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仙收回冰冷的視線,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就是故意欺負你的?!彼A仙子在一旁安慰。
獨孤月只是靜默地站著一字未發(fā)。
入夜的風是如此的急,如此涼,帶著吹不盡的寒氣。
獨孤月在暮色降臨之后爬到宮殿外最近最高的一棵樹上,仙子們進進出出,可是她不敢近,又不愿遠離開,癡癡地望著那窗戶里透出的光亮,他還好嗎,會不會又疼起來?應該會好吧,仙子醫(yī)術(shù)高超,又有他父親坐鎮(zhèn),一定會好的!她努力自我安慰才能抵擋這透骨的冷意。
獨孤月蜷縮著身子,擁抱著夜的死寂她微微昂起頭,望著曾經(jīng)圓滿的明月殘缺如勾,掛在那盛開的海棠的枝上,竟然斜斜的灑下一片黯淡的光。她伸出手,接住那一縷月色,慘白的光落在她潔白的手腕上,襯得肌膚如瓷。
“小月?!蹦锹暿煜さ穆曇魪臉湎聜鱽?,獨孤月身子一顫,緩緩低頭,視線垂落,謝彧素衣仙衫地站在樹底下,仙氣縈繞,一如當時初見般動人。
“彧哥哥?!豹毠略碌偷偷貑局?,扶著主干站了起來。
謝彧看著那月色下消瘦的身形,心中注滿了傷情。
“樹上冷,下來吧?!币魂囷L從樹葉的縫隙里吹了進來,揚起她凌亂的發(fā)尾,枯葉粘在她墨色的發(fā)間,如同哀傷的贈禮。
“嗯?!豹毠略螺p輕點了點了肉像一只被疾風卷落的枯蝶飛落,令人憐惜。
“你來了。”獨孤月靜靜地落在謝彧的面前,她說得很輕,仿佛她說的每個字都會化作煙霧般散到空中。
謝彧伸出手想擦去眼角的淚滴,又怕人誤會,于是他的手漸漸放落,“嗯,我來看看你,你的氣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獨孤月忽然哽咽起來,止不住地抽噎,泫然欲泣:“我是不是真的是天煞孤星,否則我怎么會從小父母雙亡,師傅失蹤,現(xiàn)在連他都為我傷的體無完膚。”
謝彧第一次見她失控,望著她痛苦的模樣,恨不得把自己的內(nèi)丹掰開了,揉碎了,治愈她的傷病。
獨孤月緊緊揪住身前之人的衣襟,喃喃道:“我是不是錯了,不應該來仙界,不應該靠近他?!?p> 她低垂著眼,思緒翻飛,在眨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回到自己幽靜的山谷,她手里捧著剛采摘的杜鵑花。遠處的青山是那樣高,好似融進了云層,飛鳥在云間穿梭,發(fā)出清麗的鳴叫,一切都是那么自由,那么祥和。
一片陰云飄來,獨孤月眼前一岸,美好的記憶飄散如煙。一種無力感登時充滿全身,她伏在謝彧的胸口,淚水盈眶。
“不,你沒錯,你是上天對他最好的恩賜。”
謝彧捧起她的臉龐,目光深沉地凝視著那雙紅腫的眼睛,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一切都會好的。”
獨孤月抹去淚水,展開笑顏,如雨后彩虹,“是啊,我怎么能妄自菲薄,師傅說過,我是天上獨一無二的明月,是活在黑夜中送去千里光輝的明月?!?p> 謝彧愣了一下,嘴角漸涌笑容,湊到獨孤月耳邊輕聲道:“是啊,你就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