訛答剌城外,訛答剌城主禮薩利用盾墻、雙尖槍、標槍與利斧的威力組建了一道堅固的移動城墻,塔希命騎兵正面多次攻擊均以傷亡慘重敗退,雙方一時陷入冷戰(zhàn)。
哈桑下令輕裝投射兵與騎射手繞道訛答剌軍側(cè)翼,不停放箭擾亂敵軍,松動訛答剌軍防線,命重騎兵發(fā)起沖鋒,將禮薩的訛答剌三萬人全殲。
還沒來得及喘息片刻的喀喇汗軍就在此地遭遇了阿魯多援軍,哈桑、莫山雖已得知援軍的方向,但他們來的速度還是讓兩人大吃一驚。
塞利特來勢兇猛,按照一開始制定的戰(zhàn)略,利用喀喇汗軍疲軍作戰(zhàn),先命古拉姆近衛(wèi)軍對喀喇汗軍發(fā)起沖擊,佯敗炸逃,且戰(zhàn)且退,將喀喇汗引訛答剌城外二十里的平原,命薩曼軍隊擺出階梯陣型,欲全殲喀喇汗軍。
面對塞利特擺出的陣型和意圖,哈桑先派出兩千中度重騎兵齊射,三度沖擊薩曼軍隊防線,皆被薩曼步兵弓箭手所阻,一度無法攻破薩曼大軍的防線。眼見局勢不妙,莫山急命喀喇汗軍撤退,憤怒的塞利特命波斯鐵騎開始沖擊喀喇汗軍,眼看中軍即將崩潰,哈桑命令兩翼喀喇汗重裝騎兵發(fā)起攻勢,將薩曼軍隊徹底包抄,重騎兵從兩翼沖入薩曼重騎兵隊列之中,同薩曼重騎兵廝殺開來,一時天地變色,難分勝負。
就在這時,紹伊率領的一支軍隊突然從薩曼軍隊側(cè)翼出現(xiàn),對薩曼軍形成合圍之勢,本來占據(jù)上風的局勢急轉(zhuǎn)直下,薩曼軍在這突然其來的打擊之下,軍心開始動搖,并逐漸抵擋不住喀喇汗軍的攻擊,敗下陣來。
塞利特眼見局勢逆轉(zhuǎn),控制不住,才知道一開始就陷入了哈桑的圈套,要后退已經(jīng)來不及,眼看著混亂、被沖擊的潰不成軍的陣型,一時間悲憤莫名,幾近瘋狂。
殘陽如血,戰(zhàn)斗持續(xù)了一天一夜,塞利特帶來的兩萬薩曼軍被喀喇汗軍生切、撕裂、生吞,頹勢已定,無力挽回。
在最后的戰(zhàn)場,哈桑沒有打算放過他們,波斯戰(zhàn)士們不愿意跪著死,沒有逃。
塞利特組織起已經(jīng)驚恐之色,疲憊不堪的殘軍敗將,大聲道:“為將者受命忘家,臨敵忘身,以身殉國,正是今日!”率領著最后的波斯戰(zhàn)士和戰(zhàn)馬,沖在整個馬隊的最前面,引領所有的波斯戰(zhàn)馬不斷地向前飛馳,向著哈桑的方向,顫抖著舉起手中的戰(zhàn)劍,對著兵士們高聲呼喊道:“薩曼英雄母親的兒子們,讓我們的敵人見識一下波斯勇士最后的風采,跟我沖啊!”
莫山看了薩穆里一眼,薩穆里立刻引弓對準了塞利特。
哈桑制止了想要射殺塞利特的薩穆里:“給他一個體面的死亡吧?!?p> “可是大哥,他算不得英雄,他不是一個好的元帥?!彼_穆里射出了手中的箭。
訛答剌城戰(zhàn)敗的消息,如同一陣沙漠上突然刮起來的怪風,迅速地刮到了布哈拉,驚呼之聲傳遍了薩曼波斯的上空。
哈桑攻破白水城,訛答剌城,滅呼羅珊軍兩萬人,滅禮薩三萬人,白水城1.5萬人被俘,塞利特的頭顱被掛在了白水城城樓上,哈桑一戰(zhàn)震驚七河流域、西域諸國,獲封“西域之虎”。
阿圖什,木薩,拜祭了自己父親的麻扎。
數(shù)年前英吉沙一戰(zhàn),自己不敵于闐皇帝和慕容恭,炸死逃亡西方。阿里繼位為汗國大可汗后,伊爾罕以主少國疑為由,自行臨朝稱制代行皇權(quán),開始不遺余力地鏟除她認為可能會妨礙阿里汗王大位的“異己”。
曾經(jīng)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文武重臣因擁護自己,都被屠殺。
從此后所有的皇親國戚、滿朝文武都對伊爾罕畏如虎蝎,對她的主張再不敢違抗,而阿里自喀什噶爾一戰(zhàn),將于闐、高昌聯(lián)軍趕出英吉沙,守衛(wèi)了喀喇汗國土,坐穩(wěn)了汗國大汗之位。
碎葉城,西郊
艾麗努爾的出現(xiàn),令整個賬內(nèi)都充滿了黃金般的光澤,見過無數(shù)風情美人的納賽爾感覺到眼前一亮,來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是異域的風情,天堂的仙女。
那雙深邃棕色的眼睛,一眼驚艷,兩眼驚魂,精致的眉宇、挺拔的鼻子,明艷絕倫,秀美之極,生動得如天山上怒放的花朵,風韻舉世無雙。
納賽爾有點看呆了,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低下頭,不敢正視她,但又不舍得不去看她,不禁一瞥望,賬內(nèi)其他幾百人皆凝望著進來的少女出神,都沉醉在這絕世麗容的光照之下。
她的聲音如鳴鳳一般,聽來卻十分冷漠:“我來了。”
與她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面貌英俊、剛毅深邃的年輕人,木薩看了尼扎姆一眼,尼扎姆剪手而笑,饒有深意地看著前來談判的兩人。
巴拉沙袞王宮
哈桑陪侍在父親身旁:“那人真的是大伯父?”
蘇萊曼緩緩說道:“你堂姐已經(jīng)去見他了,耶普拉西姆再次成為了呼羅珊的總督?!?p> 蘇萊曼見哈桑沉默,知道兒子在想什么,很顯然,這和戰(zhàn)前預估的有些出入。哈桑想要的是把戰(zhàn)刀插入塔什干的心臟,這一站,除了無可匹敵的聲威,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和薩曼皇帝的死亡,汗國雖取得了大勝,傷亡代價不小,這顯然不是哈桑要的全部。蘇萊曼很了解自己的兒子:“耶普拉西姆不足為懼,一定程度上,這些現(xiàn)在和我們作戰(zhàn)的突厥人,是我們的朋友。”
在政治眼光和戰(zhàn)略意圖上,哈桑與父汗一向保持一致,且看得更遠,一個帝國的崩敗,瓦解往往是先發(fā)生在其內(nèi)部,而外部戰(zhàn)爭這把鋼刀想要插中它的心臟往往需要等待最佳時機:“薩曼太后讓小皇帝迎娶耶普拉西姆的女兒,想必是新上任的宰相的主意?!?p> 蘇萊曼贊賞地看著哈桑:“呼羅珊這塊肥肉,耶普拉西姆想要再吞下,未必那么容易,至于他們新上位的宰相,且看能在位置上坐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