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垠認可龍瞵星的想法,她也是這般想的,才有心瞞下了遭遇暗器的經歷。
她想了想又問道:“你為何說是秦尚害我?”
龍瞵星嘆了口氣,說道:“回了聽瀾軒,你去問冉煙吧。她啊,恐怕正哭的昏天黑地呢?!?p> 果真,還未入閣,兩個人就聽到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龍瞵星撇了撇嘴,推門走了進去。
冉煙正伏在案上,她手里握著一個斷了頭的靛藍色金邊劍穗,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龍瞵星一屁股坐到黃花梨的凳子上,大口灌了一杯茶,說道:“好啦,別哭了,修垠滿身是傷都沒哭呢?!?p> 冉煙抽噎著,起身看了看她,說道:“你怎么這般衣衫不整的?!闭f罷便去取了衣服遞給她。修垠退下了自己的長衫,周身的傷痕觸目驚心。
“你怎么把自己摔成這樣?!”龍瞵星糾結著面容,心有余悸的說道,她一邊伸手摸了她的傷痕,一邊說:“你這一身若真是那秦尚弄得,我非去扒了他的皮不可!”
這一句話似乎惹到了冉煙,她突然擰身說道:“我同你講了,我沒有跟秦小公爺泄露修垠的行蹤,你為什么不信我?!還非要去找秦小公爺!明明他就沒有做過,如今可是冤枉他了!”
龍瞵星見她的樣子奇怪,回道:“冤枉個大頭鬼啊,就算這次不是他弄的,他也絕對沒安好心。打小兒就跟我們過不去,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了?!?p> 她看到冉煙手里的劍穗,激憤的拽過來,朝窗外一丟,說道:“你也是,竟然會去討好他!瞎耽誤工夫。”
“你!”冉煙在空中一抓,沒有抓住劍穗,她心中不滿、委屈、后悔糅雜又膨脹,突然爆發(fā)了出來。
她使勁一拍桌子,聲音大的把睡得死沉的錦錦都給嚇醒了。
“你憑什么扔我的東西?!”她氣得胸口激烈的起伏著,如今她已經有了曲線,成了一個含苞待放的女人。她口不擇言道:“龍三小姐,從今往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修垠見狀,生怕是自己的問題,影響原本其樂融融的環(huán)境,她拉過修垠來,說道:“我現下無事,不用擔心我了?!?p> 冉煙突然哭了出來,她喊了一句:“你們都不懂我!”邊哭著跑了出去。
龍瞵星訝然在原地,捧著心口,說道:“哎呦喂,氣得我心肝脾胃都疼!”
她氣得往床上一鉆,蒙起被子睡了。
這一架一直吵到第二日中午都沒有停歇,龍瞵星與冉煙彼此冷戰(zhàn)著,各吃各的,一言不發(fā)。
修垠本事是不喜歡吵鬧的人,但這么些年過去了,早已習慣了七嘴八舌的周圍環(huán)境,陡然間安靜起來,她倒反而不習慣起來。
用完餐,她便出去散了散步。
剛走到接近落霞塢的書院附近,竟然發(fā)現云郁微站在一邊沖她笑。她還當自己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發(fā)現他竟然還眨起眼來。
正在疑惑,準備向前盤問之時,玉衡真人躬著手出來將他迎了進去。
“今日來是有何事?”玉衡真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開門見山。
這倒也讓云郁微感到痛快,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精巧的袖箭針頭,說道:“今日我在山中得了一件新物件兒,想找玉衡兄借個人請教一下。”
“什么人可以解決你的煩惱???”
“秦家小公爺,秦尚,”云郁微品了一口茶,說道:“他在么?”
玉衡真人聞言便與身邊一名小童低語了一番,那小童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帶著秦尚進入了玉衡真人的會客廳。
“見過師父,”他躬身行禮,轉向云郁微后停了下來,不知該如何稱呼。
“叫師叔,”玉衡真人說道:“這位藥圣是師祖爺的坐下弟子?!?p> 秦尚聞言,便稱呼到:“見過師叔?!?p> 云郁微抓起臺面上的兩粒圍棋子,啪啪兩個彈指,準準的打在秦尚的兩個膝蓋上。
秦尚吃痛,生生跪了下去。
云郁微站起來,臉上卻是笑意豐盛,他說道:“晚輩要對我跪拜,這是我立的規(guī)矩。你站著行禮,我不習慣?!彼钟H善的將手伸過去,拉起他來,說道:“怎么樣?你習慣了吧?”
秦尚臉色極為難看,他又摸不清面前這個人的來歷,只得將心思與情緒藏住,咬著牙說道:“晚輩知道了?!?p> “哦,那便好。”云郁微目射寒光,深深的盯了他一眼。指了指桌面上的袖箭針,說道:“秦家素來積寶如山,不知秦小公爺能否給在下解答一下,此為何物呢?”
秦尚定睛一看,正是昨日他偷襲修垠時,放出的那幾只袖箭。他說道:“在下不認得。”
云郁微似早有準備,他又從荷包里掏出了一只長得一樣的袖箭,問道:“這只呢?”
秦尚不耐煩的說道:“兩只袖箭一模一樣,我既不認識第一只,又怎么會認識第二只呢?!?p> “你也看出來長得一樣了?”云郁微順手把第二只袖箭舉起來,他將袖箭尾部的刻上去的一個“秦”字,問道:“所以啊,請你過來問問。
秦尚心中一驚,不可能!他的箭上并沒有標識。他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云郁微卻指了指自己眼尾的傷痕,笑著說道:“看來我與長成這樣的箭有緣分。”
“求問師叔,究竟找我有何事?”秦尚摸不著他的套路,心中浮躁起來。
“我來將這支箭還你,這種精巧之物丟了可惜?!痹朴粑⑼蝗粚⒛侵粵]有標識的箭凌空騰起,直直的戳到秦尚的眉心,如果不是它自己停住,此時一定已經貫穿而過。
“師弟!”玉衡真人出聲阻礙到:“兵器無眼,莫要頑劣?!?p> 云郁微失笑,那只箭掉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直直的走過去說道:“想與你說一句,我的劍長眼,專護自己人??~緲峰修垠,是我藥蘆里的小花匠,任誰也動不了?!?p> 秦尚眉頭微蹙,冷眼回視。
“帶上你的箭,走吧?!?p> 秦尚憋著氣轉過身,剛走兩步,那只箭從地上竄起來,擦著他的衣袖鉆進去。
“跟你說了,把箭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