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醒木一聲響,說書老者緊接著開篇:“今天小老兒要和大家說一說這取名冠字之事,唱一唱此另一番由來...”
老者話還未說完,底下一陣噓聲。
“誒,說書的,你這說的我們都知道,我們來慕名而來你這歧樓,可不是為了聽你說禮義仁智信,我們是想聽些我們不知道的。”一書生搖頭晃腦道。
“是呀,是呀,”另一名書生接著說道,“歧樓歧樓,這歧字,原就是不與平常相同之意,今兒不說妖魔鬼怪,也不說奇聞異事,倒是上起小兒課堂來了?”
“你歧樓不是號稱知人所不知,曉人所不曉,怎地今日換口味了?”
“就是就是,據(jù)說是五大洲聯(lián)手,樓主也不曾怕過,依舊敢說各洲秘辛,莫不是樓主他老人家最近力不從心,你們改道而行了?”
“我倒是覺得,莫不是...”
“怎么說書小老兒,你昨日才去學堂歸來嗎?”
.......
“哈哈哈哈......”
一群書生哄堂大笑。
說書老頭捋了捋眼角垂落下來的眉須,臉帶微笑,不見絲毫不耐煩或是焦躁,搖頭晃腦,仿佛認真聽著樓內(nèi)聽客的話。
笑聲未止,立刻有人闔扇擊掌和道,“這歧樓,雖你說了不與尋常相同這意思,可它是歧字的意思,和樓合在一起的意思,你可想過?”
這話一問,忽然一陣靜默,顯然大家都在思考,這,這還有什么別的意思。
那人接著說道,“如今神人鬼妖各地勢力盤根錯節(jié),這歧樓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建,歧樓歧樓,此地任你論遍天下之事,也毫無掛礙,在此地絲毫不用擔心。說書人每日說的都是近日發(fā)生或即將發(fā)生之事,也都應了一個奇字,若是發(fā)生之事大多,既奇也怪,或驚或險,倘是未發(fā)生之事,大多,不,是必定會發(fā)生,是提也是警,端看你個人如何理解,有人信則保命無虞,有人信也順應時勢亂世英雄,有人信更福祉地方造福一地?!?p> “這么神奇?“
“可有人不信?”
“我也有此疑問...”樓內(nèi)你一言我一語。
盞茶功夫之后,有人嘆道;“如今亂世,英雄何處?”
話題忽然就這樣轉(zhuǎn)移了,大家也都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聽說西洲已經(jīng)沒有山洲神了,冬夏兩季都會下雪,洲上不長草木,洲上的人有許多受到了神罰,只有一只手一只腳,人面獸身,說出的話像呻吟一樣,難以聽清,聽說這已經(jīng)不是人了,誒,說書人,你可知,這是什么?”
老頭又捋了捋眉須,淡淡道,“他們大約已經(jīng)是神嗤了?!?p> “什么?”
“...神嗤?”
“那這算何物呢?”
“這是何原因呢?”
“大約是對山洲神做了什么事才得到神罰的吧,不然為何冬夏都是雪,且人都變化了?!?p> “西洲的人究竟做了什么呀?”
“山洲神也是可以不敬的嗎?”
“誒,說書人,你可有興趣說一說西洲之事呀?”
老頭慢吞吞說道,“說過之事就不可再說啦,這是我歧樓的規(guī)矩?!卑肷斡值?,“今兒說啦,說加冠取字之事的么,不更改不更改?!?p> ......
原來早已說過了,大家心里思杵一番,在座竟沒有一個知曉的,一時不知作何言語,有人終于意識到說書人似乎確實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也收起了幾分輕蔑之心,連忙催促老頭,趕緊說說取名冠字還有什么不一樣的緣由。
啪的一聲醒木,樓內(nèi)又響起老頭抑揚頓挫的聲音:
“今天小老兒來和大家品一品名與字,禮記稱,幼名,冠字。此話各位想必也知道,意思是說,始生三月而加名,故云幼名,年二十有為父之道,朋友等類不可復呼其名,故冠而加字。也即是說,稱字乃是敬上至下的禮儀,而二十才可加冠,也就是成人了,擔起了成人的責任,而在遠古五大洲有一種族,謂之,靈言族,此族不知如何而生,卻不生不死,慣以稱呼其名以蠱惑人心,在名上加以靈力,使人失去自由為奴仆,大多為弱冠而無字之人,女子未至十五及笄者,此族通過人的血液共享記憶智慧,尤以處子處女血上佳,從此生而不滅,據(jù)說每逢新月之夜就要外出取血,各位客官可得小心吶,”老頭抿了口茶水,又說道,“尤其看著弱稚子女,更要當心啊?!?p> 一時屋內(nèi),每個人心頭有一絲陰霾難以揮之而去。
亂世天下。
這亂世天下分為五大洲,原本五大洲也是其樂融融,各司其治,五大洲分別有五大山洲神,山洲神并不是真的神,而是神的后代族民,可代行神罰,人修其道,鬼在其都,妖在其林,忽然某一洲的山洲神族開始沒落,洲上的妖鬼沒了束縛,趁機肆意,民不聊生,破壞了原有的秩序,一時間,洲與洲之間的修道之人也疲于奔波,總歸力有不逮,遂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