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課了,你準備干嘛呢?”侯然邊改錯邊問道。
“不怎么樣啊,你想怎么樣?”余瀛也是邊改錯邊回答。
侯然突然望了望他:“你還用改數(shù)學嗎?”
“我就不用改數(shù)學嗎?”余瀛繼續(xù)手上的活,皺著眉問道,然后看了看他的改錯本說,“你還說我,你不是在改英語嗎。”
“同道中人,我們的數(shù)學和英語都沒想象中的那么好?!?p> “哎,別拿數(shù)學和你那惡心玩意比!”
侯然趕著忙寫完了最后的幾個字,“我改完了?!?p> “嗯,趴著睡會,老實待著,別吵我?!庇噱撬伎嫉难凵袢缓髥柕溃霸趺戳?,感覺你在游離啊,想什么呢?”
“我在想,這次放假我要不要去找我?guī)煾??!焙钊煌嶂^,嘴巴撅的老高。
“想去就去吧,我覺得你沒戲。”
“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你才沒戲?!焙钊换貞?yīng)他的打擊,“也是,其實我到現(xiàn)在也疲軟了,累的要死還總是想著她。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p> “涼拌啊,嘿嘿?!庇噱f著笑出了聲,打著小差把字給寫錯了。他合上了課本,開始和侯然談心。
“這里是老余心理咨詢平臺,免費服務(wù),包您滿意!”
“我看你還是專業(yè)開鎖一百年呢!”侯然白了白眼,頭轉(zhuǎn)到一旁。
余瀛粗魯?shù)匕阉念^打的轉(zhuǎn)了過來,“跟我說說,到底咋了?”
“哎呀,你就別摻和了,你能有什么辦法?你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呢!”
余瀛聽到這句話,目光凝聚眼睛開始直勾勾地盯著他,臉色難看。
“哎哎哎,瞧我這嘴。別生氣,別生氣。”
余瀛收了眼神。拿了試卷往辦公室去了。
辦公室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大多數(shù)是來主動問題的,少數(shù)的是被強迫的,還有的是生活所迫,來蹭空調(diào)的。
余瀛靠著數(shù)學老師旁邊的墻,抱著草稿紙寫寫算算。老袁正熱衷于拍照。
“來,余瀛!”老袁的聲音響起。
余瀛正想著是誰在叫他就抬起了頭,老袁給他來了個特寫。
唉,我可不是什么好學生,還給我來特寫。蒼天??!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讓我睡個一生一世。
余瀛心里頓時泄了氣,開始心神不定,心神不定了就開始瞎想。
他想著笙夢會不會永遠不理他,想著她會不會不回來了,想著之后的之后,想著自己和她永遠的分開,想著……
“余瀛,余瀛,余瀛!”老師連叫了他幾聲。
“嗯?……怎么了?”余瀛半天回過神來。王老師沒有回頭,語速放慢地說道:“你這段時間感覺又出問題了,雖然你班主任說你狀態(tài)挺好的,但是在我看來,你這段時間學習沒有那么專心了;不是單說這張試卷,而是整個上課的狀態(tài)。”老師邊說筆還時不時地敲敲試卷,敲的他內(nèi)心慌亂。
“是是是……我認真……”余瀛內(nèi)心嘆了口氣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一定要認真!這馬上月假來了就又要考試了,你不得緊張點?這段時間你可以把重心往英語傾斜,但是數(shù)學還是要跟著學。先回去吧,咯,卷子拿著?!崩贤跤檬滞屏送扑脑嚲?。
余瀛望著老王也在那里做題也就不好繼續(xù)說什么了。他想起剛剛老袁給他的特寫就覺得好笑。
拿著試卷無神地滾回了教室,然后又是漫長的上課下課這么無聊的過。
我說,老天爺,給老子來點別的好不好?天天就給我這些下飯,我他媽的怎么吃的下去?。〕燥堄袝r候也需要一點佐料啊,你活了這么長時間連人間冷暖都不明白嗎?
余瀛癱在座位上,手在下面靜靜地撕著數(shù)學試卷,然后隨手一丟,鼓著腮幫子看著黑板;眼神在老師和黑板間不斷地透過,他最終還是吃力地坐起身。
沒有她的日子真是難,可是,有她的日子不也是難嗎?干嘛要我等這么久,到底干嘛了就不能說說看嗎?你還拿我當最重要的人嗎?
余瀛低頭去做習題的時候腦袋里想的都是這樣的廢話,鼻子一酸。
兩節(jié)課時間他一直都在專心地感受著內(nèi)心的大音希聲,他很難,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難過什么;總之內(nèi)心空落落的,就對了。
依舊就是倒頭就睡,飯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一個早上上了一次廁所,尿騷黃騷黃的。
“今天下午沒課,我爸媽去親戚家了。你睡吧,把我的校服披披,我吃飯給你帶點?!焙钊粡牧硪贿吰鹕黼x開,奕子還想問問他又怎么了,侯然示意讓她出去。
教室的門窗緊閉,余瀛趴著分明聽到那是侯然的用心之舉。
看來他也知道我需要溫暖呢,只是我們都是男的……真他媽的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余瀛趴了十來分鐘,其實也沒有那么想睡,雖然每天早上起來都很困,但是過了前三節(jié)課后困意全無,更何況還是到了現(xiàn)在這種時候。
這種一個人占山為王的感覺太爽了,他突然渾身都是力氣,真想起身飛翔。有時候他也好笑自己怎么像個女孩子一樣,喜歡做這種想象。
他起身走到外面,雙手扶著走廊,感受強勁的風。
“起風了?!庇噱睦锵胫俺源住蹦鞘兹照Z歌里面唱的歌詞。
多少年后,時過境遷,少年再回頭去看之前的時光,如果結(jié)局尚未完美,卻悄然終結(jié),他還是想著“以愛之名,你還愿意嗎”。
其實一直以來的他都幻想著自己做一個假行僧,或者苦行僧(盡管他不明白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區(qū)別,還是他們是一個意思),他想著有一天真正長大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獨自修行了好幾年了吧,他希望那個時候的自己能夠一個人好好的生活。
怎么突然想到了這些???不是說好了要和她迎接陽光嗎?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這樣想。
有時候一個人內(nèi)心中會有一種感覺,那個感覺就是:自己做著一件自己希望的事,同時心里又想著得到另一種與這件事情相背的事。他知道自己有這種病態(tài),一直都有,但是他驚奇地接受到了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如果失去了當下的,那就是咎由自取,但是他忍不住,那是一種好的感覺----一種擁有和一種神往共存的局面。
放假了,就好好地放松一下了。老人們常說:高考一刻都不能放松,放松一刻是奢望。那如果我放松一下,奢望一把,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