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樓,周悆一直跟著我,雖說吃人嘴短,可我覺得自己活生生像被準(zhǔn)備半路施暴的人盯上的良家婦女,別扭的連走路的姿勢都有些怪怪的,我正扭頭準(zhǔn)備對他說“咱們好聚好散吧”,突然一個男人沖到我面前:“仙女娘娘,可算找到你了?!?p> 這個男人是鐵柱,我被雷劈中后,落到他家院子里,彼時他媳婦正拿菜刀滿院子追著他跑,結(jié)果被我從天而降的一個屁墩嚇得肚子疼。
他說啥?我正疑惑著,周悆率先發(fā)問:“仙女娘娘?”
“是啊是啊”鐵柱憨憨地說,“我跟媳婦成親十年沒能有孩子,幾天前仙女娘娘從天而降,嚇得我媳婦肚子疼,去落塵醫(yī)坊問診,哎,我媳婦竟然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這可不是仙女娘娘的功勞嗎!”我從鐵柱的眼里讀出了虔誠,對我的。
我……謝謝你不怪我嚇著你媳婦和孩子。
周悆看著我笑,笑得我一臉尷尬。
鐵柱拉著我的手,興奮地又說:“仙女娘娘一定要保佑孩子平安出生啊!”
“我這個神仙不管用,你去寺里拜拜佛吧,這種神仙最慈悲了?!蔽乙贿呎f,一邊抽出手。
“好好好,我這就去!”鐵柱歡快地離開了。
打發(fā)走了鐵柱,我尷尬的看著周悆,當(dāng)演員的時候也被認(rèn)成過大牌明星,這連物種都不同的錯認(rèn)還是頭一回。
“你是仙女?”他好奇的問。
“不是?!蔽覍擂蔚恼f。
“也是,吃瓊漿玉露仙女可不會因?yàn)閮商觳怀燥埗I得發(fā)瘋?!彼c(diǎn)點(diǎn)頭,一副了然的樣子?!皬奶於??”他打量著我,猜測說,“爬樹摔下來了?”
我沉默,以你的理解境界你暫且就這樣認(rèn)為吧。
我再次準(zhǔn)備說離別致辭:“咱們……”,“你陪我游玩京城吧!”他突然打斷我,自顧自的說,“我一人游玩太無趣了,你當(dāng)我的陪游,我包你食宿,每日再多付你五兩銀子?!?p> 我脫口而出:“五兩銀子是什么價位?”問完就后悔了,還沒答應(yīng)就問價格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這該死的挨餓PTSD?。?p> 周悆笑道:“你可比一品官掙得多?!?p> 當(dāng)真大方啊,我看著這個一身錦服,絲毫不在意金錢,周國的周姓男子,試探地問他:“你是周國皇室嗎?”
“我是周國皇商?!彼敛槐苤M的說。
“答應(yīng)嗎?”周悆問。
“答應(yīng)。”,管你是誰,反正我一無所有,這個請我吃了一頓豪餐的人,好像又給了我一根救命稻草,我賭周悆是個好人。
周悆帶我去他暫住的客棧,吩咐老板:“天字二號房。”
老板滿臉堆肉著賠笑說:“客官,天字二號剛剛被這位客人要了?!表樦习逯傅姆较蚩慈?,這身白衣好生眼熟啊。
“你們果然是奸細(xì),竟然一路尾隨我們?!边@個聲音好生討厭啊,是那個小廝的聲音。
“樹是我們先爬上去的,客棧是我先住的,究竟是誰跟蹤誰?!敝軔儾荒蜔┑恼f,他好像有些生氣。
“給她一間離天字一號最近的房間?!彼麑习逭f。
“好嘞,天字六號請,客官!”老板提高聲音說,絲毫不在意剛才的氣氛緊張,當(dāng)老板的當(dāng)真是擅長處變不驚啊。
周悆帶我上樓,我一言不發(fā)地跟著他,這種時候還是同仇敵愾的好。
“好好歇息?!彼麕业椒块g,然后離開。
我打量著這間房,全木的家具,一張床,一個軟踏,一張書桌,桌上有筆墨紙硯,周圍的擺件十分清雅,墻上有幾首題詩,以我的審美,字寫得極丑,不過整間房與我之前住過的客棧相比高雅了許多,但同樣是男式房間,這地方大概不會考慮有女人住客棧的事。
不一會兒,有小二敲門:“客官天字一號的客人吩咐給您添些東西?!?p> 一套被褥,比原先多一床用來鋪的被子,浴桶和水,一身里衣,一盤水果,總結(jié)起來八個字:好好休息,不要出門。
周悆未免太天真了,不出門又如何,這房間絲毫沒有隔音效果,樓下周悆和白衣男子的小廝爭執(zhí)了起來。
“從樹下到酒樓再到客棧,你要不是跟蹤咱們公子,難不成是巧遇嗎?”小廝說。
“我再說一遍,地方都是我們先到的,要說跟蹤也是你和你家公子跟蹤我們?!敝軔冋f。
“在趙國的地盤上跟蹤你一個周國人,虧你說的出來。”小廝說。
“那我一個周國人為什么要跟蹤你們兩個趙國人,你家公子是何等貴人,你們在樹下談的又是何等機(jī)密呢,嗯?”這個嗯是朝向白衣男子的。
白衣男子說:“吩咐掌柜的擺晚膳吧?!笔菍λ男P說的,完全忽視了周悆,此時周悆吃癟的表情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