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為葉夕突然退出奧林匹克競賽的緣故,班主任找了葉夕在辦公室里聊了很久。
不過最后班主任依舊尊重葉夕的決定,認(rèn)為專心學(xué)習(xí),迎接高考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就放葉夕走了。
等葉夕回到教室的時候,向梓語第一個炸毛:“葉夕!你怎么可以退出奧數(shù)比賽!你……你你你忘了要連同我的那份一起努力的嗎?”
向梓語沮喪著臉,趴桌子上干嚎了許久。
幸好這節(jié)是體育課,同學(xué)們都各自出去玩,教室基本沒人。不然以她這一鬧騰,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快世界末日了。
“哎呀,我是想留著時間好好復(fù)習(xí),迎接高考嘛。”葉夕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抱著雙臂放桌子上,一點也不臉紅的回答。
幸好這也不是什么人生大事,最后向梓語嘮叨了幾句之后,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體育課結(jié)束之后,同學(xué)們都紛紛回到教室。
梁子平拿著籃球和落晨一起從教室前面走進(jìn)來,路過葉夕的位置時,被她一把拽住。
梁子平以為她這是拽錯了人:“落晨在這邊。”
但是葉夕轉(zhuǎn)而把手里拿著的筆給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試卷:“講題?!?p> 梁子平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落晨笑了笑,走開了。
向梓語詫異了一下,連忙給他騰了個位子:“你來我的位子坐吧?!?p> 梁子平就繞了過去,坐向梓語位子上,拿著筆轉(zhuǎn)了兩圈,看完題目之后就在葉夕的草稿本上動筆寫了起來。
接著就認(rèn)真的給葉夕講解著題目,直到后來鈴聲響了,他還沒有講解完。
“不然,我和你先換一個位子吧?!绷鹤悠綄χ鴦偦亟淌业南蜩髡Z說。
這節(jié)是物理課,但是因為昨天物理老師就對同學(xué)們說了今天請假,所以這節(jié)課大家在教室里自習(xí)。
“我……”向梓語紅著臉,向梁子平的位子方向瞟了一眼,看到落晨正在專心致志的寫著題。
再轉(zhuǎn)眼看向葉夕,發(fā)現(xiàn)她也正在專心的聽著梁子平講題。
這時紀(jì)律委員也走到了講臺上,清清嗓子,說:“同學(xué)都坐好,這節(jié)課老師請假,大家自己自習(xí)?!?p> 向梓語就匆匆拿過一本書,鼓足了勇氣才走到梁子平的位子。
坐下來之后也是忐忑不安,拿著支筆發(fā)呆了許久一個字沒寫。
她忍不住要往落晨的方向瞟去,可是又怕對方會突然看向自己。
這是他暗戀了快一個高中的男孩子,如今就坐在她的身邊,近在咫尺。
可是她卻不敢和他說一句話。
興許是她一直在一旁的小動作,落晨察覺到了身邊的這個女孩,他的眼睛往她的身上瞟:“有事嗎?”
三個字嗆得向梓語差點猛地咳嗽,原來他根本不在乎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
“沒……沒什么,我……只是和梁……”
“沒事?!?p> 落晨翻開教材,仔細(xì)查找著自己想要找的題目。
向梓語坐在那里如坐針氈,直想原地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后來放學(xué)的時候,她還向葉夕說起這件事:“我跟你說,真的是太尷尬了,落晨完全沒正眼看我一眼,而且……而且……”
向梓語羞得發(fā)堵。
“有什么關(guān)系?他向來都是這樣,目中無人,自大得很?!比~夕安慰她。
“可是葉夕,你為什么有問題不問落晨,反而去問梁子平?他的成績還沒有落晨好?!毕蜩髡Z緩過神來,托著兩腮,打量葉夕。
“落晨最近那么忙,我哪好意思麻煩人家?”葉夕無所謂,收拾著東西準(zhǔn)備回去。
“今天你又是一個人回去?”
“是啊,不然你陪我?”
向梓語站起身,嘆了口氣:“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倆家的方向可是相反的?!?p> “那沒辦法咯,我自己騎車回去?!?p> 反正這幾天葉夕也習(xí)慣了,不管有沒有落晨陪著,她都無所謂。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意識到,他不單單只是屬于她一個人的。他就像是個太陽,閃閃發(fā)光,他屬于所有人。
漸漸地,時間過去了,元旦晚會如約而至,葉夕擔(dān)任主持人之一。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今晚的葉夕發(fā)揮并不好,頻頻說錯臺詞。
因為自己的頻繁出錯,葉夕到后面越來越緊張,最后直接待在后臺不敢登場。
“怎么了?”
在葉夕待在后臺休息的時候,男生的聲音響起,她本能的想到落晨。
可是很快梁子平的黑色身影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是啊,如今落晨還在前臺住持,哪有空閑管她?
梁子平今天穿著黑色西裝外套,因為身材高挑,而且人長得也算精致,再上萬能的西裝的襯托,整個人顯得既英俊瀟灑又氣宇軒昂,氣質(zhì)全然不輸落晨。
“沒事,我只是有點緊張?!比~夕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著地上。
“你不是緊張,而是心不在焉。”梁子平一語揭穿她。
葉夕抬起頭,沒有辯解。因為他說得對,今晚的她確實是心不在焉的。
因為心不在焉,所以才頻頻出錯。因為頻頻出錯,所以才變得緊張。因為變得緊張,所以才越來越糟糕。
有時候葉夕心里常在想,如今事情發(fā)展成這樣,是否應(yīng)該怪安思穎?
因為安思穎的出現(xiàn),落晨才會對她如此上心。因為落晨對她的上心,所以葉夕才會在意。因為她在意,所以才導(dǎo)致自己心不在焉。
這一切的罪責(zé),都是因為安思穎!
可是這一切又似乎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她忘記帶???,落晨又怎么會去向別人借?如果他不去向別人借,又怎么會認(rèn)識安思穎?
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與落晨要去圖書館……
葉夕拼命的搖晃腦袋,試圖把所有的雜念都拋開。
無端的指責(zé)沒有盡頭,且事已至此,也不可回頭。
“你們倆……吵架了?”梁子平坐在葉夕身邊,沒有看她,只是看著前方的舞臺。
如今落晨在舞臺上如魚得水,發(fā)揮得異常完美。如果不是今晚的晚會,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原來落晨還有主持的天賦。
“沒有啊,我們挺好的?!比~夕攤直腿,晃動著,“你見我們什么時候吵過架?”
看見她變得一副輕松的樣子,梁子平也不管信不信,就舒坦了一口氣:“那就好,我見你們最近怪怪的,還以為吵架了?!?p> 兩人坐在一起,葉夕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白色涼鞋。
今晚天氣很冷,可是因為要上臺的緣故,所以葉夕和幾個女主持人都不能穿冬天的鞋子。
“子平,你有喜歡的人嗎?”
梁子平突然怔住,沒想到她會突然這么問。
“或者說,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葉夕沒有去看他,只是繼續(xù)低著頭,看著自己不時擺動的腳崴。
“有?!绷鹤悠綈灺暬卮稹?p> “你會告訴她嗎?”
梁子平這次沉默,不語。
“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就應(yīng)該告訴他?讓他知道?”
“就像我現(xiàn)在就和你表白,告訴你我一直都在喜歡你一樣嗎?”
梁子平說得漫不經(jīng)心,而葉夕也沒有多在意。
“我覺得,喜歡一個人不在于是否要告訴她,而是在于是否可以喜歡她。”梁子平又不假思索的補(bǔ)充,“如果一個人不夠強(qiáng)大,無法保護(hù)自己所喜歡的人,那么喜歡又有什么用?”
葉夕聽得發(fā)愣。
“如果你問我會不會告訴她,那我選擇……”梁子平不自覺的靠近葉夕,“不告訴她,等我什么時候成長起來了,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告訴她我可以保護(hù)你的時候,我再和她表明心意?!?p> 葉夕迷茫的沖他眨眨眼,一句話沒聽懂。
這時向梓語也匆匆出現(xiàn)在了后臺,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葉夕和梁子平坐一起,就向他們招手。
等來到葉夕身邊的時候,梁子平已經(jīng)走了。
“誒,葉夕,你最近怎么和那個梁子平走得那么近?”
因為剛剛正好被撞見了葉夕和梁子平在一起,而且加上最近兩人來往密切,所以向梓語忍不住燃起了自己的八卦之心。
“還行吧,就最近問他題目問得多了點?!比~夕隨手拿過臺詞稿,看了起來。
“其實梁子平也挺不錯的,就是平時吊兒郎當(dāng)了些?!毕蜩髡Z轉(zhuǎn)而坐葉夕身邊,給葉夕分析著。
“那落晨呢?他不也一樣?”葉夕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他平時也是吊兒郎當(dāng),也沒見個正經(jīng)兒。”
正說著話,落晨正好主持結(jié)束,回到后臺準(zhǔn)備下一次上臺的臺詞。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聽見了葉夕對自己的評價。
“嘖嘖,看來我在葉大小姐的眼里,印象可不太好啊?!甭涑挎移ばδ樀淖哌^來。
葉夕瞟他一眼,沒有特地去理會他,只是繼續(xù)看著自己的臺詞稿。
“怎么了今天?看你發(fā)揮的不是特別好。”落晨想打趣葉夕。
但是對方?jīng)]接話,氣氛瞬間就冷了起來。
“你們聊,我先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了?!?p> 原本這句話應(yīng)該是向梓語說的,可是最后,這句話卻出自落晨之口。
“誒,葉夕,怎么我覺得你和落晨的關(guān)系最近怪怪的?!?p> 凡是個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最近落晨與葉夕的不對勁兒。
“有嗎?”
“有啊?!毕蜩髡Z連忙接過話,“剛才你就沒理人家?!?p> 剛才落晨還在的時候,顯然就是在和葉夕說話,可是葉夕卻沒有理會他。
“我這不是正忙著背稿嗎?”葉夕隨便敷衍一句,順便把文稿給向梓語看一眼。
向梓語無言以對。
這好像說得過去,又好像說不過去。
“我覺得落晨要比梁子平好多了,你可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p> “說什么呢你!”
葉夕一把將文稿甩開,差點和向梓語動起手來。
什么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她和梁子平根本沒別的意思。
而且,她和落晨之間,不也只是好朋友的關(guān)系而已?
“好啦好啦,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準(zhǔn)備,一會兒上臺可別緊張,凡事有我在?!毕蜩髡Z嘮叨幾句,就依依不舍的離開后臺,回到觀眾席去。
“凡事有我在?!?p> 多么熟悉的一句話,葉夕記得,曾經(jīng)也有人這樣和她說過這句話。
只是后來……
那個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