說的話:“足夠虔誠,祈求他們原諒,我又沒有沒有錯,我為什么要求他們原諒!”

  她一向高傲,沒有人可以讓她低頭求饒,所以,她的尊嚴是她披在身上的華麗,讓一個人退去華麗,卑微入塵埃的只有她認為有人重于她的尊嚴吧......

  安得思前想后,抹去了眼角未流出的淚,她跪在地上,朝著一座墳墓磕頭,邊磕頭邊說:“逝者安息,逝者安息......”

  突然,白骨破土而出,殘甲血兵,咯吱咯吱的向她靠近......

  她憤怒的看著這一群又一群的枯骨,咬牙切齒道:“夜君,你不守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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