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破曉,霞光萬丈。
若水神情微倦地從密室出來,吩咐仙侍焚香沐浴。
“帝君還沒回來嗎?”若水抬手揉了揉額角,聲音透著幾分疲憊。
在浴池邊伺候的那名仙侍輕輕應(yīng)了一聲,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上神要不要派個人去看看?”
若水淡淡道:“不必了,他愿意在那個狐貍精那兒待著就由他去,只要別給本神添上什么私生子。”
沐浴過后,若水準備小憩一會兒,曦蕪過來了。
“母神,咱們什么時候再去極樂山拜訪西王母娘娘?”
若水聲音柔和地說道:“等過些時候吧。母神有些累了,晚些時候,你再過來吧?!?p> 曦蕪失落地點了點頭,但見母神有些疲憊,也不再打擾,離開仙閣回了自己宮殿。
“秋月。”
一個眉眼冷峻的男子現(xiàn)身宮殿之內(nèi),白皙的膚色,深邃的五官,透著一種冰冷的俊美,身姿頎長,一襲冷艷緋衣,佩戴銀色腰鏈,雪月彎刀,沉默寡言,唯命是從。
“我現(xiàn)在很無聊,你逗我開心?!标厥徝畹?。
秋月:“......”
曦蕪不滿地蹙了蹙眉,伸手拈來一根藤鞭,手腕一翻,一鞭子甩在秋月身上,他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地接連挨了三鞭。
“你是啞巴嗎,連逗人開心都不會,本公主養(yǎng)著你這個廢物有什么用?!标厥徳秸f越氣,又抽了秋月一藤鞭,秋月依舊默不吭聲,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似乎感覺不到痛苦。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后,曦蕪收起藤鞭,問道:“秋月,本公主漂亮嗎?”
秋月點了一下頭。
曦蕪又問道:“在這三界之中,本公主是最漂亮的嗎?”
秋月點了一下頭。
曦蕪頗為滿意,賞了秋月一顆靈果,讓他去摘玉靈雪,供自己晚上沐浴。
串串潔白如雪的花蕊垂落如簾,芬芳馥郁,飄繞如蝶。
秋月站在樹下,修長的指節(jié),泛著冰白的色彩,握著那柄寒光凜凜的雪月彎刀,在花串間輕盈掠過,花朵簌簌而落,跟珍珠似的,一朵接一朵,落進花籃。
等收滿一籃后,秋月準備離開,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仙侍小姑娘連忙跑了過來,攔在他面前,有幾分害羞地垂耷著視線,將一個繡著鴛鴦的荷包遞到他面前。
“這個荷包是玲兒親手繡的,還請秋月大人不要嫌棄?!避涇浥磁吹穆曇衾锿钢o張,不安,和期待。
秋月沒有抬手去接,沉默地走了。
玲兒耷拉著腦袋,失落地站在原地,等秋月走遠后,另一名仙侍碧兒過來安慰她道:“你也別太難過了,秋月大人對誰都冷冰冰的,”頓了頓,將壓低聲音幾分,“秋月大人對女帝大人一心一意,像咱們這樣的小仙侍,他肯定是看不上的?!?p> “可我不明白,秋月大人對女帝大人忠心耿耿,為何女帝大人總是無緣無故地打罵秋月大人。”
“這你就不懂了吧,打是親罵是愛~”
若水小憩過后,著人讓曦蕪過來,母女倆閑聊幾句過后,談起正事。
“母神,上次在壽宴上,西王母娘娘對那個琉璃也并不熱情,多半也不是很喜歡她,對女兒就不同了,還夸贊女兒有心了,女兒真的不明白,夜籬為何總是一味地偏袒那個琉璃,女兒到底哪點比不上她了?!标厥徝嫔戏薹蓿南律跏遣桓?。
若水理智地分析道:“西王母性子冷淡,喜不喜歡,還不一定,但若是天帝執(zhí)意要立她為天后,想來西王母最后也還是會點頭同意,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p> 想到那個眼中釘要成為天后,曦蕪嫉恨得面色扭曲,拳頭攥緊得指甲都嵌進肉里了。
若水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說道:“忘川之事,被先天帝壓下,說是有妖邪潛入天宮,附身在一名花仙身上,假借靈族名義妄圖傾覆天界,事實到底如何,先天帝心知肚明,如今先天帝已逝,事實真相也無從查證,何況,忘川之事還涉及紫焚天火,若真正追究起來,咱們瀛洲也難辭其咎?!?p> 說到這兒,若水頓了頓,換了個話題,耐人尋味地續(xù)道:“傳聞靈族帝姬天生一顆七彩琉璃心。”
曦蕪神情異樣,聲音也壓低了幾分,“母神的意思是,把那個女人的心,”想到后面的話,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喉嚨,“挖出來?!?p> 若水笑了笑:“倒也不必如此,太上老君那兒有一面化心鏡,可窺識萬物,只要取她心頭一滴血,滴在上面,便知真假。”
曦蕪面露欣喜,然下一刻便惆悵起來,“夜籬那么護著她,這該怎么取她心頭血?”
若水道:“自然不用咱們動手,別忘了,還有西王母,雖然天帝在壽宴上說的那番話令人信服,但依西王母的性子,想來也不會就此完全釋懷,畢竟東王公是死在靈族手里,不過,此事急不得,得慢慢籌謀,若是露出破綻,那就功虧一簣了?!?p> 曦蕪點了點頭,又不解道:“母神,上次在壽宴上,女兒看西王母娘娘提到東王公的死,頗為冷漠,這兩人的感情,似乎也不像傳聞中那么好?!?p> 若水輕嘆道:“正是因為用情至深,才會如此?!?p> 曦蕪還是不解,然也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