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超市老板雙眼一瞪,直直地看向錢萬倉。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以前一毛錢的便宜都不愿意占的少年,怎么忽然殺價殺得這么狠?
“沒錯,我覺得這個墨鏡也就值二十塊?!?p> 錢萬倉一臉心安理得。
“好,二十就二十?!?p> 超市老板爽快地同意了錢萬倉給出的價碼。
他之所以如此爽快,
不是因為老顧客的面子,
而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錢萬倉拿的正是那個娘里娘氣的墨鏡。
這個墨鏡已經(jīng)在店里擺了五年。
五年前,這個墨鏡只賣8塊錢!
后來一直沒賣掉,便將其混在新款墨鏡中賣,價錢也和其他墨鏡一樣,賣28.5元。
此時就算賣20元,他也是賺的!
“我擦,奸商!”
錢萬倉看到了超市老板內(nèi)心的活動,知道自己吃了虧,忍不住在心里痛罵了一句。
但由于是他給出的價碼,一時也不好再改變,
只好默默吃下這啞巴虧了。
不過,錢萬倉也在此時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來這個超市消費(fèi),絕對不會再那么客氣,零頭能不給就不給,優(yōu)惠券能用就用。
總之,能讓超市老板少掙一分錢就讓他少掙一分錢。
奸商不值得同情……
離開超市之后,錢萬倉便朝家走去。
雖然剛才被超市老板坑了,但錢萬倉的心情卻依舊很好。
因為他終于找到了控制超能力的方法。
錢萬倉看了一眼墨鏡,
發(fā)現(xiàn)撕掉那個娘里娘氣的模特照片之后,這副墨鏡正常了很多,樣式上和那個都市潮男墨鏡差不了多少。
剛才之所以覺得這幅墨鏡“娘”,多半是因為那個模特,
讓人以為戴上墨鏡之后,就變成了那位模特的“娘”樣……
如果讓一個猛男硬漢來當(dāng)這個墨鏡的模特,也許它就不會被遺棄在那個破超市五年了。
可見為產(chǎn)品選一個好的代言人有多么的重要……
“咦?”
忽然,錢萬倉注意到了一輛面包車。
只見在面包車的車身上,印著“鐘馗后裔,專業(yè)除魔”八個大字,在大字的旁邊,還印著一個道士的巨幅照片。
而在道士照片的右下角,赫然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鐘大偉。
鐘大偉應(yīng)該就是這個道士的名字了。
錢萬倉覺得這個名叫鐘大偉的道士有些眼熟。
他雙眉一皺,仔細(xì)想了想,并很快想起,這個道士不就是上午在小區(qū)里念咒語揮浮塵的道士么?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鐘馗的后裔!
錢萬倉看過鐘馗的故事,
話說啊,在唐朝時期,皇帝唐玄宗在一次外出巡游后忽然得了重病,用了許多辦法都沒治好。
這天夜里,皇帝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鬼偷走了他的珍寶,他很憤怒,想要懲罰小鬼,但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破帽子的大鬼忽然出現(xiàn),把小鬼捉住并吃到肚子里。
皇帝問他是誰,大鬼回答說:臣本是終南山進(jìn)士,名叫鐘馗。
由于皇帝嫌棄我的長相丑陋,決定不錄取我,一氣之下我就在宮殿的臺階上撞死了,死后我就從事捉鬼的事……
唐玄宗從夢中醒來后病就好了。
于是,他命令當(dāng)時最有名的畫家吳道子把夢中鐘馗的形象畫了下來。
由于這位皇帝本身就是一位狂熱的道教信徒,在他的大力支持和宣揚(yáng)下,鐘馗就成了降妖除魔的捉鬼之神……
一想到鐘馗的故事,錢萬倉就對這個名叫鐘大偉的道士產(chǎn)生了一種仰慕之情。
他雖然不相信迷信,但人家畢竟是歷史名人的后裔。
“等等……”
忽然,錢萬倉意識到有些不對。
他記得故事中說,鐘馗在年輕時就自殺身亡變成了大鬼,然后以鬼的身份來干捉鬼的事。
照這么說,鐘馗應(yīng)該是沒有后代的吧???
既然鐘馗沒有后代,那這個名叫鐘大偉的道士為何要自稱鐘馗后裔?
“我看多半是為了給自己的名字貼金,然后方便四處行騙?!?p> 錢萬倉在心里猜測道。
當(dāng)然,也許人家真是鐘馗的后裔,畢竟傳說中的故事和歷史真相是有一定差距的……
“大哥,小老鼠怎么沒動靜了?不會是憋死了吧?”
忽然,一個驚恐的聲音傳來。
錢萬倉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穿著一身道士服,舉著一個白麻袋,一邊說著話,一邊急匆匆地走向面包車。
在此男子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道士。
錢萬倉認(rèn)得出來,后面的道士正是面包車上印著的道士:鐘大偉。
出于好奇,錢萬倉直勾勾地看向鐘大偉。
鐘大偉也注意到了錢萬倉,但他只撇了一眼,便繼續(xù)目視前方,保持著一種仙風(fēng)鶴骨的氣質(zhì)。
“大哥,今天咱們的服務(wù)超時了兩個鐘,你看小老鼠都快悶死了,你卻不給他們加個價,這單生意有點(diǎn)虧??!”
舉著白麻袋的道士再次說了一句。
“我們的職責(zé)是幫人驅(qū)鬼除魔,本是不收錢的,百姓給咱們一些油水,那是咱們的福氣,哪有虧不虧的說法?”
鐘大偉淡定地回了一句,同時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
“主要是小老鼠悶?zāi)敲淳?,我心疼??!?p> 舉著白麻袋的道士鉆入面包車,然后趕緊打開白麻袋,從中拿出了一只白色小老鼠。
“你就是太善良了,一只妖物而已,心疼什么?”
鐘大偉站在面包車門前,故意提高了聲音,然后伸手拉住面包車的推拉門,用力一拉。
隨著“啪!”的一聲響,車門關(guān)的死死的。
緊接著,鐘大偉鉆入駕駛室,將浮塵扔到副駕駛座上,然后又緊緊關(guān)上了駕駛室的門。
系上安全帶,踩下剎車,按下啟動按鈕。
“突突突……”
發(fā)動機(jī)打著了火,
鐘大偉掛上一檔,瞄向后視鏡,緩緩松開剎車,嫻熟地開走了面包車……
透過后車窗玻璃,錢萬倉隱約看到后車座的道士嘴巴在動,應(yīng)該是在說些什么,但他絲毫聽不清楚。
而且,由于距離太遠(yuǎn),他也看不透這倆道士的內(nèi)心想法。
單從剛才聽到的對話上來看,這倆道士應(yīng)該是剛做完一道法事。
白麻袋中的白老鼠便是他們捉到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