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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長生道

第四十七章 摩羅教

聊齋長生道 五筆不成正 3070 2019-11-09 18:40:00

  王氏身懷六甲本來不方便見客,王生事急從權(quán)將三人引進(jìn)后室,一進(jìn)門便看到王氏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面色紫青,胸口也不見絲毫起伏。

  “老...老爺。夫人她....夫人她去了。”王氏隨身的丫鬟癱軟在旁,瑟瑟發(fā)抖。

  王生來不及和她置氣,上前一把把她扒開,顫抖著伸手去摸著妻子的鼻息,一絲熱氣也無。

  王生臉色煞白,頹然坐在地上,抱著腦袋道:“蕓娘我對不起你?!?p>  俞輕鴻搖了搖頭,一言不發(fā)的蹲在王生身前,輕輕的拍了拍他肩膀。

  周寂目光掃過房間,捕捉到一絲殘留的詭異氣息,拍掉被攥得有些發(fā)皺的衣角,沉吟道:“王舉人,不妨讓我看一看?!?p>  王生六神無主,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

  待周寂上前,方才反應(yīng)過來,向后退了幾步,和俞輕鴻一同露出期待的目光。

  王氏畢竟是女眷,周寂也不好探手觸碰,便將法力聚于雙目,看向了她緊閉的雙眼。

  目為神之窗。

  即便王氏雙目緊閉,周寂也能用元神溝通她魂魄,侍女報訊至今不過短短片刻,周寂掃過王氏識海時,驀然發(fā)現(xiàn)她識??諢o一物,便是連一魂一魄都沒有留下。

  這種事情很少見,因為縱然人死,可是三魂七魄也只是逐漸從血肉之軀散去,一般而言大約要七天才真正散于天地間,如果遇到特別的緣故,還能駐留在世上。

  是有修士出手將王氏神魂俱滅?

  周寂當(dāng)即否定了這個念頭。

  前院和后廳相隔不過百步,能在他眼皮底下如此悄無聲息殺人滅魂,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也就只有宅在汴京的那只竊國大妖了。

  眼看尸體漸漸變涼,周寂指尖一點,分出一縷法力從王氏鼻竅進(jìn)入,周轉(zhuǎn)一圈后融入其心臟之中。

  轉(zhuǎn)眼間王氏臉上紫青散去,逐漸恢復(fù)血色,胸口慢慢起伏,也有了淺淺的呼吸。

  王生大悲大喜,剛一起身便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一絲暖意透過后心,讓他渾身激靈,好受了不少。

  回過頭來遞給俞輕鴻一個感激的眼神,王生上前急道:“周仙長,拙荊沒事了吧?”

  周寂搖了搖頭,皺眉道:“她體內(nèi)魂魄盡散,我只是用法力為她回氣,以免腹中的胎兒窒息?!?p>  王生聞言一愣,遲疑道:“仙長的意思是蕓娘她......”死字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并非如此?!敝芗乓苫蟮溃拔覄偛胚M(jìn)門時感覺到房內(nèi)有一絲詭異靈氣,也許她只是被人攝走了魂魄,待尋到那縷靈氣的來源,方能得知真相?!?p>  王生不想要真相,他只想讓妻子活過來。

  聽到周寂這般說法,王生只得壓下心中的慌亂,上前一步哀求道:“還望周仙長救我夫人?!?p>  俞輕鴻輕嘆一聲,將王生拉開,安慰道:“王兄放心,仙長一定會幫你的。”

  這時,在旁沉默許久的張了了緊盯著王氏環(huán)帶間露出的一角黃符,突然開口道:“這枚符紙我好像在哪見過?!?p>  惶惶不安的丫鬟縮頭道:“這是夫人半個月前從廟里請來的升遷符?!?p>  周寂順著張了了的視線看去,沉聲道:“這可不是安胎符?!?p>  解下的黃符被疊作三角,周寂取下黃符,立即察覺到符紙上似乎殘留著剛才沒能捕捉到的氣息,端詳著符紙上頗為復(fù)雜的符箓,將其遞給了張了了。

  張了了思索片刻,急聲道:“這是摩羅教的舍生符,在汴京時,我見父親研究過這個?!?p>  “摩羅教?”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半年有余,周寂還是對一些秘聞隱宗不甚了解。

  反倒是俞輕鴻露出驚訝神色,遲疑道:“張姑娘說的是三年前被朝廷定為諧教的摩羅教?”

  張了了點頭道:“沒錯,摩羅教曾在汴州府頗為盛行,朝廷揭露諧教本質(zhì),將其逐出汴州,從此北地的摩羅教銷聲匿跡?!?p>  周寂雖不知道什么是摩羅教,什么是舍生符,但單憑符紙上殘存的氣息就足以判斷這所謂的摩羅教和王氏必有關(guān)聯(lián)。

  周寂低頭問道:“請符的廟在何處?”

  丫鬟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向西邊,道:“城西六十里外,有座翠石山,羅王廟就在后山的一處洼地旁。”

  王生聽完氣不打一處來,訓(xùn)斥道:“縣里有城隍廟,贛州城也有城隍廟,這都是庇佑了本地數(shù)百年數(shù)千年的神明,本地的神仙不拜,干嘛要跑荒山野嶺去拜邪神陰祀?!”

  訓(xùn)斥完丫鬟,王生連忙道:“周仙長,我這就派人牽來快馬,還望仙長救我夫人性命?!?p>  周寂拒絕道:“快馬就不必了,王舉人和俞少俠在此稍后片刻,我們?nèi)トゾ突?。?p>  我們?

  張了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一只寬厚溫潤的手掌握住了她的皓腕,張了了面色微紅,轉(zhuǎn)頭看向周寂時,眼前忽明忽暗,自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荒野之中的一條山道旁。

  而周寂松開手掌,抬眸看向山道深處的叢林,微微皺起了眉頭。

  “公子...我們這是?”林間的涼風(fēng)和滿山的枯黃讓張了了恍過神來,有些驚訝又有些仰慕的看向周寂,遲疑道,“這里是翠石山?”

  周寂點了點頭,補(bǔ)充道:“慈航普度沒有解決之前,將你一個人留在別處,我著實不放心。再加上我對摩羅教的情況知之甚少,說不定待會兒你也能幫到我?!?p>  張了了只喜歡聽前半句,所以她就只聽了前半句。

  上前兩步揪住周寂衣角,張了了眼眸含笑,輕輕的點了下頭。

  行至午后,偏西的太陽漸漸照不到山陰處,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迅速陰暗的叢林中擴(kuò)散開來,周寂修為深厚自是不懼,但張了了卻感覺徹骨深寒,下意識的扯了扯前襟和領(lǐng)口。

  “這里陰氣極重,晌午的太陽倒還能抵消陰氣,一旦太陽西落,囚在山中的陰氣就會爆發(fā)開來,不可收拾?!敝芗欧次兆埩肆说男∈?,分出一縷法力渡入她體內(nèi),張了了頓時感覺一陣暖流從手心涌來,不僅驅(qū)散了寒意,就連她的臉頰和耳垂都被熱的有些通紅。

  翠石山不算太大,兩人翻過一座山頭就看到了山陰處的洼地,以及洼地旁被山體遮擋住陽光的一間小廟。

  張了了站在山間低頭看去,洼地中青煙繚繞,好似神仙福地,只不過周寂用元神看到的卻是無數(shù)陰氣和殘魂凝成實質(zhì),拼命的想要逃離,卻又被一根根絲線栓在廟里,掙脫不得。

  張了了父親曾任太史令,她在汴京耳濡目染,聽到周寂的講述后,不禁面露哀色,嘆息道:“據(jù)說摩羅教的邪修需要吞噬怨念修行,谷中的亡魂必然是邪修用以修煉的養(yǎng)料。”

  “心性越偏激,產(chǎn)生的怨念越多,王夫人心高氣傲,一心想讓王舉人步入仕途,而王舉人安于現(xiàn)狀,反倒對當(dāng)官沒什么興趣,這也難怪摩羅教會把黑手伸到她的身上。”

  周寂看著在陰魂堆里瑟瑟發(fā)抖的王氏,搖頭輕嘆,袖中金光一閃,一道淡金色的三股金繩轉(zhuǎn)瞬即至,截斷王氏身上的絲線,將其牢牢捆住,飛回了周寂跟前。

  絲線截斷的瞬間,廟中傳出一聲怒吼,一位身著青藍(lán)道袍的白須老道破門而出,拂塵一甩,一根白須像是觸手般延伸開來,似乎想將突然出現(xiàn)的金繩給拽下來。

  這捆仙繩可是懼留孫道人的三花所化,雖然品階不如真正的靈寶,但有法力加持以后,又豈是一介邪魔外道能夠牽制的?

  周寂冷哼一聲,手掐印訣,被纏住一角的捆仙繩當(dāng)即松脫王氏,轉(zhuǎn)頭朝地面的白須老道飛去。

  老道又驚又怒,心念轉(zhuǎn)動間,拂塵化作一尊白骨骷髏脫手而出,猶如活物般探爪朝飛來的捆仙繩抓去。

  只可惜他錯估了雙方實力,當(dāng)白骨骷髏抓住捆仙繩的同時,捆仙繩表面的金光脫離開來,在半空化作一柄耀金色的劍影,劍光縹緲,然劍意實質(zhì)。

  就是這么一道劍意,細(xì)若游絲,在虛空泠然咋現(xiàn)。

  由赤華銅精所化的飛劍??岁幮把龤?,白骨骷髏在劍光下應(yīng)聲而碎,老道面露駭然,趕忙回身往小廟里趕,奈何剛轉(zhuǎn)過身就被捆仙繩捆個正著,栽倒在了羅王廟門前。

  老道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氣神魂都被禁制,連同廟中束縛的數(shù)百陰魂也都斷了聯(lián)系。

  老道費力的翻過身子,望著周寂和張了了所在的山頭求饒道:“來者可是昆侖的道友,老道乃是黑山老爺座下夢道人,看在咱們兩家世代交好的份上,還望道友饒我性命?!?p>  “你不是摩羅教的人嗎?”周寂疑惑道。

  對于周寂的發(fā)問,老道顯然更加疑惑,瞇了迷眼睛試圖看清對面山頭,奈何周寂和張了了站在較為隱蔽的地方,他望了半天也沒看到人。

  “我們摩羅教供奉的羅王教主就是黑山老爺呀。”老道心中覺察不對,但又無可奈何,只得解釋道,“按照當(dāng)初的商議,摩羅教讓出汴州,佛道兩門許我們在湘江傳教,這事道友也應(yīng)知曉才對啊。”

  讓出汴州?讓給誰?

  慈航普度?

  周寂搖頭苦笑,能做得了在佛道兩家的眼皮底下竊取一國氣運,這位國師當(dāng)真是做足了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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