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個小鎮(zhèn)是什么時候出現,若干年前,就是連個小集市也沒有。
就如同曠野中的災禍,突兀的出現,也許若干年后,這里也同樣會突兀的消失。
有人說礦山鎮(zhèn)由波希尼帝國建立,是帝國要征服曠野的前驅站;也有人說,礦山鎮(zhèn)之所以能存在,是曠野野人為了接觸文明社會,而討好‘文明人’的禮物;更有甚者認為,這是異族為了蠶食人類所設下的圈套。
但無論如何,所有人都無法否認,這所小鎮(zhèn)為過往在此討生的傭兵做出的貢獻。
“我們先去和隊長他們會和,他們應該已經補充過干糧了,礦山鎮(zhèn)離這里最近的白羊城還有不短的腳程呢。”
三尾火蜥那單做完又是一大筆進賬,這次要在礦山鎮(zhèn)好好的喝一杯。阿芙拉這么想著。
萊爾自無不可。
看著小鎮(zhèn)里來來往往的人影,心思活絡,打定主意要搞張地圖,不再受制于人。萊爾這么想著。
兩人此時也放慢了腳步,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著不遠處的入口,相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會心的笑。
剛到入口處,卻被兩高大身形攔下。
兩高大身形身披銀白板甲,頭戴的全覆式鋼鐵頭盔與板甲恍若一體,僅在雙眼的位置留出一條細縫用來視物。
畫滿火焰狀魔法刻印的左手攔在身前,右手始終搭在佩劍上,鎧甲右胸與背后背負的盾牌處,用考究的火紅色顏料繪著熊熊燃燒的篝火。
兩人只是攔下萊爾與阿芙拉后,卻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擋在路前,可萊爾與阿芙拉卻能感受到鎧甲后審視的目光。
阿芙拉將身前的萊爾拉到身后,不緊不慢的用冷淡語氣道:“騎士大老爺對我們這些曠野里的野狗有何見教,這礦山鎮(zhèn)還不是教會的私產吧?”
騎士沒有說話,整齊后退一步,畫滿刻印的左手向前抬起,刻印微微發(fā)亮,瞬間激發(fā),兩道火圈籠罩住萊爾與阿芙拉。
兩人躲閃不及,被火圈籠罩,俱是連忙向后退去,卻發(fā)現火圈撲在身上卻不曾點燃衣物,只是滾了一圈就化作點點星火,隨風散去。
騎士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一左一右各讓一步,讓出一條可供人穿行的小道。
反應過來的阿芙拉怒不可遏的拎上法杖,就要與篝火騎士理論,可二人根本不做理會,只是自顧自的站著,宛若兩具鋼鐵鑄就的雕像。
吵鬧了片刻無果后,阿芙拉無奈只好先帶萊爾進入礦山鎮(zhèn)休整。
“真是和石頭一樣,討厭又堅硬,像他們這樣的鐵皮罐頭就該被丟在曠野里,任風吹雨打,生銹爛掉!”阿芙拉道。
萊爾無奈的附和笑笑。
在兩年學徒的記憶中,可沒少和這些篝火騎士‘打交道’。
在追殺賴克時,這些篝火騎士表現出的悍不畏死,好像腦子缺根筋的表現讓萊爾印象深刻。
些鐵皮罐頭的神術和武技非??酥菩澳芊ㄐg,并且他們總是成小隊出現,所以每次都能攆的賴克東奔西逃。
可惜他們似乎并不擅長追蹤的神術,不然萊爾或許能更早回歸人類社會。
不過那就沒現在的萊爾什么事了,這點倒是要感謝賴克。
感謝他逃命的能力。
兩人沿礦山鎮(zhèn)入口前進。
就遠遠的能看到一座座隨意分布的木屋,聽到附近傭兵吵鬧的聲音。
“低價出售!低價出售!昨天剛剝下的石牙豬皮,三階石牙豬!十年老傭兵,手藝高超,品相完好,只要20金幣,接受以物易物!”
“武器維修、強化、拋光、打蠟,一次5議會金幣起!比老鐵匠艾德胡子還便宜三個金幣!”
“新鮮出爐的狂暴藥劑、嗜血藥劑!不要金幣免費送!先到先得,速來!”
“二階盜賊,開鎖竅門無一不精,求靠譜隊伍收留...”
鎮(zhèn)子雖小,人們卻也自發(fā)的聚集,行成一個又一個小集市,坐落在小鎮(zhèn)外圍,只是不知為何都遠離著那些搖搖欲墜的,氣息奇詭的爛木屋。
阿芙拉舉著法杖,突然輕咦一聲:“奇怪,怎么感應不到他們...”
萊爾默默的看著阿芙拉,想著是不是要趁現在甩掉阿芙拉。
見萊爾看向她,阿芙拉連連擺手:“小事小事,可能是他們把聯系用的信標弄丟了?!?p> 萊爾點點頭,打量著這些零星的小集市,心思活絡,又把眼光移向那些小木屋,嘖嘖稱奇。
因為時間的流逝,這些木屋恐怕連最基本的遮風擋雨都無法做到,但仔細觀察卻能發(fā)現,這些屋子都明顯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不把這些屋子拆掉,建造一棟新房。
“你要是感興趣,和隊長他們會和后,可以自己去逛逛?!卑④嚼聪蚝闷娴娜R爾,想了想道:“這些集市大多有中大型傭兵團,或是實力強悍的傭兵小隊在背后站臺,交易還算有保證。”
萊爾點點頭,應了聲好,跟著阿芙拉,一前一后,朝著鎮(zhèn)子快速移動。
一路穿過吵鬧的集市。
零零散散,規(guī)模不一的集市中能看見零星的篝火騎士成對在其中游走,似乎在排查什么東西。
再往里深入,一座座木屋出現在眼前,這些木屋的建造風格都不盡相同,就像孩童使積木隨意搭建一般。
木門前都掛著個用來區(qū)分住戶的木牌,且每座木屋都總有幾片或腐爛、或長著真菌的木板。
越是往里深入,木屋的腐爛就越嚴重,并且伴隨著淡淡的尸臭味。
萊爾抽了抽鼻子,暗暗警惕,不著痕跡的轉動眼角,想要尋找尸臭味的來源,只看到幾個躲在陰暗角落中,無所事事的老人。
阿芙拉最后在一房門長滿蘑菇的屋子前停下。
不,不止是房門,就連木質的墻壁上也長滿了蘑菇,紫色與綠色的蘑菇瘋狂生長,只有在蘑菇的交錯的縫隙中,可以隱約看見原本組成屋子的圓木。
隨著風吹過,屋子搖搖晃晃的,即使下一刻就被風吹走,萊爾也毫不意外。
他又看了眼附近的屋子,發(fā)現這棟屋子在這些破木屋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危樓’。
阿芙拉拿著她那寶石法杖用力的敲了敲房門,在聽到門內穿來一聲輕輕的‘進’后,才用法杖頂著木門進入。
萊爾緊跟著阿芙拉進去,屋子內倒是很干凈,沒有蘑菇也沒有那種腐爛的臭味,屋頂和墻壁上一些漏風的破洞也用紅色的黏土堵上了。
有石制的展示柜緊貼著墻壁靠著,一邊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和奇怪的書籍,另一邊則是一些古怪的骨頭和石頭。
屋內設有石桌卻沒有配套的椅子,石桌上的鐵鍋正往外冒著熱氣,破舊的躺椅正隨著主人的動作,吱呀吱呀的響著。
一個干瘦老頭正悠然自得的躺在躺椅上,眼睛微瞇看向窗外,也不知道那被蘑菇遮擋的窗戶,有什么風景可看。
干瘦老頭仿佛完全沒有發(fā)現有人進屋,依舊瞇著眼看著窗外的那些蘑菇,仿佛那些蘑菇中包含著宇宙的奧秘。
阿芙拉從懷里掏出兩枚金幣,按在石桌上,緩緩向后退去。
然后將右手搭在左胸前,低頭道:“休謨先生,阿芙拉向您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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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死我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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