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易凡拿著筆,道:“姓名?!?p> 小酒館的掌柜低頭:“菜小二?!?p> “職業(yè)?!?p> “酒館掌柜?!?p> “嘖……”易凡嫌棄地看著小掌柜,然后問:“背地里的職業(yè)?!?p> 小掌柜低下頭:“供貨員里的細(xì)作?!?p> 供貨員?細(xì)作怎么會主動表明身份?易凡朝前一靠:“誰的細(xì)作?”
“我不知道?!?p> 易凡一拍桌子:“你開玩笑呢?”
“真的不知道……”小掌柜頭更低,說:“是他們突然找上門,說知道我干的事情,讓我當(dāng)他們的細(xì)作,否則就把我干的事情上報辰安局,讓我吃牢飯……”
這哪是什么細(xì)作,分明就是炮灰。易凡看了小掌柜一眼,他以為自己能根據(jù)線索抓到大魚,誰知道抓到的還是小蝦米。易凡繼續(xù)問:“怎么聯(lián)系的?”
“我會把賬本放在外面的石板下,他們來取?!?p> “最近一次聯(lián)系是什么時候?”
“三天前……”
易凡眼神一凝,然后打開審訊室的門,對外面道:“把第二本給我。”
“是!”
易凡翻著賬本:“三天前……四天前……五天前……有了,五天前,李四,三瓶,十兩?!崩钏木褪窃缟习l(fā)現(xiàn)的死者。
春花街小酒館,十天前。
易凡想著一嘴毛提供的線索,翻到十天前,沒有張三的名字。十一天前,沒有……一直翻到十五天前,張三的名字赫然在賬本之上。
也就是說,那伙兇手就是根據(jù)這本賬本尋找目標(biāo)的……既然如此,一嘴毛為什么會說是十天前呢?
易凡又拿來第一本賬本,看著十天前,記在上面的名字是夜半時分來的客人。
兇手根據(jù)第二本賬本犯案、一嘴毛提供的線索是十天前、賬本上有酒館十天前半夜客人的名字、羅須、葉子文兩人和兇手有關(guān)系。所以,只要看兩人身邊是否有賬本上的人……
不對。易凡搖搖頭,這是兇手的試金石。
易凡看向菜小二,問:“第二本賬本上,你是怎么知道購買者名字的?”
“這……”菜小二白著臉,最后咬牙道:“我這里是最差的地方,來的人都是些臭名遠(yuǎn)揚(yáng)的家伙,所以我認(rèn)……”
易凡提高了聲音:“說實(shí)話!”
“我……”
“實(shí)話!”
“我說,我說……每次來拿貨的人,都一定是由人介紹的。除了他們之外,我不能向其他任何人供貨……”
“介紹人是誰?”
菜小二搖頭:“不能說,這不能說啊,官爺……”
易凡大怒:“你……”
就在這時,審訊室外有人敲門:“部長!部長!”
易凡打開門:“干什么!”
“方圓被人襲擊了!”
“他現(xiàn)在在哪里!”
“還在醫(yī)館里,昏迷不醒!”
“備車,馬上去醫(yī)館!”易凡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菜小二,然后對室外的巡捕說:“把這個人的父母妻兒都接到部里。”
菜小二立刻叫起來:“官爺!”
“你慌什么!”易凡狠狠瞪了菜小二一眼,說:“你不敢說誰是介紹人,不就是怕家人被報復(fù)嗎?”
“那也不行啊,官爺?!辈诵《嗫喟?,“你沒他們動作快的。”
“你離開不到半個時辰,我在那邊還留了人,賊人怎么可能這么快行動?”易凡瞥一眼菜小二,說:“我就不信,他們能在整個辰游只手遮天?!?p> ……
火急火燎地趕到醫(yī)館,看到躺在床上的方圓,易凡連忙抓住身邊的一個大夫,問:“大夫,他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雖然在深夜被喊醒有一肚子的起床氣,但大夫還是很盡責(zé)地檢查了方圓的傷勢,語氣還算溫和:“他身上沒有外傷,只是被打暈昏迷,性命無礙。他應(yīng)該是被法力強(qiáng)行注入了身體,所以仍然昏迷。等法力自然消失,他就會醒了。”
“這些家伙……”易凡咬牙,問一邊陪同的巡捕:“方圓查到了哪一步被襲擊的?帶我過去,我接著查。”
“是!”一名巡捕點(diǎn)頭,見易凡態(tài)度堅決,便立刻動身。
易凡跟在守衛(wèi)身后,沒走幾步,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
在早上葉竺林的晨練之中,葉長卿見常平到得早,便多教了常平一式劍法。常平再次發(fā)揮了他超常的天賦,不到半個時辰,常平便將其掌握,只差幾日打磨。看著這樣的常平,葉長卿仿佛看見了四個字:
意氣風(fēng)發(fā)。
看著常平,葉長卿見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同樣的風(fēng)光無限,同樣的前途無量。他葉長卿為情所困,失去了最好的年紀(jì),只能止步第七階高級,半神之境此生無望,但常平不一樣。
在常平休息時,葉長卿招了招手,讓常平坐到他身邊,說起了常平未來的安排:“明年你就該十五了,劍館規(guī)矩,十五歲就不該困于監(jiān)管之中,需自行外出游歷?!?p> 常平低頭:“弟子必不忘師命、不負(fù)師望?!?p> “難道為師還會不放心你嗎?”葉長卿搖了搖頭,道:“等今年比劍結(jié)束之后,為師會將生平劍法寫在書上交于你……”
葉長卿見常平想拒絕,一拍常平的腦袋,繼續(xù)說:“為師不是將衣缽傳給你,但你外出游歷,必然要增長見識,為師的劍法,便是你見識的第一步??赡阋斡?,切不可研磨為師的劍法,居于一隅,知道嗎?”
“常平明白。”
“除此之外,為師會將一些游歷時要注意的事情告訴你。如果遇到難處,就去找為師結(jié)交的友人,但主要還需靠自己,明白嗎?”
“是!”
“那為師就先去劍館了,剛剛教你的那一式劍法,你還有些細(xì)梢不到位,自己在此好好體悟?!?p> 說完,葉長卿拍了拍屁股就離開了。常平看著葉長卿離去的背影,愣了一陣的神,突然站起來,閉眼回憶,然后一握殊玄劍,雖一人在竹林空地,卻劍若游龍,風(fēng)聲凌厲,若置身千軍萬馬間,劍鳴不斷。
等練出一身大汗,常平才停下了劍法。他一看太陽,一愣:“怎么都這個時候了?”
說完,常平立刻運(yùn)功震開身上的汗水,一手抓起水壺,另一手握著殊玄劍便趕往劍館。在路上,常平見到了青希,后者一邊走著一邊扶著頭哀吟頭疼。常平瞥了青希一眼,見周圍沒別人,問:“你怎么一身酒氣?”
青希苦笑:“宿醉,頭疼。”
“快比劍了,你自己注意點(diǎn)?!?p> “這肯定是最后一次。”
“嗯?!闭勗掗g,兩人已走到劍館門口。常平示意青希先進(jìn)去,自己在門外等了一陣。聽著青希進(jìn)劍館之后不斷打招呼的聲音,常平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黯淡與迷茫,而是清明與堅定。
等館內(nèi)的喧嘩快結(jié)束了,常平才默默走向側(cè)館。路過主館的時候,常平聽見一聲嬌叱:
“師兄,我們昨晚約好的,看劍!”
雖然動起刀劍,但那個師妹也只是在和青希玩鬧。
不過,雖然這一劍一點(diǎn)威勢都沒有,師妹肯定免不了受罰。
常平想著,沒有多加注意。
青希迷迷糊糊地轉(zhuǎn)身,卻什么動作都沒有。
一劍對穿。
一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