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
我是戚曉月。
課改方方面面太多內(nèi)容,憑我一己之力也難完成。我找到校長,校長叼著煙,拍我肩膀說:“曉月,你做的很好,你需要什么盡管給我說,我能解決的一定解決,不能解決的,我向鎮(zhèn)上要,向縣里要?!蔽艺f“謝謝校長?!蔽倚南耄蚁胍就篮系娜?。
李老師則笑著說“曉月,你是大學生,我們都老了,跟不上你的步子了。你需要我們做什么,你說,我們做?!焙罾蠋熞颤c頭應(yīng)和。
跟沒說一樣。我能要求你們做什么?我想做課程整合,可上課方式如果改變不了,無異于換湯不換藥。
我問韓姝林,她說:“好啊,姐姐,你安排我做什么,我聽你的?!?p> 我想著學校是不做教研的,李,侯二位老師下了課就去干活。
我滿懷信心的做課改,如今對此事卻是非常頭疼。
我有些想念王老師了,若他還在這里,這些事情都能解決了。給他發(fā)信息,說:“王老師,近來可好?”
久不回復(fù),打電話過去,竟是:“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我心涼一片,又多了一層擔憂。我覺得和他交情尚可,他卻是如此決絕。至于原因,卻是永遠不可知了。
暑假那日我說:“王老師請回吧,回來后再見?!比缃裣雭恚瑓s是和他的最后一面。不可預(yù)知的最后一面,回想起來,最是傷人心。
希望他好吧。
我給徐卿文聊天,他說:“月兒,不管結(jié)果如何,你真的做得很好。”心里頓覺安慰。
我想著他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也肯定有過孤獨寂寞的時候,我那時從未真正體諒過他,卻是一再讓他難過。
想著想著,就心疼了。
卻是再不能說。
韓姝林則是每天盼著葉天冬來,他一來,她就來。
她沒話找話:“葉醫(yī)生,你行醫(yī)好多年了嗎?”
葉天冬笑道:“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成年后就獨立行醫(yī)了?!彼恍Γ劬Ρ愠闪藦澰?,有濛濛光輝。
“葉醫(yī)生,你多大年齡?”
“葉醫(yī)生,你一直住在這么?”
“葉醫(yī)生,你......”
葉天冬都笑著回答她,她看起來很是開心。我心想,葉天冬,你快惹事了啊。
入了深秋,我還是惦記山澗的楓葉,雖是去年迷失在里面,但抵不住美景誘惑。
約了韓姝林一同去。韓姝林大嘴巴,給葉天冬說“葉醫(yī)生,我們傍晚去楓葉林,你去不去?”
葉天冬笑著看我,我不理他。他笑著說:“去啊。我先回去忙一會,傍晚再過來?!?p> 下午我上完課,對韓姝林說:“妹妹,咱們現(xiàn)在走吧。咱去那地方,不能太晚,一點燈也沒有,去年我就迷路了,轉(zhuǎn)了好一陣才出來。”
韓姝林說:“不等葉醫(yī)生了嗎?”
我說“不等他了。咱先走,他想去就去?!?p> 韓姝林有些遲疑。我說:“快走吧,不然晚了有野獸。”
她嚇得縮了縮脖子。我笑道:“也就是個貍貓什么的。快走吧?!?p> 她才放心跟我走。
這次來的節(jié)氣早些,楓林異常熱鬧,不僅是一片片紅色黃色交疊,還有綠色,煞是好看。我在這里玩了一年,自然也不會怕迷路了。
穿梭在樹林里,紅的熱烈,黃的燦爛。偶有紅葉飄落于發(fā)際之間,便生出些葉落知秋的悲涼。
韓姝林大概還記著我說的“野獸”之事,步步緊跟,卻是緊張的一言不發(fā)。沒有她嘰嘰喳喳,我倒樂得清凈。此時蟲言蟲語的也少,走在樹林里,一片寂靜,只能聽見我倆踏在葉毯上聲音。
只是我突然產(chǎn)生了異樣的感覺,只聽得身后不遠處,有輕微的簌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