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
我是戚曉月。
我說:“注意安全,卿文?!?p> 他吻我一下:“放心吧月兒?!?p> 他不告訴我什么事,自有他的道理,既是不愿講,那我也就不問。
但各種猜想在腦海里閃過,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等他回來,他說:“月兒,亮哥昨天出走了,目前還沒消息。”
我吃驚問:“亮哥怎么了?”
他說:“被趙欣蘭給陷害了。離婚判下來,讓他凈身出戶,又有人去學(xué)校舉報他作風(fēng)問題。”
我問:“為什么舉報?亮哥真的有問題嗎?”
他說:“我天天跟他一塊,他能有什么問題?他精力全在工作上,目前正是晉升時期,他也不會自毀前程。是他過分老實(shí),被人欺了!”
我恨道:“這個蛇蝎女人,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一日夫妻還有百日恩呢,念著倆孩子也不能如此歹毒!不過亮哥既然沒問題,那舉報他也沒用?!?p> 徐卿文說:“如今只要舉報就會被停課調(diào)查,這已經(jīng)是造成精神損害了。亮哥心小,又很愛面子,離婚官司又給他打擊很大。只是不知他去哪里了,如今連個房子都沒了。剛剛?cè)ス舱伊藗€熟人,讓他們給調(diào)了調(diào)監(jiān)控,在高鐵站出現(xiàn)過,但是并沒上車。出來車站,再沒線索了?!?p> 我聽了一陣發(fā)冷,若是出走,或許有地可去,如今并未出走,不會是......
徐卿文說:“我再出去找找?!?p> 我說:“我也去吧?!?p> 他說:“也好,我們隨時聯(lián)系。”
我也沒什么目的,街上都有監(jiān)控,警察會查,我開車去一些偏僻的地方,小胡同里,郊區(qū),都是一無所獲。
徐卿文回家來,也是一無所獲,心急火燎又無可奈何。
如此找了一天,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哪里有什么目標(biāo)?
再一日,我們都放棄了,警察打來電話,說在河內(nèi)發(fā)現(xiàn)男尸,讓去辨認(rèn)一下!同時通知了他的父母前來,以便做DNA鑒定。
前些時候他尚且家來與徐卿文談笑風(fēng)生,只希望那不是他,希望是烏龍一場。
徐卿文迅速披上衣服出去了。
良久,徐卿文發(fā)來信息,兩個字“是他”。
我頓時渾身發(fā)冷,頭皮發(fā)麻,動也動不了了。
徐卿文兩日之后回來的。眼睛紅腫,面容憔悴,疲憊不堪。
他接我去了殯儀館,遺體告別。
亮哥年邁的父母都在,眼睛似是已經(jīng)枯竭,亮哥躺在水晶棺里,面容已然不像他了。
大學(xué)老師,副教授,青年學(xué)者,這些光環(huán)曾經(jīng)在他身上熠熠生輝,如今只成了親友的悲傷,成了眾人的惋惜,成了媒體和路人茶后飯余的談資!
向遺體告別之后,我尋找著一個人,我想著趙欣蘭再歹毒無情,也該讓孩子們見父親最后一面。
但人心若是壞透了,心中便是沒有半分人情。我一直到回家來,都沒看見她一面!
之后很長時間,徐卿文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一年之中,他失了親人,又失了摯友,我看了暗自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又想起那個女人,我曾經(jīng)與她如此交好,差點(diǎn)成了姐妹,誰知她竟是虎狼之心!
學(xué)校終止了對亮哥的調(diào)查,也證實(shí)那些匿名舉報是無中生有的事,但是人都沒了,要這清白有何用!
徐卿文說:“月兒,你知道外人如何評論嗎?都說他一個大男人,一個大學(xué)教師,連這點(diǎn)事都想不開。”
我說:“卿文,我能理解一個人被現(xiàn)實(shí)壓垮的絕望。別人評論由他們?nèi)?,我們也管不了他們的嘴。?p>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人心歹毒的,卻可以逍遙自在的活著。”
“他們也不過是秋后的螞蚱?!?p> “什么意思?”
“法律會制裁他們的?!?p> “未必。什么證據(jù)都傾向于他們那方。”
“嗯?!?p> 我嘴上如此說,心里卻是憤恨不已。一個想法從心頭升起來。
我給李院長打了電話:“李院長你好,我是曉月?!?p> 我覺得很冒失,但并無其他辦法,而且我隱隱覺得他會幫我。
“曉月,你好你好,許久未見了。”
“李院長,您現(xiàn)在在哪里呢?”
“我在s市呢,怎么了曉月?”
“沒什么,就是上次那事,我想當(dāng)面表示一下感謝?!?p> “不必客氣。”
“另外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李院長幫忙?!?p> “哦?有何事曉月?”
我開門見山的給他說了趙欣蘭和陳家勇逼死亮哥的事情,希望他能幫我取證。
李院長說:“曉月,我對此事也有耳聞,但我與你那個亮哥并不認(rèn)識,但是和陳家勇是經(jīng)濟(jì)伙伴。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會為了別人的事情,損失自己的經(jīng)濟(jì)利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曉月?”
我笑說:“你說的這些都在情理之中,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如今說這些,也只是想碰碰運(yùn)氣。再次感謝您上次出手相救。”
“不客氣。”
我自然不會道德綁架他,一來對他不公,二來對我無用。我就算是只瞎貓,也不能寄希望于別人做死耗子。
何況此事,說到底并與我無關(guān)。
如此想著,這件事就消停下來。
徐卿文帶的班,眼下要畢業(yè)了。徐卿文說:“月兒,中午畢業(yè)班聚餐你去嗎?”
我笑說:“這畢業(yè)聚餐你們師生好好聚聚,哪里適合我去?!?p> 他說:“好的,月兒,我很快回來?!?p> 我自己在家百無聊賴,又心神不寧,算著他去了兩個小時,也該回來了。
聽見手機(jī)叮一聲,一個信息發(fā)了來。打開,一個照片閃了出來。
徐卿文正被一個女生摟著脖子,親到臉上去了。照片雖然暗淡,但那女生側(cè)臉,很明顯就是楊雯雯。燒成灰我也認(rèn)識!
我給徐卿文打電話:“還不回來嗎?”
“在路上,馬上到家?!?p> “喝酒了嗎?”
“沒有,月兒。”
他回來,見我不樂,說:“月兒,我回來了?!?p> 我冷笑說:“徐卿文,今日讓人摟著親,還舒服吧?”
“月兒,你說什么?”
“我能說什么?你自己的事情,我能說什么?”
“學(xué)生輪流過來敬酒,我也沒想到她突然就......”
“你是個男人,是老師,你要不樂意,我不信她能這樣。怕不是你很享受吧!”
我把手機(jī)扔給他,他低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發(fā)青。
穩(wěn)了片刻,他說:“月兒,她既然給你發(fā)照片,這事是她刻意而為。她既是故意,我又沒防備,她就想以此挑撥我們。月兒,你好好想想。我們?nèi)粽娴囊虼松藲?,有了罅隙,那才是入了她的圈套?!?p> “我該想的不是她刻不刻意,我該想的是,我們的婚姻或許真的出了問題!若是沒有問題,為何會如此不得安生?為何被挑撥的是我們,不是別人?但凡能被挑撥的關(guān)系,說到底,還不是因?yàn)椴粔蛐湃?!?p> “那你又為何信她不信我?”
“我信你,信你兩次了,我信你能處理好,但是第三次還是這樣,你要我再怎么信任你?“
他嘴唇微微抖動,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