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園新添了蓮池,清澈的水底徜徉著精靈魚,通體晶瑩剔透,脊背處發(fā)著霓虹彩光,圍著蓮花穿梭環(huán)繞,煞是好看。
當(dāng)年蓮華境中的蓮湖也是這般花開魚繞,一眼望不到頭。
“你去峽谷了?”
鏡羽點了一下頭,又問我道:“你可喜歡?”
我看著池中的精靈魚,道:“你有心了?!鳖D了頓,又道,“有魚有花,挺好看的,此等良辰美景,該一醉方休才是?!?p> 話罷,我在池邊的一張矮凳上坐下,從袖中取出一瓶酒和兩只杯盞放在桌上,朝他偏了偏頭示意他坐下,他在我對面坐下,神情有幾分幽微的波動。
“這是凡間的酒,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p> “瞳兒喜歡的,我便喜歡。”
“。。。。。?!?p> 蓮香浮動,酒意微醺,此等意境,當(dāng)?shù)闷鹨粋€“妙”字。
我單手支著頭,醉眼迷蒙地看著對面的人,將心里話一吐為快,“小羽,你以后能不能別說那些肉麻的酸話,我這一把年紀(jì)的,吃不消?!?p> 他沉默地看著盞中清酒,沒有應(yīng)聲。
我見他一聲不吭地反思己過,心里甚是欣慰,兩手撐在桌上站起身子,踉踉蹌蹌地走到他身邊,一只手肘擱在他肩上,斜倚著身子,語重心長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憑你這傾國傾城的相貌,何愁找不到媳婦?!?p> 話音剛落,我感覺身子突然向下懸空,被他像翻煎餅似地?fù)七M(jìn)了鍋里…額…是懷里,他定定地凝視著我,眼神異常明亮,仿佛要將我這朵花煎炒煮炸一番,我冷不丁打了個寒戰(zhàn),酒意全無,推著他要起身,然被他牢牢箍著腰身,怎么撲騰都是無濟(jì)于事,看著反倒有些矯情。
“瞳兒,你喜歡我這張臉嗎?”
我摸著良心地點了一下頭,這張臉近看更是天姿絕色,然本神也不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輩,便又補(bǔ)充道:“你這皮囊生得好看,品性也不錯,真正是才貌雙全?!?p> 他眸中明暗幾番,又問我道:“如果沒有這張臉,你還會喜歡我嗎?”
我再次摸著良心地點了一下頭,又覺得哪里不對,以長輩的口吻補(bǔ)充道:“三界的后輩中,就屬你對本神孝敬有加,這最討本神喜歡的,自然是你?!?p> 他的眼神漸漸暗了下去,好像被一個漆黑漩渦吸走了所有光亮,“原來,在你心里,我做的一切不過是,孝敬有加?!辈坏任肄q解,他突然低下頭,我驚地推開他,拉扯之間,從凳上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被那只厚臉皮芋頭趕上了。
“嘖嘖,這大白天的,注意點影響?!蹦坝褚荒樇樾Φ氐馈?p> 我連推帶蹬地從鏡羽身下挪出來,起身后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衣裳,斜覷他一眼,道:“你有事嗎?”
陌玉沖我挑挑眉,那猥瑣的視線又鎖定另一個目標(biāo),鏡羽淡然地坐在凳子上,一派閑適恬然,全無被人撞破好事的尷尬和不快。
“有事嗎?”
陌玉笑嘻嘻地道:“君上,沒打擾你吧?”
鏡羽對這明知故問表示無視,甚是善解人意地與我道:“瞳兒,你先進(jìn)屋休息吧?!?p> 我也不想在這兒看陌玉這家伙各種擠眉弄眼的小揣測,便聽從他的建議,才走幾步,身后傳來一句嘖嘖的“夫唱婦隨”,我直接使了個穿墻術(shù)進(jìn)屋躲清凈。
“君上,你打算什么時候成婚?”陌玉彎腰湊到鏡羽身旁八卦道,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屋子,沒有搭話。
陌玉信步走到他對面坐下,瀟灑地?fù)u著折扇悠悠念道:“花堪折時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p> 他看著遠(yuǎn)處蓮池,稍沉思,起身朝前走去,陌玉也跟了上去。
走過一段路后,他以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開口道,“你去極樂山一趟,促成天界和瀛洲聯(lián)姻?!?p> 陌玉嘖嘖一句“還真是心急”便離開了,他在蓮池邊駐足幾許,眼波流轉(zhuǎn)于碧天水窮處,稍拂衣袖,提步折回。
他站在屋外敲了敲門,“瞳兒,我進(jìn)來了?!?p> 我斜椅在榻上看新買的話本子,聽見門外的聲音,隨便扯了個謊,“我要小憩一會兒。”
“那你好好休息?!?p> 等了一會兒,我用仙術(shù)將門慢慢打開一條縫,見屋外沒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經(jīng)過剛才的事,再與他獨處一室總不免有幾分尷尬,不過他貌似并不在意,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比較豪放,還是本神有點小題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