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們都離開了,我才開口道:“來人!”
“卑職在?!笔匦l(wèi)立刻進(jìn)門回道。
“喚陳清去大堂等我?!蔽曳愿赖?。
“是?!笔匦l(wèi)說完向我抱了抱拳,便出去了。
我起身披上大氅往外走,正撞上思思回來。
“小姐,可是要出去?”思思向我福了福身。
“去堂上,午飯時分我便回來?!蔽覕n了攏衣裳道。
“燙傷藥已然找高督辦的府醫(yī)瞧過了,我替您敷上再去吧?!彼妓蓟瘟嘶问掷锏男〈善?。
“好?!蔽彝妓蓟氐轿堇铮屗嫖疑纤?。
思思對我的乖巧表示很滿意,飛快地將藥上好,送我出了門。
來至大堂,陳清已然等在里面了。
“縣長?!标惽迤鹕硐蛭冶Я吮?p> “坐?!蔽乙沧咧辽鲜鬃讼聛?。
“我有一事需要你去查查。”我低聲道。
“縣長吩咐?!标惽寤氐馈?p> “查查城中十日內(nèi)誰買過一味名喚白花丹的藥,不論是藥材或是藥粉,都記下來。”我思索著,又道:“此事做的隱蔽些,不要讓人發(fā)覺?!?p> “是,屬下即刻去辦?!标惽迤鹕硐蛭冶Я吮?。
“勞煩你了?!蔽覜_陳清揮了揮手,他得了令便出去了。
我瞧著寬桌上堆積成小山的公文,有些泄氣的揉了揉胳膊。不知從前父親與高叔叔是如何處理這些的,我只覺得公文怎么都看不完。
轉(zhuǎn)瞬到了深夜,才將最后一本公文看完。思思在我耳旁催的耳朵都起繭子了,我才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隨思思回廂房歇息。
次日午間,方才用完午飯,外頭便來人回稟說,陳清來了。
“見過縣長?!标惽暹M(jìn)門,沖我抱了抱拳。
“坐。”我笑了笑,替他倒了一盞茶。
“有勞縣長。”陳清接過茶盞,接著道:“縣長交代我的事情,查到些眉目了?!?p> “嗯?!蔽倚α诵?,示意他繼續(xù)。
陳清輕抿了口茶,低聲道:“屬下去查了城中的所有藥材鋪子跟醫(yī)館,皆言白花丹這味藥不常用,只少量加在方子中作用。自入了冬,便再沒有用過?!?p> “這么說,白花丹是從外面來的?”我皺眉思索著。
“縣長英明。”陳清點點頭,接著道:“屬下瞧著城內(nèi)查不出什么,便往城外種藥材的藥農(nóng)身上查去。在羅縣邊上的一戶藥農(nóng)家,查出了些端倪?!?p> “又是李擎天?!”我忍著怒意,捏緊了拳。
“此事若不是李擎天授意,但想來也與他脫不了干系。”陳清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方紙片,緩緩展開放在桌上,接著道:“那戶藥農(nóng)家姓王,村子里都叫那家男人傻大個。大約是十二日前,傻大個帶著一家子回岳丈家送年禮,他媳婦正鎖門時,來了一男子要買白花丹。那人說家里是開醫(yī)館的,大帥家姨太太的方子中還差些白花丹,聽聞他家有,所以才冷冬臘月尋了來,還愿出三倍價格買,只是要他們給磨成粉。加入方子里的藥材磨粉,他們也有些疑慮,對方卻說是大夫吩咐的,他們也就沒再多心?!?p> “這畫中的是?”我指了指桌上擺著的紙,問道。
“是劉哲,李擎天府中的管家。上次縣長吩咐屬下給他畫的畫像?!标惽遢p聲道。
“那買白花丹的男人......是他?”我猶疑著問道。
“是,屬下叫傻大個夫婦二人都瞧過,錯不了。”陳清回道。
“可他是如何將白花丹下到我藥中的?!蔽翌D了頓,接著問道:“衙門的人都查過了嗎?”
“查過了,并無不妥?!标惽逵行┬箽?。
“前些日子為我調(diào)理的大夫可有查過嗎?”我又問道。
“還未,屬下即刻去查。”陳清起身向我抱了抱拳,抬腿就要走。
“陳清,多謝你?!蔽液白∷χ?。
陳清站在光影里,我瞧不真切他的神情,只見著他的耳根紅得徹底。
“縣長客氣?!标惽逭Z氣急促,沒來得及行禮便跑了出去。
我正莫名,思思便進(jìn)來要替我涂燙傷藥,我任由著她擺弄,聽著她碎碎念,一時間竟覺得恍若隔世。
“這些日子安定了些,索性將你同大楠的婚事辦了吧。”我笑著瞧著思思。
“小姐!”思思紅著臉轉(zhuǎn)過身去。
我拉著思思坐下,鄭重道:“思思,你同我一起長大,只說是我的親妹妹也使得,你的婚事便是我最憂心的。如今你同大楠情投意合,郭老板也是極好的人,早日成婚,你也有個依靠?!?p> “小姐,思思不愿離開你。”思思一聽成婚便哽咽。
“三慶園離縣衙不遠(yuǎn),你可隨時回來瞧我?!蔽倚χ謮旱吐曇魷愒谒妓级叺溃骸拔胰羧デ普杖?,你也可幫我啊?!?p> 思思無動于衷,只是一個勁兒地掉眼淚。
“傻瓜,若我嫁人了,你也要跟著我?”我替思思擦了擦眼淚,勸道。
“那便小姐先嫁?!彼妓紙远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