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 最愛的是誰
鐘離瑞泉皮笑肉不笑地松開男子的手腕,道:“鐘離臨,我勸你還是不要在宮里惹是生非的好,母后的脾氣可是試探不得?!?p> “皇兄!”鐘離臨大怒:“你怎么向著一個宮女?一個賤婢而已,不過是咱們的玩意兒罷了,也值得你擺出皇后娘娘?”
鐘離瑞泉不再回答他,用眼神示意慕容槿末趕快離開賽場,慕容槿末不再多留,快步走出賽場,鐘離臨瞇眼盯著慕容槿末遠(yuǎn)去的背影,心中對鐘離瑞泉的不服更甚,哼,有什么好得意的,若不是有皇后撐腰,你算個什么東西!
慕容槿末鉆入宮女群中,終于松了一口氣,這一次再不敢偷懶,生怕再接到什么可怕的差使。
正忙活著,慕容槿末的手腕突然被人捉住,剛才的驚嚇使慕容槿末條件反射地便想甩手?jǐn)[脫這只手,慕容匡正道:“跟我過來。”
“爹?”慕容槿末唯唯諾諾地跟在慕容匡正身后,直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才停下來,仔細(xì)看四下里無人,才開口責(zé)怪道:“胡鬧,你怎么跑到宮里來了?”
“我——”慕容槿末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簡直是太膽大妄為了!”慕容匡正氣得胡子吹得老高,問道:“太子帶你來的?”
“嗯?!蹦饺蓍饶┘t著眼睛點點頭。
“唉?!蹦饺菘镎L嘆一聲,道:“你呀,爹真是后悔,以前不該那么寵著你,再這樣下去,真不知你還會闖出什么禍來?!?p> “爹?!蹦饺蓍饶┑舫鲅蹨I,哽咽道:“我錯了,我再也不胡鬧了,我以后一定聽您的話,我再也不氣你了……”慕容槿末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她越說越委屈,慕容匡正在她即將撲到他懷里嚎啕大哭之前及時止住了她。
“好了別哭了?!辩婋x匡正無奈道:“太子在帶你來之前一定交待過你了,這里是皇宮!一切都要小心謹(jǐn)慎,還不快把眼淚擦掉?!?p> “哦?!蹦饺蓍饶┮贿叧槠贿叢裂蹨I,慕容匡正又重嘆一聲,道:“末兒,你一定要聽太子的話,莫怪爹爹無能,可是眼下也只有他能護(hù)你周全了,知道么?”
“爹,你怎么這么說?”慕容槿末急切道:“府里出什么事了嗎?”
“在你離府后不久,皇后就派人秘密監(jiān)視了王府,我想,這就是太子沒有直接讓你回王府的原因。所以,你今后行事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切不可再像從前般莽撞,性命攸關(guān),切不可兒戲啊?!?p> 慕容槿末含著眼淚點頭,道:“爹,對不起,都是女兒連累了你,如果女兒聽話,就不會給王府惹出這么多的麻煩。”
“好了別哭了。”慕容匡正笑道:“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爹一向反對皇后與皇上共同主政,這個惡婦早就對你爹我懷恨在心了。不過末兒放心,你爹爹我一時半會兒還倒不了,只要爹還站著,就一定護(hù)著你們兄妹?!?p> “爹……”
“好了,快回去吧。”慕容匡正道:“你先走,免得惹人起疑?!?p> 慕容槿末難得聽一次話,她吸了吸鼻子,看看四下里無人,匆忙從隱蔽物中離開,回到前面賽場去了。
賽事已經(jīng)開始了。
而慕容槿末的目光并沒有在賽場之中,她的目光完全被坐南朝北的主臺上的兩個人中的一人吸引去了,正是皇后。
皇后穿著滾金邊的鳳袍,頭上戴著百鳥朝鳳冠,因為距離太遠(yuǎn),慕容槿末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儀態(tài)端妝,舉手投足都十分大方得體,不時地與皇帝說說笑笑,看起來十分恩愛。
“皇上和皇后娘娘還真是恩愛呢?!鄙砗蟮膶m女嘰嘰喳喳地贊羨著帝后恩愛的美德,本來心不在焉的慕容槿末頓時豎起耳朵,這種口舌雜亂之處正是獲取信息的最好渠道。
“可不是嘛,自從皇后娘娘入宮以來,皇上再沒有納過妃。”
盛贊之中夾雜著反駁的聲音:“可為什么我聽宮里的老人們說,皇上最愛的女人其實是先皇后啊?”
“你們都錯了,皇上心里的那個女人,其實是斑竹園的玉妃?!?p> “要我說,皇上最愛的還是皇后娘娘,想當(dāng)年,先皇后和玉妃哪個不是盛寵一時,可她們再受寵,也不過是在六宮之中分一杯羹罷了,這榮寵之極的,還屬皇后娘娘,自打入宮,皇上便廢除六宮,專寵她一個人。?!?p> “皇上遣散六宮,唯獨留下了玉妃,這不正說明皇上最愛的還是玉妃?!?p> “我聽說,皇上沒有遣玉妃出宮,還是皇后娘娘為她求的情呢?;屎竽钏菑穆宄絹淼模驴酂o依,便把斑竹園給了她?!?p> “玉妃竟然是洛辰國來的?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
“這宮里的秘密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你們不知道吧,玉妃可是先帝爺從洛辰國的皇宮里偷帶出來的呢!實在是因為兩國都認(rèn)為這是極大的丑事,這才沒有宣揚出去?!?p> “這個事我可聽說過,好像是真的哎?!币粋€宮女探過頭:“我聽說當(dāng)年咱們兩國差點因為這個事兒打起來?!?p> “后來呢?”慕容槿末問道:“后來為什么不打?!?p> 剛才說話那個宮女說道:“這咱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沒打?!?p> 權(quán)力最盛之處總是遮著陽光的背面,這陰影里埋藏著無數(shù)令人難以想像的丑陋秘密,他們總想把著丑陋的疤痕抹平,然而丑聞最終還是會在各種閑談之中口口相傳,雖然會模糊了它原來的樣子,但終究還是保留了當(dāng)時的形狀。
宮女們還在談?wù)?,慕容槿末已無心思去聽,因為現(xiàn)在困擾她的并非是宮里的這些秘密和恩怨。
宮里一個耳尖的姑姑聽見這些宮女一個個兒地拱著腦袋說長道短,走來將她們驅(qū)散開,怒道:“該拔舌的賤婢們,主子們的事兒也是你們能議論的?還不去干活兒?”
宮女們作鳥獸散,慕容槿末往賽場里看去,場里正在進(jìn)行馬術(shù)比賽,鐘離瑞泉一馬當(dāng)先,遙遙領(lǐng)先在其他人前面,毫不意外地拔得了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