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參與四國政事是他白族族規(guī),只要不危及天下太平,白族便不可參政。
白子夜如此,也是為了護住宋錦瑟。
就算有朝一日,錦瑟的身份暴露,她并未因錦瑟的身份而偏袒于他身邊之人,且未對四國造成影響,也好有理由保他一命。
“她倒是不可怕,我只擔心你的身份……”宋翱受皇命照顧白族少主的身體,若是宋漣為了對付她而朝白子夜下手,那豈不是要給北國招來禍端。
“想她也沒有那個本事?!背怂五\瑟一家四口,這北國再無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倒是不怕會被宋漣查出些什么。
若是那宋漣真的敢起了什么不該起的心思,不用她動手,影閣的殺手自會滅她四王府滿門。
正在二人閑談之際,一陣淡雅的馨香傳來,一道兒而來的還有一個嬌糯糯的男聲。
“清月見過太女殿下,見過白小姐?!?p> 梅清月紅著耳廓跟在姐姐身后,朝宋翱和白子夜行了一禮。
他本在那里坐得好好的,卻硬是被母親趕來給太女殿下見禮。
只是他一個男兒家如何能這般主動?
母親便讓姐姐帶他一起過來,他本是不愿的,可瞧見了那個白衣女子也在時,便想也沒想地答應了。
懷著幾分欣喜和忐忑,梅清月總算鼓足了勇氣站到了她面前,他內(nèi)心清楚,自己竊喜的無非就是錦瑟皇子沒有在她身邊。
“殿下,白小姐?!泵非屣L也朝著二人抱了抱拳。
“來,一起坐?!彼伟奎c了點頭,便吩咐一旁的小侍搬了兩個蒲團來,招呼著梅清風姐弟二人一塊坐下。
梅清月小心地坐在了姐姐身旁,雖然自己坐在桌子的這一頭,她在桌子的另一頭,他仍忍不住有些緊張。
“清風是否也覺得這殿中歌舞無趣,才跑到本殿這兒來討酒喝?”
一旁的小侍給梅清風倒了一杯酒遞過來,宋翱也朝她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殿下抱得美人歸,心情甚好,自是覺得什么都是美的?!?p> 梅清風本就是打著來恭賀太女殿下的名頭過來的,見宋翱眉眼含笑,便知那沐家公子甚合她心意。
“這歌舞都看了十幾年了,的確無趣,奈何本殿今兒心情好,不若也借此機會請母皇為清風尋一佳人,讓梅相早日抱得孫女兒,好為你梅家開枝散葉?”
宋翱平日里與她們一起玩笑慣了,倒是忽略了一旁的梅清月,話說的有些露骨,直羞得那小人兒紅著小臉朝梅清風身后縮了縮,一個未出閣的男兒家的確不好聽這些的,可是為了那人,他卻還是愿意在這里坐著。
“微臣沒有殿下的好福氣,不曾得遇知心人,還請殿下開恩,莫要讓微臣為難了!”梅清風也笑著回道,見太女殿下正欲倒酒,忙推了推身后的弟弟,“清月,還不去給太女殿下斟酒?”
“是!”梅清月小心地起身,端起酒壺先給太女殿下滿上一杯,又來到白子夜面前,看著她面前的茶杯皺起了眉頭。
“子夜身子不好,不宜飲酒,為她斟杯茶就好?!彼伟繘_著梅清月淡淡地說道。
“是!”梅清月小心地放下酒壺,又去夠一旁的茶壺。
梅清風不解地看向宋翱,又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不曾開口的白子夜,不明白這白子夜到底是怎樣的身份,竟能讓太女殿下如此在意!
梅清月小臉微紅,心里想著旁的,又因著過于緊張,倒茶的手忍不住顫了顫,熱水順著杯子溢出,差點兒燙傷了白子夜放在桌上的手。
“?。 泵非逶潞鋈患t著臉驚叫一聲,幸好大殿上絲竹之樂聲過大,才不至于讓他在眾人面前失了態(tài)。
“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傷到?”梅清月扔下茶壺,掏出帕子便去擦白子夜的那只手,此時早就忘了什么男女大防,只盼著那人可萬萬不要受傷。
“無妨?!卑鬃右箤⑹謴乃呐磷永锍槌?,淡淡地搖了搖頭。
“沒事兒吧?”宋翱也擔憂地扯過白子夜的手檢查了起來,那蹙眉的模樣兒竟與宋錦瑟一般無二。
梅清風不悅地看向梅清月,這孩子素來穩(wěn)重,今兒怎么會這般莽撞。
“清月粗笨,還請白小姐責罰?!泵非逶抡f著便紅了眼睛,他恨自己的愚笨,這樣好的機會能夠接近她,卻差點兒燙傷了她。
“梅公子無需介懷,本是在下的錯,應該提醒著些才是?!?p> 看他站在那里因害怕而扣著手指的模樣兒,白子夜不禁想到了宋錦瑟,那孩子也總是這般莽撞,犯了錯誤之后便是這樣一副作態(tài),讓人不忍說他半句。
“叫殿下和白小姐見笑了,待回府之后,定會讓家父好好教導于他!”梅清風不好意思地朝二人歉意一笑,本是想讓弟弟在太女殿下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的,不成想,竟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這北國的規(guī)矩里,若是家中有貴客,可由家中兒子代為斟茶以表重視,所以,一開始時,宋翱并未拒絕梅清風的好意,可這孩子應是少做這種事,才出了紕漏,差點兒燙傷了白子夜。
“他本就不是做這個的人,你又何苦怪他?”宋翱見白子夜無事,也不忍苛責于他,男兒家本就不易,她的阿文自小到大便是受了許多的委屈,她也實在不忍看梅清月回府后受罰。
“還不快謝過白小姐!”終還是有幾分心疼弟弟的,梅清風急忙趁機對著梅清月斥道。
“清月謝過白小姐。”梅清月抿著唇糯糯地說了一句,掛在眼角的淚珠就這般滾了下來,正好落在了白子夜的袖口處。
順著那淚珠往上看去,只見那人兒的一只小手被燙的通紅,卻還是站在她身旁不敢動彈。
“去上藥吧!”白子夜點了點頭算是原諒了他,只以為他是疼得掉眼淚,便又多說了一句。
梅清月這才看向自己的手背,剛剛他只顧得為自己的蠢笨難過,竟未發(fā)覺手被燙了,如今這么一瞧著,倒是有了幾分痛感。
一念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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