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樂呵呵地掐著手機,在各大群里潛水,就連備注都改成了,“學車滴滴我”。
當真是不亦樂乎,他并沒有注意到,勝名的目光已經(jīng)在他身上停留很久了,聊到興奮時,他拉過駐留在他旁邊的勝名,笑嘻嘻地道:“隊長,你看,這個算不算是高意向啊,”
勝名彎下腰去,看向他和別人的聊天。
“你好,你是哪個駕校的???”
“駕易學,”
“駕易學?”
“對的,”
“沒聽說過?!?p> “你想學車嘛?”
“想?!?p> 勝名把他的手機拿來,打出幾行字,“同學,我們駕本易屬于國企州教投,每年都有一萬名大校生在這里學車,還有自己的app?!?p> 打完后,發(fā)送過去,又點開了對方的個人資料,進去了他的動態(tài),最上面一條是“藍岸駕校今年推出優(yōu)惠活動……”。
勝名臉色發(fā)黑,嘴巴動了動,語重心長地道:“兄弟,前天我就看你這樣了,不能只潛水啊,到今天還是這樣,那些加你的好友都不是想找你學車的,你也加幾個好友聊一下,試一試,畢竟一天六十的工資,五個app,一個12元,多貴呀,這前幾天基本上就是送錢給你們,我去大街上找人下給他五元都可以下十二個啊,你這幾天,才四個app,是不是太少了啊,不是我話多,自己想想吧,再試試。”
說完,轉(zhuǎn)身走開。
莫運看見,于中搖擺著頭,嘿嘿笑著,似是不當回事,忽的,于中臉上現(xiàn)出了不耐與厭斥,只四秒后,又恢復(fù)了平常模樣,吊兒郎當一般。
轉(zhuǎn)回頭,他又開始奮力聊起天來。
“你好,”
“?”
“有什么事嘛?”
“請問你聽說過駕易學嘛?”
“沒有。”
“駕校嗎?”
“對,州教投駕本易,百度上可以搜到?!?p> “你大幾啊?”
“準大一?!?p> “什么學校???”
………………
“要報全日制自考本科嗎?專升本還是很難的!”
“不了不了?!蹦\苦笑著,發(fā)出一條消息,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兩人聊了數(shù)十句,而他差點家庭地址都要給報進去了。
蠢的可以了。
王松在旁邊轉(zhuǎn)著,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表弟,似乎聊的正起興。
王松對其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
莫運對其王松過來站在身后毫無所覺,當王松看到“全日制本科班”時,大驚失色,直接一只手拍在桌子上,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你沒報名吧,這個不能沾,全日制本科班那都是害人的東西,毀人終生的……”
其語氣,深深的厭惡與排斥。
見莫運有點呆呆的樣子,王松又拍了拍桌子,撇過頭,喊了一聲夏波。
“夏波,你出來一下?!?p> “做什么?!?p> “你出來一下就是了?!?p> 說著,又和莫運急道:“你也出來,我讓他給你講下,這個碰不得?!?p> 其實聽表哥說了這么多之后,他心里已經(jīng)對這個“全日制”產(chǎn)生了排斥。
雖然還不能全部理解。
教室外。
王松扶在墻壁上,鎖著眉看著夏波告誡著莫運。
夏波聳了下鼻子,手指在空中點點劃劃,道:“首先啊,噗——”
正張嘴,夏波眼珠轉(zhuǎn)動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笑噴了,他側(cè)頭看向一旁的王松,“不是,這說什么?。俊?p> 王松看著夏波,聲音大了一些,“你就告訴他你了解的全日制本科班是什么樣的,不是挺簡單的嘛!”
“好好,”夏波吸口氣,忍住笑,“具體點來說,就是,全日制碰不得,比如說你報名了去本科上學,它的學費不僅貴,等你讀完三四年后,本科學歷都是不受認可的,第二學歷,就是你讀完步入社會發(fā)現(xiàn),這個學歷都沒什么用……”
回到教室,莫運愈發(fā)驚恐。
當即便把那個好友給刪除掉了。
聽兩人講了許多,他只知道碰不得,具體也只大概了解一點。
表哥讓他百度自己搜索一下,他沒有,只是向下一個好友發(fā)起了進攻,他對這些沒有興趣。
晚上入寢,徒弟突然給他發(fā)消息了,向他傾訴了幾句自己的苦。
“師傅,上班好累啊,今天累死了,又加班兩小時?!?p> “明天開始休息兩天?!?p> “現(xiàn)在在家昏昏欲睡?!?p> 莫運嘆口氣,這就是生活啊!
“那你早點睡吧,還好明天后天可以休息的?!?p> 消息剛發(fā)出去,徒弟就回了。
她發(fā)了一個痛哭的表情包,以示悲傷,接著解釋著,“我雖然休息了,可是卻要背書,休兩天,背五個知識點?!?p> 莫運有點迷糊,“那也休息了呀?”
“一個知識點兩大頁。
背完每一個人都要過關(guān),一個字不能差。”
莫運接著迷糊,“先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好,兩天時間還是挺長的?!?p> 徒弟:“哪里長了?”
再加一個痛哭的表情包。
仿佛隨之而來,深深的質(zhì)疑與驚嘆,令人淚傷。
可惜這個時候的莫運看不出來,他那么幼稚,那么蠢,再加上最近幾天的駕易學銷售事情,簡直要塞滿了他的腦殼。
外加,他正在和金科玩著游戲,只能抽空聊一下天,然后接著打游戲,每局游戲,他都是主角,他不能放松。
他等待消息過來,然后細想二十來秒,發(fā)過去消息。
可是徒弟并不知道,估計此時是深深的疲倦與心累。
莫運傻傻地安慰著:“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可以早起,再睡午覺?!?p> 徒弟發(fā)來一張圖片,圖片是一張紙,紙上寫滿了內(nèi)容,應(yīng)當遵守什么,注意什么,他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來。
徒弟:“這種東西一字不能差,還不如叫我去死?!?p> 又是一個痛哭的表情包發(fā)過來。
“學姐和我講,她們剛開始上班的時候每天都哭,頭發(fā)都一把把的掉,還失眠暴瘦。
欲哭無淚?!?p> 莫運放下手機,看向窗外的夜空,突然有點心酸,他拾起手機。
“摸摸頭,盡力來吧,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傾訴,我想我會是一個不錯的傾聽者?!?p> 消息閃動,“嗯,我要睡覺覺了,晚安?!?p> “晚安?!?p> 話題就此終結(jié)。
徒弟是幾個月前在玩王者時,小號匹配到的隊友,因為互相支援救了對方,他覺得有趣,聊幾句后他主動問道,可否成為師傅,第二局游戲開始前,她同意了,那時的昵稱為“清理兵線”。
頭像是一只大貓爪子來著。
她是一名醫(yī)學生,大學已經(jīng)畢業(yè),如今在新藍群城一家醫(yī)院里實習,朝七晚七,異常辛苦,護士的日子,不容易。
莫運嘆口氣,將手機關(guān)機,沉沉睡去。
在他睡著前,迷迷糊糊聽見,于中在寢室里喊著熊合說不想做這個了,要重新找活去……
之后的一點點都聽不見了,倒是做了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