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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婚交響曲

part 37

復婚交響曲 曉芳格格 2091 2019-11-10 03:05:00

  轉(zhuǎn)眼來到了1948年,在媚媽媽百般的大力宣傳之下,大片兒在寶兒出生的第二年,確實為得歡樓出了把重重的彩頭。

  大片兒迎接的第一個客人,竟然為得歡樓帶來了滿滿三箱金子。

  那是一位東南亞的泰國男人,

  這個出手闊綽的男人叫阿光,個子不高,皮膚微黑,卻閃有一種迷人的光澤。

  后來的一段日子,他只要來了,媚媽媽必在一樓備好茶,等他下樓來熱聊,他費勁的說著其實還是蠻標準的中國話,常招惹的媚媽媽大笑不止,也讓樓上的人們經(jīng)常好奇的往下觀看。

  “阿光,你們到底是暹羅國人,還是泰國人呢?”

  “媽媽,1939年開始,我們就不再叫暹羅國了,改名為泰國了。泰國人統(tǒng)稱泰人,我們有大泰,小泰,白泰,甚至還有非泰......”

  “你是黑泰?”

  一個姐妹高聲喊,逗得大伙笑的不行。

  “還別說,確有黑泰人。但我是血泰最好的大泰!”

  阿光說到這里,得歡樓里的笑聲,已達到了一個高潮。

  “有沒有中泰?對了阿光,你的中國話跟誰學的?”

  媚媽媽笑的不行,

  “媽媽,有一位國務(wù)委員兼藝術(shù)廳長,他叫鑾威集˙瓦他干主席,他是華裔,祖上是廣東海南人,他中國名字叫云金良,他的一位學生在曼古哈達寺當和尚,我們是朋友,是他教我的。我的中文水平不好,讓媽媽和眾姐妹見笑了。”

  阿光的話,引來了大家更亢奮的笑聲。

  后來,每逢媚媽媽跟人雙手合十,含首微笑,大家都明白,她這是在學阿光了,于是配合她大笑起來。

  “咱這兒的姑娘,哪里問外面的事,都知道漂亮就行了。”

  一天中午媚媽媽的談興高漲,剛施完粉的皮膚,有些僵硬。

  “說起這前些年,自從37年日本人開進了咱國內(nèi),39年聽說德國和蘇聯(lián)一起打波蘭,最后英國和法國又一起打德國,滿世界都打起圈仗來了。43年,日本人走了,咱這兒外國人也少了。但阿光說,那些年,中國周圍都打成亂瓢兒了,只有人泰國風平浪靜。在他們那里,咱這行生意,那叫一個紅火!”

  她向樓上大片兒方向瞟了一眼,接著說:

  “阿光從那個地方來,又是個人尖兒,片兒的眼光真的不錯!”

  1948年盛夏的一天,還沒有到中午,得歡樓里,一切還是懶洋洋的。連那大廳里的幾只貓,也是剛睡醒的樣子,單獨在廳邊緣踱著步,緩緩的轉(zhuǎn)著頭,緩緩的吧嗒著眼皮,愛理不理的看著其它的幾只同伴,絲毫沒有逗趣的興致。

  得歡樓里用“仿金磚”壘起一的五層宅子,在陽光下,遠看如鍍著金色的琉璃一般。

  里面金碧輝煌,又宛若皇宮,而那大廳中間的轉(zhuǎn)角樓梯,每層樓梯都嵌著瓷片。

  據(jù)媚媽媽說,每一塊瓷片打碎了,都是浪費了她的二兩黃金。

  這種裝飾,曾讓這座城市里的高門望戶追捧不已。

  這座城市里,得歡樓才是寶馬香車紙醉金迷,能溺死人的鶯歌燕舞。前一晚上的燈火通明,美酒絲竹,甚至從這里飄出來的夜風中都蘊含著脂粉的香甜。

  “請問你是這地方的人嗎?”

  大門外的得福剛剛從外面回來,后面緊跟著兩個年輕的兄弟。

  他手里還拎著一只沉甸甸的錢袋子,看樣子,聽聲音,里面好象裝了不少的銀圓。

  得??戳艘谎壅驹诖箝T邊上的兩個短發(fā)女人,都是一身短衫短褲,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便愛理不理的說:

  “什么事?跟我說就行了?!?p>  “找楊大媚,這事兒只能找她說。你給通報一聲也行,就說她一個姓阮的發(fā)小來了?!?p>  “這里壓根就沒有什么楊大媚!走遠點!別給臉不要臉!”得福的一個徒弟,見這女人還自行進了大廳,便在后面揚聲喊道。

  “要死要死,睡個午覺都不消停,你詐什么尸......”

  媚媽媽從她的太妃紅沙發(fā)上懶洋洋的抬起身,看到走進廳里的女人,愣在那里:

  “二玲!”

  媚媽媽一把抓住這個女人,眼淚就涌出來了:

  “多少年沒見了?我差一點就認不出你了。家里還好吧?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正是中午,來先隨我吃點東西,邊吃邊聊......”

  “還好,還好,還不多虧你置的地和房,不然我們在老家還能過的這么太平?快快,大媚,我想跟你說點要緊事,哪里人清靜、方便,領(lǐng)我們?nèi)ァ!倍嵴f著,示意后面同來的那個女人跟上她們。

  媚媽媽見二玲一臉凝重,便不再提吃飯的事,領(lǐng)著兩個人,順著廳中間的旋轉(zhuǎn)樓梯,上了五樓,然后,跟門外的人說:

  “在這守著,任何人不要打擾?!闭f完,吧嗒一聲,門緊了房門。

  傍晚飯的時候,得歡樓里,開始不斷的進來客人,廳里的,樓上樓下的人們開始多了起來,人們也不太關(guān)注媚媽媽此時還在五樓里會客的事了。

  經(jīng)常臺面上見不到的江家二太太,端著茶水,走上了五樓,兩個守門的小廝迎上前去:

  “媚媽媽有事,此時誰都不能見?!?p>  “我知道,才不進媚媽媽的屋子。我是去前面大片的房間。你倆累一下午了,也餓了,得福讓你們?nèi)ツ眯┏缘膩??!?p>  兩人走后,她扒在門邊,聽到了里邊幾個女人的說話聲:

  “大媚,我?guī)齺?,就是她認字,還有這些文書,念給你方便不是。”

  “這張是云海的接受條令,快給大媚念念?!?p>  “云海宣布繼續(xù)給妓院和妓女暫時發(fā)執(zhí)照并收捐,同時對妓院老板的經(jīng)營做了嚴格限制:禁止接待公務(wù)人員,販賣毒品、賭博、擺設(shè)大型酒宴,如果逼迫妓女違背自己意愿與人發(fā)生關(guān)系,或?qū)⑺哿?,妓女可以控告他們。以后還要參考其它城市將取締娼妓業(yè)?!?p>  “告訴你,大媚,我在云海認識的兩個老板,可是做的很大的,都跑路了,說怕解放后被處死呢?!?p>  二太太聽到這里,遠遠看見守門小廝端著吃食上來,便搖擺著走下樓了。

  當媚媽媽把二玲從五樓領(lǐng)下來送出門,已是掌燈時分了。媚媽媽的臉色從那一天起,再也沒有晴天了,大家都在猜:

  出什么大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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