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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琉璃華

第八章 有夫之妖

七彩琉璃華 九重弦 3094 2019-10-17 20:56:36

  自我說要教紫小哥釀蜜,自我手把手地教紫小哥采花釀蜜,紫小哥每每見到夜籬,便親切友好得似要掏心掏肺,一聲聲夜君也喚得愈發(fā)深情款款,情意綿綿,我心下甚是嘆惋,若是紫小哥能托個女身,必能與夜籬修個神仙眷侶,可惜啊,可惜啊...

  若是夜籬當(dāng)時知道我這么膽肥地編排他,也不知會不會把我這朵花重新種回土里。

  以前在天界釀蜜,有阿婆指導(dǎo),后來進(jìn)了釀仙府,有師父指導(dǎo),如今在妖界釀蜜,原材料不熟,配方?jīng)]有,真真是一頭霧水。

  妖界花品繁多,有連紫,金盞,木春,芙蕖...碧棠,白棣,薔薇,許是因為身為花仙,我對花的香味有一份獨特的敏感,兩兩相配,一嗅便知是否搭配。

  釀蜜講究從簡入繁,我先依香味將搭配的花品以兩個為一組,正好分為七組。

  在我細(xì)心的指導(dǎo)下,紫小哥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心下免不得一番喟嘆,釀蜜還是要有天賦才行,雖天道酬勤,但材料不對,天理來了也沒用。

  “琉璃妹妹,哥哥我對釀蜜一竅不通,你就放過我吧?!弊蠠o心萬分誠懇地道,眼角浸了幾分淚意,襯得容貌愈發(fā)艷麗。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見紫小哥如此萬念俱灰,我心下反倒松了一口氣,但畢竟是朋友,還是要虛與委蛇一番,便道:“紫哥哥,天賦之事,強(qiáng)求不得,你也不必勉強(qiáng),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就算你學(xué)不會釀蜜,也一定能找到別的才能?!?p>  我自認(rèn)為一番話說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既不會傷了紫小哥的心,也能鼓舞他棄暗投明,然,事與愿違,紫小哥不知中了什么邪,要繼續(xù)嘗試。

  轉(zhuǎn)念一想,左右不過兩日,繼續(xù)嘗試也未為不可。

  咕嚕咕嚕,黏糊糊的氣泡在罐子里肆無忌憚地撒歡,一股詭異的氣味飄散開來。

  花濃拈來一片寬大的芭蕉葉子緩緩扇著,夜籬牽著我離開了這苦命的院子。

  明蒼聽聞自己的兒子最近沉迷于煉丹修仙之道,今日得了空便來瞅瞅,還未走近,一股詭異的味道便飄了過來。

  好歹是妖界之主,即便心下嘀咕是雞屎味還是馬糞味還是霉臭味還是……,仍好整以暇地走了進(jìn)去。

  “兒啊,你這煉的是什么?”明蒼語重心長地問道,實在不知那罐子里咕嚕咕嚕冒泡的黏糊東西為何物。

  紫無心正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之中,自動屏蔽外界一切干擾。

  花濃停下扇風(fēng)的動作,俯身頷首,豎立的芭蕉葉剛好擋住鼻尖,稟道:“君上,少主這兩日在夜君那位小夫人的指導(dǎo)下學(xué)習(xí)釀蜜,然始終不得其法,釀出來的東西,也是品相獨特,氣味詭異。”

  明蒼難得見自己兒子這般認(rèn)真的樣子,心想還是不要打消其積極性為好,便在旁邊觀摩了片刻,頭皮發(fā)麻地離開了院子。

  明蒼離開后,四名系著面巾的侍女立刻圍到花濃身側(cè),小聲詢問起來。

  一問:“姐姐,少主還要魔怔多久?”

  二問:“姐姐,君上有沒有勸勸少主?”

  三問:“姐姐,這院子里的味道這么大,少主聞不到嗎?”

  四問:“姐姐有沒有香丸之類的能熏熏院子?”

  花濃淡定道:“習(xí)慣就好。”

  四人甚是崇拜地望著花濃,前輩就是前輩,這份鎮(zhèn)定自若的心性,真是令人望塵莫及,殊不知這位前輩早已謀劃好了自己的沐浴焚香計劃。

  “連紫這次采五朵,金盞采三朵,木春兩朵,芙蕖六朵…”我一邊念叨一邊采花,雖然紫小哥釀的…姑且算是花蜜,皆是慘不忍睹,但七組之中還是有個高低之分,高的多采一點,低的少采一點,重點培養(yǎng),悉心指導(dǎo),說不定就沒了天理。

  夜籬隨意拈起一朵花看了看,隨意戴在了我發(fā)上,接著又拈起一朵,又戴在了我發(fā)上…直到在我腦袋上種了一個花圈后,這才善罷甘休。

  花枝疏影里款款走來一個妖艷勾人的女子,一襲及地的黑紗長裙,香肩半露,纖纖玉手上拈著一枝芙蕖,行近時,朝夜籬送來一個媚眼,貝齒微露,丹唇含笑。

  我瞧著黑裙美人那一雙深情款款的丹鳳眼,心下喟然,看來自己又成了一個透明人,雖然以前在天宮時常聽那些小仙娥議論夜籬有多俊美,到了凡間和妖界后,才知這俊美是不分國界的,若是日后夜籬娶妻生子,不知該有多少女子為之肝腸寸斷,真真是作孽。

  “公子便是少主的客人,夜君吧?!迸崧暶恼Z地道。

  夜籬微微頷首,并無多的話,出于禮貌,我主動搭茬道:“這位姐姐怎么稱呼?”

  女妖冷淡地瞥我一眼,又對夜籬熱情道:“妾身夫君想請夜君過去吃杯酒,還請夜君賞臉?!?p>  我見沒自己什么事,便對夜籬道:“你去吃酒吧,我等會兒自己回去?!?p>  他攜起我的手,道:“娘子去哪兒,我便去哪兒?!?p>  這么一句生死相隨的義氣話聽得我卻是脊背發(fā)涼,腦中靈光一閃,定是因為他突然喚我娘子,所以自己才會出現(xiàn)這全身發(fā)冷的不適之癥,快速定了定心神后,我也應(yīng)了他一句義氣話。

  “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

  夜籬嘴角閃過一絲抽抽,眉目微垂,頗有幾絲沒奈何的意味。

  女妖殷勤道:“原來這位便是夜君的夫人,不知夫人該如何稱呼?!?p>  凡間的書上說女人善變,看來這善變也是不分國界的,作為一名德才兼?zhèn)涞幕ㄏ勺?,要時刻牢記仙家風(fēng)范,寵辱不驚,淡泊明志,既然人家誠心誠意地問了,那便要禮尚往來地回個道道。

  “這里的人都叫我小夫人?!?p>  女妖勾了勾紅唇,道:“小夫人說笑了,這妖界哪有什么人?!蹦请p丹鳳眼中浸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冷意。

  聽她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些唐突,畢竟神仙喜歡稱小仙如何如何,凡人喜歡稱小人如何如何,妖怪喜歡稱小妖如何如何,是以多半皆不喜歡張冠李戴,正準(zhǔn)備賠個不是,便聽夜籬道:“夫人請帶路吧。”

  女妖將手中芙蕖往右邊一挑,笑臉盈盈地道:“夜君這邊請?!?p>  經(jīng)過九轉(zhuǎn)十八彎,一座宮殿映入眼簾,雖然不如大明紫金宮巍峨璀璨,但也是雄偉輝煌。

  身形削瘦的中年人著一襲絳紅長袍信步行上正前方的寶座,揮一下袖袍,落座,一雙精目戾氣迸射,兩道濃黑的劍眉之間隱帶煞氣,這位便是紫無心的伯父,妖界的焱熾王。

  “妾身參見王上?!迸I砉ы樀馈?p>  我小聲問夜籬道:“咱們是不是也要像這樣行禮?”他沖我微微一笑,弄得我心神一恍,也就不去糾結(jié)禮數(shù)之事了。

  焱熾抬了一下袖,女妖起身后,介紹道:“王上,這位是少主的客人,夜君,這位是夜君的小夫人?!?p>  那雙精目在我身上快速掠過看向夜籬,視線咄咄逼人。

  我見兩人這般旁若無人的對視,心下不禁感慨,這大叔果然發(fā)現(xiàn)了嗎,他的這位妾身傾慕夜籬意圖紅杏出墻,難怪這大叔看夜籬的眼神毫無情意可言,兇光爍爍,虧得夜籬還能如此鎮(zhèn)定自若,果然是位敢做敢當(dāng)?shù)暮脙豪伞?p>  正當(dāng)我如斯欽佩之際,那位一臉兇相的大叔哈哈笑出了聲,笑聲爽朗洪亮,心下又是一番感慨,面對情敵還能愉快地笑出聲,這大叔也是位心寬體胖的好兒郎。

  “夜君和小夫人請入座吧。”焱熾道。

  夜籬微微頷首,牽著我在一旁的桌案后落座。

  女妖俯身道:“王上,難得貴客到訪,素柔想獻(xiàn)舞一支,以盡地主之誼?!膘蜔朦c頭應(yīng)允了。

  黑色紗裙繚繞如水,雪肌玉骨若隱若現(xiàn),眸光流轉(zhuǎn)之間,暗送秋波,纖纖玉手勾轉(zhuǎn)纏繞,極盡風(fēng)情萬種,如此絕色,若是尋常男子,恐怕早已是鼻血直流三千尺。

  我見這位名喚素柔的妾身時不時對夜籬眨一下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跳得太累有些眼瞼痙攣,不過瞧她那嬌羞欲滴的模樣,確實是對夜籬賊心不死,想要再續(xù)前緣,夜籬戴著個面具倒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但若兩人真是郎有情妾有意,決定私奔,我會不會連帶著被兇大叔追殺,唉~,我這朵苦命的花。

  素柔見自己使出渾身媚術(shù)也不見這個夜君意亂情迷,心下不禁懊惱,足尖輕點,輕盈轉(zhuǎn)向夜籬,哎呦一聲,假裝腳下一滑,勢要摔在夜籬懷中,那襲墨色衣袍突然不見,她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我正準(zhǔn)備伸手去扶扶那位素柔妾身,便被夜籬摟著腰身飛到了一旁。

  “你怎么又用仙術(shù),不怕天兵天將來抓你嗎?”我小聲埋怨道,心里著實為他擔(dān)憂,他似笑非笑:“這是輕功,不是仙術(shù)?!?p>  焱熾不悅地皺了一下眉,素柔忙跪在地上請罪道:“妾身失態(tài),還請王上恕罪?!膘蜔霐[了一下袖,冷淡道:“下去吧?!?p>  素柔退下后,焱熾舉起酒杯賠笑道:“素柔無用,擾了夜君雅興,還請夜君見諒?!闭f罷便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后,起身道:“本王后花園中景致上佳,還望夜君和小夫人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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