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火花
被楚卿救下的那個姑娘不斷地填著柴火,希望火能更旺一些,她拿著樹葉,想往我嘴里灌些水,但奈何我非但沒喝進(jìn)去,反倒被嗆了幾口。
夢魘繚繞,懷中的人顫抖著,她摟的更緊了些,她想起剛剛在河邊看見的唯一一朵百合,她輕輕將人放下,跑去河邊將百合折下,那股香氣繚繞在鼻腔間,懷中的人漸漸口呼吸順暢,“公子,公子快醒醒吧,你已經(jīng)睡了數(shù)日了”
他抽泣起來,回蕩在這山洞里,陰森森的,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哭什么,我還沒死”
“公子,你醒了……”她摸干眼淚,瞬間笑瞇瞇地,我掙扎著坐起“如今我這般反倒會害了你,你還是早些離開吧”
“我不要,我要跟公子一起!”
正說著,一道明晃晃的光一閃而過,我來不及反應(yīng),那箭擦過她飄落的發(fā)絲一劍插進(jìn)了肩膀
“公子!”
“快跑!”
“我不要,不要”哭的梨花帶雨我狠下心“這樣下去,你我誰都活不了!”
我將腰間的腰牌遞給她“你拿著去將軍府?!?p> “快走!”
眼看著她從洞門的側(cè)口鉆出,我才松了口氣“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瞬間數(shù)十人冒了出來,心下不爽“群毆!真是不要臉!”
我微瞇起眸子,“今日你們要殺不了我,日后便會死的很難看!”
雖然說這話就是為了壯膽,但是的確是寡不敵眾,根本斗不過,最后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跌倒爬起了,才恍惚間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楚卿!”
姑娘一路狂奔,卻還是被抓住了,“還想往哪逃?”
“放開我!”
她將腰牌死死護(hù)在懷中“怎么?你還指望那人來救你?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護(hù)了你數(shù)日!”
“公子是好人,你們這些才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哪個臭小子總壞我事”
“來人,處理掉!”
“小姐!丞相來了”
丫鬟一路小跑過來,劉文華準(zhǔn)備自己動手,不過還是被劉齊攔住了,“慢著!留這丫頭一命”
“爹!你要留著這私生女?”
“為父自有處置,來人!帶走!”
溫云凡叫來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王爺,這郡主傷在肩膀,我們……”
這群老頭子一想到楚勛的臉就嚇得臉都黃了,“本王自己來!”
溫云凡將劍拔出,有條不紊地處理傷口,這兩肩已是血肉模糊,一塊一塊的血綢子被丟出圍帳,目睹這一切的太醫(yī)更是目瞪口呆“王爺會醫(yī)術(shù)?”
“去煎藥!”
“……”眾人沒反應(yīng),溫云凡將一塊白綢子一卷扔出,砸在最前面的太醫(yī)的臉上“還不快去”
“是,是”
溫云凡讓楚卿側(cè)靠在自己肩上,他將銀針在蠟燭上烤了烤,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人,咬咬牙還是將針穿了過去,懷中的人直冒冷汗,卻還是一個疼字都沒說,生生抗了過去。溫云凡心生敬畏,卻又感到心疼,也就她能做到這樣,針線生生穿過皮肉卻也忍著不說……
“凡哥……”
溫云凡穿針引線的手突然頓住,以為是懷中的人醒了“忍不住就咬住我”
“凡哥……你看看我……”
溫云凡微側(cè)頭,這一側(cè),唇瓣擦在懷中的人鼻梁上,微愣了愣,這才意識到楚卿只是在說夢話,心下松了口氣,扭過頭繼續(xù)縫針,不禁暗自說到“但愿你不會嫌我縫的丑”溫云凡是第一次替人縫傷口,而且是用單手……
肩膀的傷處理好,溫云凡將楚卿身上的外衣脫下將自己的外衣輕輕套上,安頓好后他才放心離開。
“去將九娘的尸體厚葬,還有,她的女兒找到了嗎?”
“聽探子來報說是死了”
“死了?”
“臉被劃花了,已經(jīng)厚葬了”
溫云凡點點頭,“下去吧”
“王爺,需要通知將軍府……”
“過段時日吧,本王會送她回去”
“是”
待我昏昏沉沉醒來已經(jīng)是次日晚上了,醒來便看見坐在床榻邊的溫云凡
“凡哥?怎么可能?又在做夢吧……”
“看來你經(jīng)常夢到本王?!?p> “嗯⊙?⊙!”
我瞬間直直坐起“什么情況!”
“小心傷口”
“我怎么會在此處?”
“你不記得了?”
我搖搖頭“我只記得跟哥哥吵了一架,之后之后……”
溫云凡搖搖頭“想不起便算了,我趕到時你已經(jīng)一人躺在那處不省人事了”
“……我怎么記得好像……”
還是什么也想不起,溫云凡心下暗喜,忘了也好,“先喝口水吧”
他將斟好的水遞到我面前,剛想伸手接,傷口被牽動,一種皮肉被撕裂的鉆心的疼痛,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嘶”
他好看的眉頭皺了皺,看到我肩上滲出的紅色液體,嗔怪道“總是這么冒失!”
他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二話不說就把我的外衣脫下,我呆若木雞,動都不敢動,他將白綢解開,看到裂開的傷口拿白綢將血液輕輕擦去,等他上完藥又纏上白綢后,才意識到他將我衣服脫了去
“咳咳,那,那個……”
我看他紅透的臉,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有條不紊地穿戴整齊,“我還以為王爺是個榆木疙瘩,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我想錯了”末了,還不忘朝他笑笑,他更加不自在,干咳兩聲,現(xiàn)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愣在原地,我瞧他如此尷尬,就給了他一個臺階“王爺能給我拿些吃的來嗎?我有些餓了……”
“哦哦……”
溫云凡落荒而逃,生怕我吃了他似的,我又不是母老虎用得著這樣嗎,搞得好像被占便宜的人是他一樣,我又沒扒他衣服!
溫云凡兩耳像充了血似的,管家,下人瞧見后都紛紛問他是不是生病了,溫云凡不說話,其實他想說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管家不動聲色地仔細(xì)打量了一下溫云凡,識相地拉著下人,小斯走開了,之后便傳出來這樣一個傳聞“郡主和楚王有私情”
不過這只是在王府傳來傳去,也沒鬧出什么大的動靜,以至于他們都對我畢恭畢敬,認(rèn)定我是未來的王妃,溫云凡向來對下人管的很嚴(yán),但這件事他卻袖手旁觀,用溫云凡的話來說,此事不好解釋,越解釋越顯得兩人有染,溫云凡覺得這種事過幾天風(fēng)頭也就過去了,然而他想錯了,這件事就像酒精發(fā)酵一般,越放的久,就越香,越濃烈,下人們都為溫云凡開心,認(rèn)為王爺這是鐵樹開了花,實屬難得,但他們也很有教養(yǎng)風(fēng)度,對外止口不提,對內(nèi)卻是……
久而久之溫云凡也就習(xí)慣了,索性也就沒有制止,而下人們看見自家王爺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更加放肆,反而是以一種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眼神盯著我們兩個,有時候盯的我后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