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看著比試的眾人里,任浩然緊張得汗水直冒。
“完了完了完了,這笨蛋,這都沒連上!”
這是一今連招被攔住的時候。
“你別跳別跳,你別跳??!跳起來不就躲不了了嘛!”
這是一今躲避掃堂腿跳起的時候。
“你一個劍客你跟人對著砍干什么!跑??!你以為你能從蓬萊東路一路砍到南天門??!”
這是一今和回馬槍貼身對攻的時候。
“行了行了,你悠著點,搞得跟你在場上似的。”路遠吐槽道。
“廢話呢!錢誰付??!”任浩然沒好氣地說道,“你付你也怕!”
“放心吧,別一一贏了?!甭愤h打了個哈欠,說道。
場上兩人以血換血,拼得勢均力敵,但以任浩然的經(jīng)驗來看,不管怎么說,對拼劍客怎么拼得過槍客?
“回馬槍的手速很快?!甭愤h說道,“而且看他的打法,應(yīng)該是曾經(jīng)進行過系統(tǒng)的訓(xùn)練。”
“臥槽!職業(yè)的!”
任浩然懵了。
他指著路遠破口大罵:“你個王八蛋,不是自己的錢是真的不心疼啊!這小鬼能打過職業(yè)的嗎!”
“我都說了是曾經(jīng)!而且頂多是二線隊的水平。”路遠將他的手指撥開,“現(xiàn)在看來,水平已經(jīng)丟掉太多了?!?p> “那也是職業(yè)?。《€隊也不是阿貓阿狗就能進去的吧!”任浩然感覺自己頭上在冒著冷汗。
“進入職業(yè)隊不一定是他實力很強,有可能是他的天賦好?!甭愤h搖了搖頭,“這家伙的手速確實很快,可惜技巧太差了?!?p> “你到底什么意思!”任浩然沒有耐心再聽他說下去。
“我和他打了三局,只有第二局算是稍微和他打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了他一個問題?!?p> “什么問題?”任浩然皺著眉頭。
“手速很快的人,往往很容易過于自信,想要單純地依靠手速將對手打死?!甭愤h笑著說道,“所以他喜歡和人對拼,依靠手速簡單粗暴地拿下對方。”
“這有什么毛病,我要有那手速,我也懶得去想該怎么打?!比魏迫秽絿佒?p> “是啊,不過下午的時候,我看過別一一的操作?!甭愤h的眼睛越來越亮。
“他比回馬槍更快?!?p> “而且快得多?!?p> ……
敲擊鍵盤的聲音越來越快,猶如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地。
楊浦嘴角冷笑著,當(dāng)年在預(yù)備隊里,就算和二線隊的隊員交手,也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楊浦的手速。
天賦!
這是普通人根本無法逾越的鴻溝!
那些職業(yè)隊的瞎了眼,放著自己這樣的天才竟然不要,而讓那些手速比自己要慢得多的隊員升入二隊。
他們這是嫉妒!
深怕自己出了成績,頂了他們的位置!
以為把我趕出預(yù)備隊我就完了?
別搞笑了!
別以為只有職業(yè)隊才能賺錢發(fā)財,你們這些天真的蠢貨。
地下工作室一樣需要我這樣的人才!
以我的能力,進入外圍組是遲早的事情。
到時候……
楊浦正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但眼前的屏幕上卻寒光一閃。
嚓。
一道劍光沿著回馬槍的臉頰擦過,一道血痕迸射而出。
楊浦猛然驚醒。
什么!
他將注意力拉回到這場原本他以為已經(jīng)贏定了的比試中來。
是自己的手慢了?
沒有攔住對方的劍招?
楊浦放下情緒,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到這場比拼上來。
他的手速還在提升,雖然提速緩慢,但那已經(jīng)超出常人的速度一大截了。
但……
快!
更快!
楊浦腦門上的汗水滴了下來。
對面的劍招!怎么回事!
就像是林間風(fēng)起,葉隨風(fēng)落,四面八方的劍招綿延不絕,一時竟然讓他措手不及!
這混蛋的手速!
比自己還要快!
楊浦驚駭?shù)乜聪蜃趯γ娴膭e一一。
別一一的臉上毫無情緒,冷得像一把劍。
一道,又一道。
回馬槍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血量掉得越來越快。
楊浦幾乎是驚恐地應(yīng)付著一今的攻擊,哪還有什么對攻,場面已經(jīng)變成了單方面的壓制!
十幾秒后,回馬槍血量清零,而一今站在擂臺中央,還剩三分之一的血條。
別一一用力握緊了鼠標(biāo),手指在鍵盤上輕輕顫抖著。
自己……
贏了?
路遠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得不錯。”
楊浦坐在原地,雙眼直發(fā)懵。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自己不是來拿賞金的嗎?
那一筆賬,可是已經(jīng)報給外圍組,當(dāng)做自己進入外圍組的敲門磚了!
怎么轉(zhuǎn)眼……就什么都沒有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看到笑意盈盈的路遠,一股怒意立刻占據(jù)了他的腦袋。
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
楊浦猛然站起,竄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路遠的衣領(lǐng):“要不是你他媽——”
“你說誰他媽呢?”任浩然站了起來。
“我說你他媽怎么了?”楊浦這時候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冷靜,張口就噴,毫不顧忌。
啪!
一聲耳光清脆而響亮。
楊浦捂著自己的臉頰,一臉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路遠和任浩然。
唐遺風(fēng)臉上面無表情,似乎剛剛那個耳光與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要不是她的右手還揚在半空中,所有人甚至都以為剛剛發(fā)生的都是幻覺。
“大唐……?”任浩然小聲問道。
唐遺風(fēng)面色如常:“他罵人?!?p> 任浩然一愣:“他罵人是不對……”
唐遺風(fēng)瞪了他一眼:“他想打人?!?p> 他想打人?
任浩然立刻反應(yīng)過來,指著楊浦的鼻子喊道:“你是不是想賴賬?以為打起來事情就完了嗎!”
楊浦身邊的青年們?nèi)呵榧^,各個熱血上涌似的要往上沖。
“你們他媽的想干什么!”
“找死是不是!”
任浩然立刻甩出了手里的甩棍,將路遠和唐遺風(fēng)護在了身后。
網(wǎng)吧里豁然像是炸了鍋一般哄鬧起來,原本沒有關(guān)注到這邊的人都看了過來。
一陣亂糟糟的椅子拉開的聲音,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
“干什么呢?喲!打架呢?”
“浩哥你搞什么?。看蚣芫谷徊唤形??”
“哪里來的小王八蛋,都鬧到這里來了?”
“浩哥,今天說什么也得報銷一下網(wǎng)費了吧?”
任浩然回頭一看,只見那些平日里譏諷嘲笑他的老熟客們,這會兒都圍了過來。
這些在網(wǎng)吧廝混多年的老油條,什么小毛孩子沒見過?
大伙兒在這也一起玩了好幾年,這會兒見老任有事,立刻就都站了出來。
雖然抓貓網(wǎng)吧這地方環(huán)境不咋地,老板也小氣,老任為人粗俗又猥瑣。
但這幾年來,他做事地道,講義氣,這幾年來,對大伙兒也都不錯,除了嘴臭了一點。
而且這地方附近可就這么一家網(wǎng)吧,要是出了點什么事,大伙還上哪玩戰(zhàn)意去?
楊浦和他帶來的一小撮年輕人,看到這黑壓壓一片的人群,一下子懵了。
“仗著人多欺負(fù)人是吧?”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楊浦稍微冷靜了一點。
任浩然樂了,這些小青年,顛倒是非的能力是一代越比一代強了。
“輸了就想耍賴?”任浩然冷笑著。
“誰想耍賴了!”楊浦抬頭看著周圍這一群蠢蠢欲動的圍觀群眾,咬著牙,“今天算我倒霉。”
說完招呼了周圍的小年輕們一聲,就要離開。
“等會兒,剛剛說過的話呢?”任浩然攔住了他。
“什么話!”楊浦眉毛一跳。
“諾?!比魏迫怀鴦e一一努了努嘴。
楊浦捏緊了拳頭,但周圍一大圈人圍著看戲,他強壓住不甘,朝著別一一說道:“那筆賬,一筆勾銷?!?p> 說完他看了一眼任浩然:“可以了吧?”
任浩然聳了聳肩:“關(guān)我屁事,他又不是我兒子?!?p> 說著走開了。
楊浦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在離開之前,冷冷看了路遠一眼,將這個男人牢牢地記在心里。
楊浦離開之后,任浩然將之前贏到的四千塊舉起,嚷嚷著:“今晚請大伙吃泡面!”
“浩哥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p> “就是,吃個泡面才幾個錢啊?!?p> “加兩腸唄?”
任浩然眼睛一瞪:“有本事自己上去打去,我等你們贏了請我吃泡面!”
“別別別,那就泡面吧,咱都這么熟了不是!”
圍觀群眾趕緊四散,他們有些人在現(xiàn)場看了回馬槍和風(fēng)滿燕山的比試,看得出來,人家那操作,不是他們可以達到的水平。
還是別丟人了,吃碗泡面不比什么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