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明月和中年冒險者各抓著飛機頭戰(zhàn)士一條腿一條胳膊像扔沙袋一樣扔了出去。
中年冒險者拍拍手,熟練的叼起一只黃皮香煙,掏出火柴,蹭蹭幾下,微弱的火光亮起點燃煙頭,中年冒險者深深吸了一口,含了良久才滿意地吐出煙霧,感受到鹿明月目光,他揚揚手里的煙盒,“來根?”
鹿明月?lián)u搖頭。
“你真應該嘗嘗這玩意兒。”
“鹿明月,9級戰(zhàn)士?!?p> “梅耶,15級戰(zhàn)士?!?p> 級別這么高還來做這個任務,鹿明月上下打量梅耶的裝備,雙斧,板甲,如野獸張嘴嘶吼的鮮紅頭盔,也不像缺錢的樣子。
“呵,我就是來混一混,見見傳說中的黑發(fā)女王?!?p> “哈哈哈,理解。”
鹿明月和梅耶找了個不礙眼的地方,倚著墻站定。
換上一身白色馬褂的戴娜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黑色的頭發(fā)高高扎成馬尾,寬大的衣服隨著她的動作不時顯露出身體的曲線。
這場戲看來是戴娜跟著一名會功夫的老頭學功夫的戲。
老頭身高只有一米六,穿一身藏青色馬褂,千層底布鞋,大胡子,仙風道骨。
自中土大陸與東方接觸以來,功夫熱一直不減,催生了諸如武僧,武斗家職業(yè),不少影視也喜歡蹭熱度,拍些主角學習功夫報仇雪恨之類的故事。
鹿明月本以為劇組會敷衍了事,簡單拍幾個動作,沒想到戴娜竟然有模有樣打了一套八卦掌,“趟泥步、剪子腿、穩(wěn)如坐轎”,看來是花了功夫的。
“停!”
“這一條過!下一條準備!”
下一場戲是老頭坐著喝茶指導戴娜功夫,說些諸如“你的雙眼被仇恨蒙蔽”、“無法發(fā)揮八卦掌真正的實力”之類的話。
臺詞夸張、做作,鹿明月聽著臺詞都覺得不好意思,貌似異世界的人都喜歡這個調調。
除去臺詞,只欣賞黑發(fā)戴娜依然讓人賞心悅目,動作靈動飄逸,尤其是時不時擺動的馬尾,活潑又富有生氣,和之前面試中的戴娜氣質上判若兩人。
事實上,在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中看有異域風情的美女穿馬褂、打八卦掌,這事兒還挺美的,如果不是突然沖出一伙人。
五個平均身高1米9,穿著統(tǒng)一制式銀甲的戰(zhàn)士奪門而入,囂張的樣子完全沒把劇組保鏢放在眼里。
“草!”
梅耶狠狠將煙蒂甩到地上,一挎步擋在銀甲戰(zhàn)士的前頭,護甲貼著護甲,兩眼相對,“劇組重地,閑人免進!”
鹿明月伸手擋住銀甲戰(zhàn)士,硬生生將他們攔住。
領頭戰(zhàn)士雙眼環(huán)顧兩人,皺眉,用手撥開和他跳“貼面舞”的梅耶,打掉鹿明月攔住的手。
“你!”梅耶作勢準備動手,鹿明月心里也暗自不爽,握拳的雙手擺在胸前隨時準備將拳頭送到領頭戰(zhàn)士的臉上。
領頭戰(zhàn)士有恃無恐,棱角分明的臉上嘲弄的勾起嘴角,“你們敢,我們老爺是激流城的惠爾勛爵?!?p> 說完還揚起下巴,像在說“我的主人是誰誰一樣”光榮。
一只有著老人斑、皮膚松弛、暗黃的手拄著文明棍從領頭戰(zhàn)士身后伸出,惠爾勛爵挪步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佝僂彎曲的后背像蝦米一般,高禮帽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臉,惠爾勛爵艱難的將腦袋抬起,一張臉皮耷拉、布滿皺紋的臉。
“我看是誰擋路?”
“誤會,都是誤會,這位是惠爾勛爵,你們都讓開!”
男導演一陣風出現(xiàn)在勛爵眼前,彎腰攙扶住勛爵瘦削的胳膊,在他耳邊諂媚說道:“大人,請這邊走,他們是劇組新招的保鏢,別放在心上?!?p> 勛爵默不作聲,其他人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
戴娜也迎了過來,淺淺的微笑,不多不少,比導演要有骨氣的多。
勛爵將身體放在椅子上,略一停頓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劇本呢,我要看看劇本!”
“快,快!”導演快速揮動手招呼編劇捧著劇本一溜小跑遞到勛爵面前。
透過老花鏡,勛爵費勁的瞇眼看著白紙上一個個小字。
“不行!”還沒等人們反映過來,劇本已碎成一堆廢紙。
鹿明月打賭,勛爵根本沒仔細看。
第一句“這不是我想要的!”
第二句“還要再改改!”
編劇心如死灰,導演面露苦色。
“大人,已經(jīng)拍了一半了,現(xiàn)在改是不是不合適?”
“不改前面,只改結尾?!?p> “邪惡的術士戰(zhàn)勝了歸來的王國雙子,激流城重新屈服于邪惡術士的統(tǒng)治。”
“這恐怕很難辦,請您再考慮考慮?!?p> 導演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我是電影的投資人!我有權要求你這么做!”
勛爵用手杖咚咚咚敲著地面,大聲宣示自己的權力。
導演好不容易硬起的腰板又軟了下來,像泄了氣的皮球,“好的,大人,我這兩天就讓編劇拿出方案?!?p> 編劇如遭雷劈,連連搖頭,“兩天根本不可能!”
勛爵斜了他一眼,掏出一只黑色鋼筆和一只黑皮本子,用力塞到編劇手里,語氣不容質疑,“寫,現(xiàn)在就寫!”
編劇整個人已經(jīng)傻了,導演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先生,兩天時間編劇根本不可能寫出合格的劇本,粗制濫造的故事是對電影的不負責任,我可能要考慮是否繼續(xù)擔任女主角了。”
輕柔的嗓音響起,所有人都看向戴娜。
勛爵抬起頭,剛想發(fā)作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戴麗呢,戴麗為什么沒來?”
根本不知道勛爵為什么這么問,戴娜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今天沒她的戲?!?p> “噢,那我改天再來,你們繼續(xù)?!?p> 勛爵在銀甲戰(zhàn)士的攙扶下支起身子,陰沉的眼光落在編劇身上,后者仿佛被石化了一樣,“你可以慢慢改,不急。”
導演點頭哈腰跟在身后,留下驚呆又莫名其妙的眾人立在原地,剛才的事如此的不合常理卻又確實發(fā)生。
老勛爵低頭坐進有優(yōu)美弧線的黑色四輪電車中,兩名銀甲戰(zhàn)士坐在兩側,車子緩慢發(fā)動,老勛爵如雕塑般一動不動,良久才從懷里拿出那只黑色鋼筆。
“喂飽它?!?p> 聲音冰冷、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