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
我是戚曉月。
我在葉天冬家寄宿一晚。我住他家,他愛去哪去哪。雖然我耍賴,卻是很好的辦法。
第二日,葉天冬還沒回來,我走上大路去尋房子了。
小鎮(zhèn)上的新房子,在兩側(cè)成排,寬闊的讓人心情舒暢。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外出打工,有的在外安了家,老人孩子都帶了過去,由此閑置的房子并不少見,但房子買賣租賃的廣告,我是一個也沒看見。
我總不能挨家挨戶敲門問人家去吧?
逛了半日,回來了,一無所獲。
葉天冬笑說:“曉月,你釣魚去了嗎?”
我說:“找房子去了?!?p> 他說:“你這種找房子法,怕是要等房子上鉤嗎?”
我說:“那還能怎么做?”
他說:“這邊的房子沒有出租和出售的價值,所以你一個廣告也看不到?!?p> 我想著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鎮(zhèn),竟然無人問津。
有時候無人問津也是件好事,無人打擾的角落里,更適合潛心修行,由此這小鎮(zhèn)才出落得如此嫻雅。
我問:“那我怎么找房子?”
葉天冬哈哈笑:“在你面前擺著個人你不問,你還到處跑?!?p> 我笑說:“那有勞了?!?p> 他帶我走了幾百米,來到最南邊一座房子跟前,朱紅色的大門,上面蓋起門樓,青瓦櫛比鱗次,復古又大氣十足。
圍墻潔白整潔,左右南房朝前開了小窗,似是兩只眼睛。此處視野極其開闊,青濛濛的遠山起伏連綿,層出不窮。
葉天冬開了門閂,進到院內(nèi),有一個白色迎門墻,墻上無畫,墻前是一排翠竹,正好給白墻添了些內(nèi)容。
轉(zhuǎn)過白墻,豁然開朗,這個院子,比葉天冬家的大一倍,靠南房一棵絨花樹,此時正吐著絲絲縷縷的絨花球。
北房有五六間,東房兩間。西墻跟下又是蔥蔥郁郁的植物,個個枝繁葉茂,該開花的也都開出花來,煞是好看。
此地是山區(qū)小鎮(zhèn),能找到這樣的大門大院,四平八穩(wěn),實屬不易。
我問:“天冬,這房子,也是你的吧?”
他問我:“這里可順心嗎?”
我說:“很好,就是太大了。兩個人住奢侈。浪費?!?p> 他說:“無妨,除了做清潔的時候費點功夫,如果順心你就過來住吧。我昨晚來這邊整理好了。”
我說:“若是我自己呢,倒也無所謂,關鍵是還有徐卿文,所以你要么租給我,要么賣給我。不然他肯定不會同意白住的?!?p> 他想了想,說:“那你以后給我?guī)兔?,我不開你工資,你也別付我房費,咱倆就扯平了?!?p> 我笑說:“我又不懂醫(yī)學,能幫你什么忙?!?p> 他笑道:“到時你就知道了。”
我謝過葉天冬,進到室內(nèi)。里面也是極其開闊,家具都很新。按照習慣布置一回,忙出一身汗來。心想著,徐卿文這下肯定會滿意了。
收拾完,我走出門來,看著遠山,心情豁然開朗。徐卿文發(fā)來視頻,我給他看了看風景,他說:“真不錯?!?p> 我說:“我明天回去?!?p> 他又囑咐一番路上小心之類的話。
當晚坐在月光下,嗅著絨花的縷縷清香,心底安靜下來。
我給小米說:“小米,你看看,我將要在這里安家了?!?p> 小米說:“月兒,此處最適合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真好。”
我說:“小米,若是你也在我身邊,我的生活就圓滿了?!?p> 小米說:“我也想著,要是大家都仍然在一起,像從前一樣該多好?!?p> 我不知這個“大家”指的是誰,當初和小胖,徐卿文四人亂作一團的熱鬧時光,終究是一去不回了。
但時間總是向前走的,總有人會遠離,也總有人會走近。
我說:“小米,在不在一起,只要彼此過得都幸福,就很好?!?p> 小米點頭說,嗯。
給我公公婆婆打了電話問候,他們知徐卿文過兩天要過來,言語中很多不舍,仍然對我的做法贊不絕口。
“月兒,卿文的事情,全憑你辛苦的跑來跑去。我和你爸都很過意不去?!?p> 我說:“媽,既是一家人,又為何說兩家話。我和卿文既已結為夫妻,自然是要有難同當?shù)摹!?p> 婆婆說:“月兒,等卿文好了,媽給你補一個婚禮,你要什么樣式的都由你,卿文說了也不算?!?p> 我笑說:“媽,上次訂婚已經(jīng)是最隆重了,我和卿文對婚禮也沒什么要求了?!?p> 婆婆說:“月兒,花錢別省著,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我和你爸爸賺的錢,除了給你們再沒有別人了?!?p> 我說:“您上次給的那些還有好多,并用不著?!?p> 互相又說了些貼心的話。
我想著老人的確不容易。徐卿文生病,加之我掉了胎兒,對他們打擊也很大。
若是沒有這些事情呢?那該是何等幸福的家庭。那與徐卿文在一起的,還會是我嗎?
誰知道呢!既是沒有如果,又何必如此費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