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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生河

第三十章:受人之托

共生河 青梧桐雨 3295 2019-11-13 22:06:44

  這是周末第一次捉妖,其實和平時出外勤也沒什么區(qū)別,能化做人形的基本都是道行深的,能白天出門的基本就是千年老妖,外面游蕩的孤魂野鬼有鬼差管,跟他們無關(guān)。這妖魔鬼怪普通人也看不到,京城夜里又禁宵,妖怪也無法下手。所以其實也沒有多少危險。

  雖然這幾年他們捉了不少,但是頂風(fēng)作案的還是有那么幾只。

  比如今天的……狐貍精。

  只見寧海用紫云煙引它前去,好在狐貍精沒有入魔,妖法純凈,待他引到軍羅的陣法里,軍羅收它游刃有余。

  幾個回合下來,周末竟沒有幫到任何事。

  簡直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回家睡大覺吧。

  誰知三人正打算打道回府,一轉(zhuǎn)身就看到煙霧彌漫,一陣怪像。

  “這是?”周末連忙后退,避開煙霧,問。

  “看這冷颼颼的樣子,是陰兵沒跑了。”寧海說。

  “陰兵?”

  “就是鬼差,鬼界管人生死,管世間輪回,這應(yīng)該是來收魂魄的?!闭f著,三人都站一旁讓了道。

  煙霧漸漸散開,周末看到幾個黑衣蒙面的帶刀侍衛(wèi)從他們旁邊走,帶頭的人看向他們,知道是出任務(wù)的仙界之人,趕緊給他們拜了拜,寧海和軍羅也禮貌的拱了拱手。

  周末這才看到他們幾個押送的魂魄竟是今日來周府鬧事的白諫,愣在了原地。

  “等等?!敝苣┠樧×怂麄?。

  “老大!鬼差責(zé)任重大,不能隨意打擾?!睂幒Zs緊攔下周末,“幾位,不好意思,她不懂規(guī)矩,請幾位自便?!?p>  “不知這位仙子有何指教?”

  周末走近,不理會寧海的勸告,“我認識他,我可以問他幾個問題嗎?”

  隨著周末走近,那鬼差才看清她的真容,他心下一跳,這女子……這女子氣息沉穩(wěn),確沒有半點仙界氣息,這分明是地獄的氣息。鬼差打開陰陽眼一看,竟無法看清她的靈魂。

  若是地獄來的,那么這肯定是個大人物,鬼差見多識廣,也十分有眼力見,立即單膝跪下,“鬼十三見過……姑娘。您抓緊時間,好讓小的回去交差?!?p>  寧海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又看向軍羅,軍羅雖一臉擔(dān)憂,但竟沒有半分驚訝。

  周末的魔氣已經(jīng)藏不住了,就連這小小的陰兵鬼差也能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她不似入魔的妖魔,也不是魔界的魔族,她的元神是共生河的魂,共生河因天地而生,不曾孕育過生靈,唯獨有她,她至死而生,所以她的氣息也因此讓鬼界心生畏懼。

  周末比劃了一下,示意白諫到邊上來。

  那白諫看到她,也不驚訝,淡然的有了過來,此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白天的憔悴,他只是一縷魂魄,已沒有病痛的煩惱。

  白諫道:“沒想到死后在這里還碰見你,看姑娘一身道服,確實是個高人?!?p>  周末終于理解簫衡所說的二十一世紀的世界是個放逐之地了,這個世界比她的世界幸福多了,至少他們還有靈魂,還可以輪回,再為人。

  周末道:“白天還好好的,怎么就……”

  “周姑娘,是我自己執(zhí)念太深,若有來世,我希望不再投身男兒身了,實在是太累了。還好遇見了你,我有這個封信放在家里。你替我轉(zhuǎn)交給一個人,冬至那天你到郊外的千里亭,我們約好在那里見面,如今我食言了,希望那個人不要怪我?!?p>  周末心里沉甸甸,寧海則接過功德簿一看,上面記的是白諫的過往,最后一句是:白諫,于九月二十四日自絕家中,享年二十四歲。

  竟是自殺?

  寧海安慰道:“放心吧老大,白諫不是作惡多端的人,他下輩子還是能投到好人家去的?!?p>  周末點了點頭。

  “走吧?!?p>  周末三人走了幾步,再回頭,已不見那行人的蹤影,“寧海,真好,還有輪回。”

  軍羅嘆了口氣,說:“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輪回,也有人萬劫不復(fù)?!?p>  “是嗎?”周末摸了摸心口,那里有不悔劍傷過的痛感。雖然她不太想承認,但那夢里清晰如昨日,那應(yīng)該是她的前世。

  白府大公子突然離世,這個消息傳到了宮中。

  簫衡剛剛醒來,便有人通傳。

  簫衡一夜無夢,又想到昨日本來想提起精神夜里去找周末,沒想到又被不明力量牽引回了子宸宮,心里一陣懊惱,加上白諫離世,他昨日還見過他,頓時難過異常。

  這合情合理他也要白府去吊唁一番。

  白諫是白家大公子,尚未成親,膝下無子女,這少年人白事不可大辦,加之大魏人封建迷信,大部分人對于青年早死還是忌諱的,所以今日的白府也真是冷冷清清。

  白大人是太子的心腹,深居要職,平時門庭若市,今日一對比也真是世態(tài)炎涼了。

  簫衡走進白府,立即有家丁的上前迎接,白大人和白夫人痛失愛子,坐在靈前淚流滿面。抬頭看到簫衡,看著年級相仿的少年人,心里更是難受,失聲痛哭起來。

  白大人道:“多謝六皇子,犬子何德何能,讓六皇子如此重看?!?p>  “白大人節(jié)哀?!焙嵑夥銎鸢状笕?,“我和白諫有幾面之緣,今日送他一程,也是應(yīng)該?!?p>  都說六皇子宅心仁厚,今日一見,果然傳言非虛。

  一陣安慰后,簫衡實在見不得這樣悲切的場景,只好離開靈堂。

  走過白府的院落,看到一陣蕭條,這院落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物是人非。簫衡在京城辦案多年,早就見慣生死,昨日白諫雖身體不好,但也不是什么惡疾,不可能一日暴斃,簫衡覺得有些蹊蹺,他抬腳就往白諫的院子走去。

  那院子確實古怪,前院忙碌,明顯人手不足,怎么還有人在這里把守?

  簫衡沒有走進,只是遠遠的看著,竟然覺得看守的有些眼熟,再仔細想想,這看門的人竟是東宮的侍衛(wèi)。

  難道白諫的死與太子哥哥有關(guān)?

  “六皇子?”

  聽到有人叫他,簫衡一回頭就看到慕容訣站在身后。

  “表哥,你怎么來了?”

  白家是太子黨,這慕容家室不會跟白家有什么瓜葛的。這慕容訣來這里是為何?

  正在簫衡百思不得其解時,慕容訣的背后走出了個人。

  “是我讓王爺帶我來的?!敝苣λ辛苏惺?,“沒想到你也在,好巧?!?p>  一大清早的周末就到王府去,求著他帶她來白府,慕容訣知道她和白諫有些過節(jié),卻不知道她和白諫還有其他情誼。

  今日一見,這周末和簫衡也是關(guān)系更微妙。

  簫衡:“你怎么來了?”

  周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周末打啞謎,又拉過慕容訣,說:“我們先去前廳吧。”

  “恩。”慕容訣點點頭,聲音輕柔。

  簫衡見他們倆如同神仙眷侶一般郎情妾意,不由心里一酸,他很快克服了心里的異樣,對他們拱拱手,“我還有事,先告辭?!?p>  慕容訣和周末走到正廳,白大人趕緊起來行禮,白家都是太子帳營下的人,對于這個炙手可熱的小王爺?shù)皆L那是求之不得的。沒想到白諫和他還有交情?

  “見過王爺。”白大人聲音顫抖。

  “不必多禮。”慕容訣按下他,上前給對著白諫的棺木行了行禮。

  周末這才走了過來,道:“白大人,我是白公子的生前好友,我叫周末?!?p>  白大人應(yīng)該沒有見過她的,只見她面容清麗脫俗,這般好容顏是誰見了都應(yīng)該記得,所以他篤定自己沒見過她的。她走在慕容訣身后,應(yīng)該也是來頭不小,他不敢大意。

  白大人:“不知這姑娘是哪家小姐,白某好像沒有在京中見過?!?p>  周末抬了抬手,給他行男兒禮,“我家在關(guān)外,您不曾見過也是應(yīng)該的,白大人,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大人點了點頭,示意周末走到里間。

  兩個走到里面,周末才說:“今日我來,只是來取昨日白諫衣服里那封信。”

  白大人一愣,昨日諫兒回到家中已魂不守舍,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誰也不見,他這個兒子從小性格孤僻,他們下人也不敢打擾,沒曾想竟在夜里自縊家中,還留有書信。那信中深情款款,定是寫給有情人的,他把信收起來沒有告訴其他人,不知道這姑娘怎么會知道他手上有諫兒的信?難道這信是寫給她的?

  “姑娘?你是如何知道諫兒留有書信?”

  “不滿您說,昨日他曾到我府上,臨走時跟我說的?!?p>  長子白諫自命清高,從來不把人放在眼里,在京城也少有人結(jié)交。白府的人知道他不適合從政,也從此放棄了他。白諫身居白家,卻養(yǎng)了不少心腹,他行蹤鮮少有人給白家其他人透露,至于昨日,他是否見過這位姑娘他也無從求證。

  或許,那信就是寫給她的。

  “原來如此,姑娘,請隨我來?!?p>  白大人領(lǐng)著周末前去白諫的房間,那正是剛剛簫衡在門口觀望的地方,周末支開慕容訣,自己跟著白大人進了房間。

  白大人拿出書信,沉重的交到她的手上,強忍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滴到了信件上。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周末想到軍羅和寧海,那時她也是這樣傷心難過,她感同身受,輕聲的安慰。

  “您節(jié)哀,人死不能復(fù)生,我相信白諫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二老如此傷心難過,?!?p>  白大人自覺失態(tài),只是轉(zhuǎn)頭背對她,用滄桑的聲音說:“你走吧?!?p>  “等等?!卑状笕擞纸凶×怂爸G兒的信我看過了,那信里字字神深情,透露著不舍,即使如此他怎么會如此決絕?難道他要跟你在一起我們白府會阻攔不成?”

  周末才知道他誤會了,她也不想解釋,是寫給誰都無所謂,但這終究是白諫的隱私,他既然不想說出來那她也替他保守這個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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