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識居然只能離體三丈,尚不如肉眼所視。
他唯有順著山門后的小道,一步步往前探索。
很快,他就來到一面絕壁前。
他左右望了一下,卻未發(fā)現(xiàn)還有其他路徑。
“難不成要攀上這座絕壁才能繼續(xù)前進?”秦真抬頭仰望這高達(dá)數(shù)百丈的明亮絕壁,甚至未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落腳之處。
他召喚出神鳶,發(fā)現(xiàn)這里果然禁空,不能飛行。
收回神鳶,又取出長劍斬境,運轉(zhuǎn)真氣神力,秦真一劍斬在了絕壁上,竟未留下一絲痕跡。
就連半步天兵都無法傷其分毫,這面絕壁,至少也是天級法寶。
深吸一口氣,秦真自言自語道:“但愿爬上去,真能尋到所需機緣?!?p> 不然的話……
等成神了,必然將這洞天煉制者狠狠揍上一頓。
他心中如是想,然后凝聚力量于四肢,如壁虎一般,一步一步往上攀登。
這面絕壁再微弱的洞天之光下都顯得明亮,可見其光滑程度。
秦真體內(nèi)的真氣何等磅礴,固然體魄稍差,在琉璃真胎的加持下,也足以硬撼尋常五境巔峰的煉者。
可是煉魄作為五境之一,既然有存在的必要性,必然有其道理。
往上攀爬只有百丈,秦真便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已經(jīng)消耗一空。
再這樣下去,無需多久,他便會因為無法附著于絕壁上而掉下。
“這該死的絕壁,竟然還能吞噬真氣!”秦真面色微白,顯然是看出了端倪。
“好,便看看是你吞噬的快,還是我吸納得快!”一發(fā)狠,秦真直接運轉(zhuǎn)仙源蓮臺內(nèi)的仙念之力,調(diào)動蓮府之樞,琉璃真胎九百余竅脈肌骨上,蓮花盡綻。
鯨吞一般,洞天內(nèi)的元氣瘋狂涌入秦真體內(nèi),被壓縮至每一寸肌骨上,凝練成真氣,再度釋出。
濃郁的真氣輝光直接將秦真籠罩,宛若光團。
光團中的秦真力量大增,以數(shù)倍于剛才的速度,繼續(xù)往上攀爬。
這里雖無他人,秦真仍然深知,這般明目張膽瘋狂汲取天地元氣,并非理智。
幸虧只有幾百丈的高度,在無盡的天地元氣的加持下,秦真很快便登上了絕壁之巔。
他長吁一口氣,體內(nèi)蓮竅重新閉闔。
在此之前,他倒是沒有忘記將真氣補充一番。
只是仙念耗費不少,讓他略顯疲憊。
“仙道境界還是太弱,而且仙念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神識磅礴,每次都需要仙源蓮臺從識海中抽取力量再進行轉(zhuǎn)換,兩者之間還有斷層,這要是與人進行仙道之戰(zhàn),明顯堅持不了多久?!?p> 這還是他第一次完全運用自身仙道力量,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足。
唯一能做的,自然是盡量提升仙念的質(zhì)量,換而言之,便是加深領(lǐng)悟仙之大道。
也只有如此,才能讓仙念如神識一樣,擁有更加磅礴的力量源泉。
倒不是說秦真在悟道之境內(nèi)仍有欠缺,恰恰相反,他的筑基三期構(gòu)造得已經(jīng)極為完美,堪比煉意極境。
只是,他運用力量的方法,或者說理念,還是停留在前世——也就是貴為神王的時候。
神王之境,所能動用的力量,哪是現(xiàn)在的他可同日而語的?
因而,秦真現(xiàn)在面臨的困境,就好像本是首富,一夜之間淪為平民,一時無法適應(yīng)節(jié)衣縮食的生活。
這也是他亟需修煉與目前境界相應(yīng)的功法的原因。
說到底,他修煉的不是真正的神道。
琉璃真胎的運轉(zhuǎn),需要的還是仙念之力。
絕壁之巔,是一座廣袤的大坪。
大坪中央位置,矗立著十三根擎天巨柱。
巨柱上烙印著密密麻麻的玄奧符文,雖然黯淡無光,秦真依舊感受得到其中的禁陣之力。
同樣是柱陣,這十三根巨柱所形成的陣法,比起自來神宗那處分殿內(nèi)的八柱之陣,顯然要強大不少。
無論是禁制還是陣法,每一個界面?zhèn)戎氐倪\用方式都不盡相同。
西荒所在之界,顯然熱衷于以柱入陣。
“十三極饕餮吞元大陣!”
通過神魂簡單的推衍,秦真立刻便認(rèn)出此陣。
“吞噬天地元氣的陣法么?祭上古兇獸饕餮之意志而布下的陣法,必然不凡??磥恚岁嚤闶沁@處洞天的力量之源了。”
在上古的傳說中,饕餮是連大道都能吞噬的強大兇獸,被稱為吞噬之主,可見一斑。
秦真繞了整個大坪一圈,發(fā)現(xiàn)除了這座吞元大陣之外,竟再無其他。
大坪之外,皆是懸崖。
原來這不是一面絕壁,而是四面!
說好的功法呢……他仰天而嘆,倒也不至于消沉。
重新打量了一番大陣后,他決定步入一試。
“果然是陣中陣!”
一步入其中,秦真便見眼前景象變幻,來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此間不大,只有一間草廬,三畝薄田。
田間種著不知名的作物,一條羊腸小道將之分而為二,盡頭就是草廬。
草廬邊上載著一株樹,樹下擺著一方棋盤。
無座,亦無人。
棋盤上灑著零星十余枚棋子,秦真神念一掃,便知道這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
只是,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他手指輕彈,將黑子逼入絕境。
以他如今的神魂推衍之力,這世間,尚未有無法破解的棋局。
弈雖是天下大道,卻非至道。
草廬的木門吱呀打開,秦真走了進去。
他之所以說棋局是障眼法,因為即便是他繞過此局,也能直接推開這扇木門。
“為何解棋?”草廬內(nèi),一個嘶啞的聲音問。
“為何無座?”秦真反問。
“有趣而已?!蹦锹曇舸?。
“無趣罷了。”秦真笑,也是在回答對方之問。
“為何而來?!彼粏〉穆曇粲謫枴?p> “你能給我什么?”秦真第二度反問。
“這要看,你能付出什么?!?p> “我需要一份功法,能夠引星光煉體,最好是近神級,如果沒有,圣級也行。”秦真點頭,說出自己的目的,“需要什么代價?”
“需要你救我一命?!蹦锹曇舫聊艘粫?,說。
秦真原本只是隨口一說,畢竟,近神級的功法,在一界之內(nèi),恐怕只有神都才有。
確實沒有想到,聽對方的語氣,這座洞天之中,還真有?
“哦,你對每一個進入這座洞府的人,都這么說?”秦真不為所動,而是用洞察了一切的口吻揶揄道,“近神級的功法,能不能得到且先兩說,在此之前,是必須先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