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4.各自的人生

　　相較于原時空在皇馬砸下的1400萬歐元面前放手隊內(nèi)希望之星德倫特，這賽季對于球隊成績信心更甚，更是在管理層的會議上立下軍令狀的范馬爾維克，在與球隊主席范登赫里克進行了進一步的商討后，費耶諾德果斷拒絕了皇馬1400萬的報價。

　　然而對于急于在俱樂部迅速完成權(quán)力架構(gòu)的重新洗牌，徹底消除掉前任“老佛爺”影響力的皇馬現(xiàn)任主席卡爾德隆，他們?nèi)耘f低估了對方的決心。當然，實話說，幾百萬的討價還價在世界首席豪門皇家馬德里的面前，確實也就是九牛一毛，灑灑水而已。

　　面對費耶諾德近乎無禮的3000萬歐元要價，志在必得的皇馬并未退卻，一次性將報價提高到1800萬歐元，直接達到了范帥對主席懇求的底線，很明顯的情況是，這甚至100%不是皇馬的最終底線。

　　剛從司法調(diào)查中脫身的范登赫里克，作為執(zhí)掌費耶諾德幾十年的掌舵人，對于這一點自然是心知肚明。最終，在與皇馬進行了進一步的討價還價后，雙方達成協(xié)議，以高達2000萬歐元違約金的價格，在短短的兩天之內(nèi)，將這筆轉(zhuǎn)會飛速的敲定下來。

　　且不提在轉(zhuǎn)會確定以后，德倫特的出走必然造成球隊右邊路實力大幅度下降，冬窗之前，恐怕難以在新賽季為球隊提供較大助力，面臨如此窘境下范帥到底多煩惱。剛剛從瓦爾克諾德被提到一隊還沒多久，躊躇滿志的期待著新賽季的方正和維納爾杜姆，在8月1號以后就再也沒在訓(xùn)練場見到過德倫特，連去到他家都找不到他人，他倆正兀自疑惑時，一個消息不脛而走。

　　《西班牙豪門皇家馬德里與費耶諾德就德倫特轉(zhuǎn)會事宜達成一致，荷蘭邊路新星恐將離隊……》

　　《2000萬歐元違約金，年薪200萬，費耶諾德新王即將蒞臨伯納烏……》

　　《德倫特經(jīng)紀人盛贊皇馬為足壇最偉大俱樂部……》

　　一夜之間，仿佛雨后春筍你，各種各樣與德倫特轉(zhuǎn)會相關(guān)的消息驟然在荷蘭國內(nèi)的體育版登上頭條。聯(lián)系到失蹤的德倫特，以及形形色色的所謂“內(nèi)部消息”傳得那叫個有模有樣，兩個人哪還能猜不到這事大概率并非空穴來風。

　　這幾天以來，只要聊到這事，維納爾杜姆常常是語帶嘲諷，什么“費耶諾德復(fù)興路上的叛徒”啊，什么“被金錢腐蝕了心智的笨蛋”啊，啥大帽子都往他表哥頭上戴。

　　相比于他，方正倒是很鎮(zhèn)定。

　　反正，對他來說，自打得到榮耀之路系統(tǒng)以后，當年那些似乎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在短短時間內(nèi)不僅變得觸手可及，如今更是更進一步，成為了范帥和赫爾托格心中費耶諾德復(fù)興的最大期望。他又不是維納爾杜姆那憨貨，教練組成員們對自己的期許，足球生涯一直以來頗為坎坷的他，在感受人心這方面好歹還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的。而且，區(qū)區(qū)皇馬？曾經(jīng)或許是可望而不可及，但現(xiàn)在？切……

　　從來沒想過，也不可能能夠在費耶諾德終老的他，目標只會是一個，也只能是一個……

　　……走屬于自己的路，成為足球史上最強的存在！

　　不過嘛，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消息，還是使得他從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羅伊斯頓這家伙，怕是要么不想離開費耶諾德，要么對于去皇家馬德里還有所顧忌吧……”在方正看來，這種還沒蓋棺定論的轉(zhuǎn)會，恰好在這個時間點被曝光，本身就值得推敲，所謂的內(nèi)部消息，呵呵……

　　“羅本當初在埃因霍溫那般風光，切爾西把他帶走也才花了1800萬歐元，就羅伊斯頓上賽季那坑爹表現(xiàn)，即使有歐青賽的加成……2000萬，我該說皇馬財大氣粗，還是咱們主席會做生意呢……”深知這樣一個無法拒絕的價格開出以后，德倫特去不去皇馬實際上已經(jīng)由不得自己做主，這些消息，要么出自主席大人的強大人脈，要么就是德倫特經(jīng)紀人的手筆，目的就是把整件事做成既定事實，同時讓讓德倫特打消顧慮罷了。

　　“生涯初期去皇馬？那可真是太他妹的慘了……歐文這級別都在伯納烏栽了水，哎，希望羅伊斯頓到時候別喪失信灰心喪氣，自暴自棄就好……”訓(xùn)練場上，在多斯特的指揮下，正在跟隨范布隆克霍斯特一同進行合練的方正只能默默的為德倫特如此祈禱到。

　　“反正，巔峰之前，皇馬那個無間煉獄我是不會去的，打死都不會去的……”想到這兒的方正，隱約間猶如戲臺上的老生，背后插滿了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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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的合練下來，方正不僅和新來的隊友們多多少少培養(yǎng)出了那么點默契，還得到了羅伊馬凱和范布隆克霍斯特的一些指點，雖說不多，但對他來說卻彌足珍貴。畢竟，前者曾經(jīng)是拜仁鋒霸，身邊搭配過的優(yōu)秀中場數(shù)不勝數(shù)，后者更是曾經(jīng)在阿森納見識過維埃拉這樣的王者，在巴薩搭配過哈維這樣的大師，更遑論他本人，在方正最喜歡也最擅長的拖后組織核心位置上，實力和經(jīng)驗至少同樣擁有系統(tǒng)判定中的一流球員實力。

　　比起方正，維納爾杜姆卻不怎么開心，有德倫特將要轉(zhuǎn)會這件事的影響，但更多的是位置變動帶來的不適應(yīng)所造成。合練一開始就和方正一樣，分到象征主力的背心的他，本來還挺開心，可沒想到，在訓(xùn)練中居然被安排到了右邊鋒的位置上，維納爾杜姆路簡直無語。

　　帶著各自不同的心情，兩人在結(jié)束今天的訓(xùn)練后，加練了個把小時就趕在太陽落山前匆匆往家里趕。“后天石頭就該回中國了，他是我弟弟，這幾個月來跟你關(guān)系也不錯，臨別之前，咱們給他買點告別禮物吧……”走到一半，周薪1000歐元，經(jīng)濟上已經(jīng)有了一定自主能力的方正如此向有些悶悶不樂的維納爾杜姆建議到。

　　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維納爾杜姆指了指路邊不遠處的阿迪達斯專賣店，“給他買特產(chǎn)啥的，感覺他也用不上，咱們干脆給他買點他肯定用得上的足球裝備吧……”說是這么說，卻沒任何征求方正意見的意思，徑直走走向店內(nèi)。

　　本想給這家伙來那么一腳，但看著他那副可憐相，又有些不忍，想想這家伙說的也沒什么毛病，方正搖搖頭，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即跟上。

　　最終，維納爾杜姆選擇了一顆去年的德國世界杯專用球——團隊之星，方正選擇了跟他自己所用球鞋一模一樣的獵鷹8，兩人倒是沒怎么磨蹭，只耽擱了片刻時間，便選好禮物，再度踏上回家的旅程。

　　沒過多久時間，走到院落所在街道，遠遠的望見房內(nèi)燈火通明，房門也是大開，兩個人微微有些詫異，互相瞅瞅，帶著滿心的疑惑鉆進了門……

　　“羅伊斯頓！靠！”甫一進門，維納爾杜姆的高聲驚呼就把方正嚇了一跳。跟在他身后的方正聞言，先是一愣，伸出頭往里面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果然是德倫特，此時的他正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托著下巴，滿臉愁苦的和薩拉太太訴說著什么，而在他身邊還坐著一名以前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

　　“你倆總算是回來了……”看見方正二人，德倫特愁苦的表情瞬間一變，如釋重負的沖著兩人揮揮手，示意他倆過去他身邊坐下，那名中年男子也是面露喜色，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滿眼期待的盯著他倆。

　　“你這家伙哪兒去了？是不是已經(jīng)去馬德里報到了？靠！別說費耶諾德，現(xiàn)在全荷蘭的足球圈都在報到你要轉(zhuǎn)會去皇馬！你這家伙，說好的一起復(fù)興費耶諾德呢？?。?！”幾步跑到德倫特身邊坐下，維納爾杜姆對著他就是一頓數(shù)落。

　　正當一旁的中年男子目光漸漸變得陰鷙的時候，方正也走了過來，然后用手一薅，把維納爾杜姆薅到了一邊，一屁股坐到兩個人中間：“怎么了？羅伊斯頓……你是在猶豫到底去不去皇家馬德里嗎？”

　　“是啊……方你知道的……我這人，沒啥太大野心，也不是自信心很足的那種人……皇家馬德里這樣的豪門，我這樣一個沒什么名望的新人過去……我怕到時候連比賽都打不上啊……”被維納爾杜姆質(zhì)問得啞口無言的德倫特，聽到方正的問詢，如蒙大赦，一五一十的將內(nèi)心的猶疑和盤托出，“我拿不準主意，我父母也拿不準，所以過來問問姨奶奶，順便征詢一下你倆的建議……”

　　“那還用說！那肯定……”維納爾杜姆話音未落，方正一把把他推倒在沙發(fā)上，然后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過頭對德倫特說：“羅伊斯頓，你內(nèi)心的想法應(yīng)該感覺得出吧……我的建議是遵循內(nèi)心的選擇，我們的建議并不能幫助你下定決心，不是嗎？”

　　“可是……”德倫特稍微呆住了片刻時間，然后搖搖頭，有些底氣不足的回答說：“我還是有點害怕……”

　　不愧是好謀無斷的費耶諾德袁本初，自打平日里和他有所接觸以來，包括從他在球場上的風格來看，方正早就摸清楚了德倫特性格上的脈絡(luò)，曬然一笑道：“可你還是想去的，不是嗎？”一句話切中要害。

　　“確實……”聽完思考了會兒，德倫特不得不承認方正說得沒錯，對于皇馬這樣的世紀最佳俱樂部的召喚，自己屬實無法不動心，“那以后的路……給點建議吧”在他心中，方正一直都是一個自主思考能力很強的人，對很多事情看得也遠比自己和表弟兩個人看得更清楚，也更長遠。

　　“兩年的時間吧……最多兩年……到時候你能在伯納烏站穩(wěn)腳跟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如果得不到足夠的培養(yǎng)和重視……”在方正看來，皇馬既然愿意花費2200萬去完成這筆轉(zhuǎn)會，自然能夠通過表現(xiàn)自己對德倫特的重視來堅定德倫特的信心，大不了薪水再往上漲一漲就是，自己說什么其實對于結(jié)果并沒有決定性的作用，何況德倫特自己壓根早已有了決斷，現(xiàn)在不過是優(yōu)柔寡斷的天性使然而已。

　　不過作為朋友，提醒一下，卻也是應(yīng)盡的責任。

　　“那就轉(zhuǎn)會吧……別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這些豪門管理層虛無縹緲的承諾上……”拍了拍德倫特的肩膀，看著那位明顯是他經(jīng)紀人的角色由怒轉(zhuǎn)喜，方正誠懇的叮囑到，“到了伯納烏，前半個賽季甚至第一個賽季你的出場機會，不會很多，想來你也肯定有這樣的準備……少去逛一逛夜蒲，多把精力放在提升自身實力上，好好學(xué)習(xí)西班牙語，多和隊友交流，多多向皇馬的那些頂級邊路球員請教學(xué)習(xí)，言盡于此，兄弟保重……”

　　說完，鄙夷的瞥了他經(jīng)紀人一眼，心中提醒自己以后絕對要擦亮眼睛，決不能找這樣一個坑貨，方正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的獨自上了樓……

　　“保重……老哥……”維納爾杜姆只是有些憨直，并不是傻，聽完方正所說的一番話，再看看德倫特意動的神情，哪還不知道德倫特心中早已做出決定，今天來，無非就是讓他倆幫他堅定一下信念而已，給了德倫特一個大大的擁抱后，同樣默然無語，埋著頭走進了浴室。

　　看著離去的二人，德倫特的眼神中的絲絲猶豫漸漸消散，目光越發(fā)的堅定，坐在沙發(fā)上，自顧自的呢喃了兩句：“少逛夜蒲……提升自我……”

　　忽而，轉(zhuǎn)過頭，目光炯炯的對經(jīng)紀人說：“訂一張后天去馬德里的機票吧……”

　　“姨奶奶……謝謝你和喬爾吉尼奧還有方給的建議……我該回家了，再見……”揮揮手，看了一眼茶幾上自己拿來的，還剩下半瓶的可樂，德倫特搖搖頭，一把抓起可樂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的離開……

　　………………………………

　　2007年8月9日，鹿特丹機場的候機大廳內(nèi)，絮絮叨叨的對變成精壯小黑孩兒的吳磊一番叮囑，告誡他一定要堅持科學(xué)訓(xùn)練以后，方正和維納爾杜姆目送再度趕到荷蘭來接吳磊的保爺兩人走進了登機通道。

　　分別總是如此，畢竟三個人也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三個月的時間，氣氛一時間有那么點傷感，隨即，緊鄰著挨坐在長椅上的兩人中，方正拿起自帶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水來，維納爾杜姆則是盯著礦泉水上的商標怔怔出神。

　　“嘿，賤人……你說咱有一天也會不會像羅伊斯頓一樣被俱樂部逼走啊……”那晚，來到方正房間質(zhì)詢他的維納爾杜姆，顯然從方正口中得到了不少顛覆他足球觀念的答案。

　　“這就是足球……喬爾吉尼奧……除非你一輩子都做一名只在費耶諾德眼中有足夠價值的普通球員……”看著興致不高的好友，方正手臂撞了一下他的肩，安慰著說，“但很可惜，你不是……你有著成為頂尖球員的潛質(zhì)……”

　　“我？有嗎？別開玩笑了……”對于方正安慰自己的話語，維納爾杜姆明顯不怎么相信。

　　“赫爾托格和貝爾特是這樣認為的……”知道自己的話并不能幫他提升什么信心，方正直接把赫爾托格和范帥抬了出來。

　　“額……”沉吟了半晌，維納爾杜姆苦笑著甩甩腦袋，聳聳肩，雙手一攤，“也不知道我該開心呢……還是該悲傷呢……”

　　正在這時，平時迷戀hippop的德倫特，今天一襲正裝，帶著墨鏡走到了兩人面前，“就知道你倆得來的……喬納森和路易吉這幾個家伙，肯定是對我加盟世紀最佳俱樂部羨慕嫉妒恨，居然也不來送送我，還好你倆總算來了……不然我得哭死……”看樣子，下定決心后的他倒是心態(tài)調(diào)整得很快，一點看不出來費耶諾德袁本初的模樣。

　　既然他心態(tài)放松，方正兩人那也得為他感到高興啊，再拉著一副驢臉給誰看呢？于是乎，兩人也裝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各自和德倫特擁抱了一下。

　　“羅伊斯頓……你先去伯納烏給我倆開路，表現(xiàn)不好不要擔心，實在不行過兩年我來拯救你……”方正對著德倫特不斷的擠眉弄眼，好不滑稽。

　　“你這家伙，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嗎？喬爾吉尼奧誠不欺我，果然是個賤人！”也不知道是腦容量不夠，記不住其他的，還是家傳絕學(xué)只會這一招，德倫特中指一豎，盯著方正的目光簡直像在看一個腦癱。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他就是個賤人！”維納爾杜姆笑容倒是挺燦爛的，除了有點假以外沒有別的缺陷，也對著方正豎起中指，和他表哥來了個雙指合并，“再說了，皇馬那種俱樂部有什么可去的，一點也不適合我們這種年輕球員，切……要去咱也去阿森納！”

　　“就你還阿森納，別惡心我好吧……”擺出一副作勢欲嘔的架勢，方正調(diào)笑著說：“那等我去了阿森納，我給教授推薦一下你，估計那還差不多靠點譜……”說完雙眼一閉，表情極度自戀。

　　兩兄弟實在是受不了這家伙，但也知道嘴巴上又占不到啥便宜，直接高舉四手，四根中指齊刷刷的指向方正，“切……”

　　隨著三人一陣嬉鬧，狀似歡快的氣氛總算掩蓋了離愁別緒。

　　“羅伊斯頓，咱們該走了……”經(jīng)紀人出聲打破了這種和諧。

　　“再見……羅伊斯頓……”

　　“再見……表哥……”

　　“再見……表弟……再見……方……”

　　直到登上登機橋，德倫特都沒再回頭向后看哪怕一眼。

　　人生有夢，各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