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漣漪嘴角翕動,始終未發(fā)一語,面對他的質(zhì)問,反而是獨孤月鏗然道:“為惡之人,殃禍雖然還未來臨,善良的心性卻已毀損。為非作歹,雖在人間,猶如地獄!”
“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彼⑽⒎餍?,一道凌厲的紫色光弧快如利刃劈了過來。
“叮!”仿佛金鐵交擊,沐漣漪手腕一轉(zhuǎn),悄然凝起一股真氣也化作一道光弧迎頭還擊,兩相碰撞,刺耳的聲音響徹天際。
獨孤月手心沁出冷汗,有點震驚地往后撤,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蕭無珩,雖然是同一張面孔,但是脾氣秉性迥然不同,白發(fā)的他更加冰冷無情,肆虐成性。
“你這么出手如此狠厲,她不過是句真心話而已。多年未見,我原以為你能沉心靜氣,善待世人,可是你變本加厲,你怎么對得起死去的蕓蕓眾生。”沐漣漪收起淚珠,眸子間升騰起一絲火苗。
“我最恨滿口的仁義道德,高談闊論?!笔挓o珩臉上波瀾不驚,淡淡嘲諷著:“蒙你高看,我生而為魔,隨心隨性,至始至終都受仙界唾棄,不過,也無所謂?!?p> “既然你無所謂,就請速速離去,這里是仙冢,仙魂棲息之所,容不得你肆意妄為?!?p> “仙冢,呵呵?!笔挓o珩環(huán)顧四周,那段鐫刻在腦海里的殘忍沉痛的記憶再一次刺痛他的神經(jīng),他嘴角浮起冷笑道:“憑什么,他們可以立墓樹碑,而師傅只能尸骨無存。憑什么,他們可以心安理得地升天輪回,而師傅靈魂無依。我不許,不許!”他忽然歇斯底里地喊著,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嗜血的殘酷與冷戾。
“那你想如何?你來到此處,究竟意欲何為?”沐漣漪壓低嗓音,斥問道。
“你覺得呢?”他忽然安靜下來,“師傅都沒有安身之所,他們怎么配安息。”
沐漣漪驚覺他的意圖,還在試圖用言語挽回著,“蕭塵,你不能這樣做,他們和你師傅一樣都愛著塵世,并且為之付出生命,你若是毀了他們,子煦的犧牲,還有什么意義,你忘了他的教誨嗎?”
“我沒忘,只是他們不配!”沐漣漪的話非但沒有平息他的怒火,反而激起滿腔的恨意。蕭無珩冷眼直視沉寂的雪山,雙眸里隱隱透著一絲厭倦萬物的嫌棄。
只是一瞬,仿佛雪山上所有的冰雪都被傾倒,寒冰之氣肆意翻騰,陡然生出無數(shù)陰寒之氣,迅速蔓延在天地間。
“你休想?!便鍧i漪輕喝,柔和的嗓音帶著一絲清冽,她瑩白的玉手一揮,手中多出一把鋒利的仙劍,綻放璀璨霞光。
“獨孤月,還記得我剛才彈得曲子嗎?”
獨孤月四肢冰涼,牙關(guān)發(fā)顫,
沐漣漪一聲詢問讓她不明所以,愣了數(shù)秒,才開口道:“我記得大概?!?p> “那你用笛子再演奏一遍?!?p> “這……”
“我稍后給你解釋?!?p> “我試試?!彪m然不知道她的用意,獨孤月還是依言行事,努力回想著曲調(diào)。
“劍來?!笔挓o珩嗤笑著,隨著一聲爆喝,他的身后顯出一個巨大的漩渦,狂風卷積,形成了一把晶藍色的劍柄,而后是血紅色的劍身,頓時彌漫起濃濃的殺氣。
沐漣漪不愧為驚鴻仙子,身輕如燕,她的身軀倏然后飄,柔荑清揚,長劍挽起瀲滟的光芒,架住了蕭無珩電閃雷擊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