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紫小哥來找夜籬喝酒,我在院子里看星星。
還沒看一會兒,花濃突然現(xiàn)身,二話不說地拉著我離開了院子。
還沒搞清狀況的我被一群侍女圍在梳妝臺前,綰發(fā),描眉,挑首飾,配衣裳,一切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一番忙活下來,我還沒看清自個被打扮成啥樣便被那群侍女簇?fù)碇亓俗√帯?p> 門被叩響,紫無心收到暗號,神秘兮兮地朝夜籬使了個眼色,旋即消失不見,花濃也帶著侍女利落離開。
我正在困惑之際,房門緩緩打開。
夜籬愣住了神,杯中的酒撒了不止一滴。
我見他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很是不自在,像螃蟹一樣地橫移一步。
他收回視線,將杯子放回桌上,又朝我伸來一只手,溫柔道:“桃桃,過來。”
我聽得心神一晃,顛顛地走了過來。
燭光搖曳,映得那片溫柔的渦黑深深淺淺,動人心扉。
我看著那只伸來的手,猶豫著要不要握住,他一聲溫柔的桃桃惹得我又是心神一晃,顛顛地握住了那只手。
他順勢將我拉進(jìn)懷里,微吐的氣息間帶著微醺的酒香,我疑似中毒的癥狀愈發(fā)明顯,恍恍惚惚中,聽他道:“桃桃,你可愿嫁給我。”
我怔了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仔細(xì)想想,夜籬做的飯好吃,梳的頭發(fā)也好看,對我也好,若是嫁給他,總歸不是一件壞事,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他眸中光彩璀璨,面上也染了幾分嫣紅,愈發(fā)豐神俊朗。
“凡間有語,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桃桃,無論將來怎樣,我夜籬的妻子,只有你一個。”
我雖不甚明白中間那十六字的意思,但聽著甚美,心里喜歡得緊,便將這十六字記了下來,而夜籬的最后一句話,也在我心里牢牢地生根發(fā)芽。
夜深人靜,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覺臉上有點(diǎn)奇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原來是夜籬在戳我,他見我醒來,仍不收回手,臉上似蒙著一層怨念的陰影。
“你怎么還睡得著。”
他這話問得好沒道理,晚上可不得睡覺嗎,難不成要學(xué)他大半夜不睡覺專門戳人臉蛋?
我強(qiáng)撐著一雙眼皮等著他的下文,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他將我撈進(jìn)懷里,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翌日告別之際,花濃送了我一大堆秘籍寶典,真不愧是妖界的第一美人。
紫小哥拉著夜籬在一旁嘰嘰咕咕,這兩人總喜歡膩在一塊說悄悄話,真是情比金堅~
“什么時候成婚,到時候可別忘了給我這個媒人送份請柬。“
“與你無關(guān)。“
“嘖嘖,過河拆橋,你們昨晚不是都...洞房了嗎,”
夜籬一個眼神飄過去,紫無心沒心沒肺地嘻嘻一笑,來與我道別了。
回到天宮后,夜籬先將我送回蓮池,又叮囑了我?guī)拙?,然后回了他的錦桐宮。
“阿婆,我回來了!”
水面咕嚕咕嚕地冒出大泡泡,鯉仙婆婆浮出水面,顛顛地朝岸邊飄了過去,臉上堆滿高興的褶子,滿頭銀絲也熠熠生輝,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抖擻了不少。
“讓阿婆好好看看,長高了,”鯉仙婆婆高興道,“也變漂亮了,太子殿下肯定很照顧你吧。”
我甚是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夜籬他對我很照顧,不僅給我做飯,還給我梳頭,還帶我去市集買東西,到茶樓聽書,到戲園看戲,到酒樓門口看舞龍舞獅,還帶我逛花燈會,那些花燈可好看了,”阿婆笑著打斷了我,“咱們先回家,到家后你再跟阿婆好好講講。”
聽聞我從凡間回來,鐘吾第一個趕來了鯉仙府,接著明珠和柳仙爺爺也來了。
我將這些日子在凡界和妖界的所見所聞盡可能詳細(xì)完整地講了一遍,對于兇大叔造反之事,我本就不了解來龍去脈,加之夜籬的叮囑,也就避重就輕地一筆帶過了。
一番長篇敘述下來,我已是口干舌燥,專心喝水。
明珠和鐘吾展開著熱烈的討論,柳樹仙樂呵呵地捋著長長的白胡子,打趣道:“看來太子殿下是看上小琉璃了,等小琉璃成了太子妃,小老頭我也能跟著沾沾光?!?p> 鐘吾瞬間遭了個晴天霹靂,呆若木雞,明珠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同情。
鯉仙婆婆瞪了柳樹仙一眼,“什么太子妃,凈在這兒胡說八道,我家琉璃還小,現(xiàn)在該好好在釀仙府當(dāng)差才是?!?p> 柳樹仙樂呵一笑,順著鯉仙婆婆的意思連道了兩聲“說得是”。
阿婆本要給我做飯,但我趕著去見師父,柳仙爺爺正好也要回去,便順帶著捎了我一程。
釀仙府一如既往地忙碌熱鬧,一如既往地香氣飄飄。
幾個眼尖的師兄師姐見我回來忙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東問西,我一心只想快點(diǎn)見到師父,將東無所托之物交到他手上,回答得便有些敷衍了事,又招了些不滿。
好不容易從師兄師姐那兒脫身,卻被兩位師叔叫住,又是一番東拉西扯。
白辰在房中打坐,門外傳來歡快的聲音,他睜開眼睛,稍揮衣袖,將房門打開。
“師父,我回來了。”
我一路跑到師父面前,從袖中取出那支竹笛遞到他面前,一面順著氣,一面道:“師父,這是,玄天大帝讓我交給你的?!?p> 聽到玄天大帝四個字,白辰眼底微動,一絲不可捉摸的心緒在眉間掠過,他抬手接過那支竹笛,指腹稍劃過微涼的笛身,默然片刻,道:“他臨走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話。”
玄天大帝說了不少話,從神魔大戰(zhàn)到教書夫子,我便將這些話盡量完整地復(fù)述給師父,又講起了他在凡間的生活。
“東無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了,用過早膳后就去學(xué)堂教大虎,小丫,團(tuán)團(tuán),小冬,豆豆,小寶,南南和月兒念書…東無泡的茶很香,但回味有點(diǎn)苦,不過,他泡茶十分講究,水咕咕嚕嚕地冒大泡泡時要先舀一瓢水出來…除了泡茶,東無還會偶爾在竹林里吹吹笛子…”
白辰聽完,一絲淺淺的笑意浸潤眸光,心中釋然。
天界曾有傳聞,白辰上仙是天帝的孩子,然,這位上仙的父君另有其人。
我見師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竹笛,應(yīng)是沒空搭理自己,便自覺退了出去。
回蓮池的路上,一位仙侍請我留步,這位仙侍與別處的仙侍很是不同,一雙笑眼彎彎,好似狐貍,氣質(zhì)和煦,似融融春風(fēng)。
“在下乃祿存星君,奉天帝之命,請仙子移步九清宮?!?p>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天帝陛下要見我,還派了這么大的一個仙官來請我,這…這…這…,我使勁掐了一把胳膊,疼得齜牙咧嘴,看來不是在做夢。
后來,當(dāng)我得知這位祿存星君主理天上人間的財富,便時不時送些仙蜜過去攀攀交情,跟他也混了個七八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