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獨孤月起身告辭。
“等下?!彼A仙子遞來一只香囊,“這里是新茶,你拿去嘗嘗吧?!?p> 獨孤月極為感激地收下。
“墨香,送送月姑娘?!?p> 侍女撅著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
獨孤月道:“我誤入梅園,擾了仙子清修,不便再麻煩您了,我自己認得路?!?p> “天依閣在梅園的北面,你順著那片桃林過去便可?!?p> “好?!?p> 獨孤月依著霜華仙子的指示一路朝北飛去,卻未看到什么桃林,頗為喪氣地嘀咕道:“萬年的白癡,不會又迷路了吧,哎,還是得拉著沐晚凌陪我轉(zhuǎn)轉(zhuǎn)?!?p> 正自己罵自己時,耳邊傳來一段簫聲,不過音色極為詭異,猶如女子厲聲尖叫,狠狠的撕裂著自己的耳膜。
獨孤月忍不住高聲打斷道:“誰家的玉簫,吹得太真難聽了。”
簫聲戛然而止,空中卻飄來男子的嘲諷:“呵呵,好一個信口雌黃,膽大包天的女子,敢說我的玉簫難聽,怕是不要命了?!?p> 獨孤月還來不及開口反駁,身子猛地被一股強風拉扯,卷著自己如同落葉般飛旋。
被拉扯著行進了數(shù)百米,強風驟停,她身子不穩(wěn),扎扎實實地跌落在地。
獨孤月掙扎起身,氣得面色漲紅,疼得眉毛擰成一股繩,她恨恨地扒拉掉發(fā)間的枯枝落葉,大罵道:“哪個該死的小人,報上名來,本姑娘要和你決一死戰(zhàn)?!?p> “哦,明明是你無禮在先?!?p> 獨孤月循聲望去,有一人紫衣男子,凝神閉目躺在前方的桃花樹上,周身似有萬縷銀絲飛舞如絮掌心翻轉(zhuǎn)無數(shù)光華匯集,灼灼不可直視。
獨孤月斂神回擊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正所謂忠言逆耳利于行,既然你喜歡恭維,就繼續(xù)閉目塞聽好了,何必欺負一個弱女子?!?p> “欺負?!蹦凶討袘械厣靷€腰,隨后起身轉(zhuǎn)過臉來,又是一張面具臉,露出雙目和紅唇,或許是沾染了林間的云氣,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反襯一雙瞳仁格外黑亮。
他手里握著一把玉簫,上面刻著的鎏金花紋閃著古雅的光,他翩翩枝椏上,笑得風流倜儻。
“每次見你,都是牙尖嘴利。”
獨孤月的心漏了一拍,這個人她或許認識,可是一時間又說不出具體是誰。
“是你不懂曲,只喜歡靡靡之音,那我換一首曲子,你便知道我的技藝了。”
他優(yōu)雅地坐在樹杈上,牽動了腰間系著的一只紫色鈴鐺,在這樣的寂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空靈而神秘。
男子的手指靈活無比地跳動著,舒緩的簫聲緩緩降落,仿佛是湖面飄過的飄渺的霧靄,清越柔和,獨孤月的心停留在一片青山綠水的靜謐中。
忽然調(diào)子宛然直轉(zhuǎn)而下,發(fā)出如泣如訴的哀怨嗚咽聲,引得獨孤月黯然神傷。
“怎么樣?月姑娘。”
獨孤月迷迷晃晃的意識被驚醒,她迷糊的睜眼,迎上對方微瞇瞇的雙眼,不禁微微一怔。
她臉色微紅,猶疑了半響欲言又止:“你的確技藝高超,我收回原來的話……”
“你站樹上干什么?!?p> 男子懶洋洋的摘下一朵鮮艷的桃花,隨手捻落的花瓣,撒落風中,唏噓道:“看塔。”
“塔,在哪兒?!?p> 男子側(cè)過身,遙指遠方,那筆直的肩背,側(cè)過的臉頰,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帶著一絲或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