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4 胡說八道
見蕭瀝瀝不安拘謹(jǐn)?shù)糜绕鋮柡Γ侍簖R郁十分體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看著她的雙眼愈發(fā)和善。
并同她嘮起了閑話,一如她平日里好看些甚么種類的古籍,又如,她可曾有過有趣好玩兒的經(jīng)歷,都讓她一一說了來聽。
蕭瀝瀝能說的自然大都是與自家哥哥們處在一起時那些歡樂卻又短暫的趣憶,但她只想將其封存于心,不愿與外人道。
于是粗略講了講個人的喜好習(xí)性以及家中將添新丁的瑣事。
太皇太后聽得索然無味,也知她是心中戒備,遂不多勉強(qiáng),轉(zhuǎn)而問起她:“今日是否已經(jīng)見過了各位皇子?”
聽齊郁突然有此一問,蕭瀝瀝尚不及思量,便點(diǎn)了頭應(yīng)“是”。
“那可有丫頭你中意的?”
“中……中意?!民女……民女豈敢!”
蕭瀝瀝大驚失色,連忙跪在了地上。
不只她,連身旁其他幾位也都神情驟變,緊張忐忑起來。
尤其是淑妃張宣怡,雖然她今晨方才想過,即便太皇太后有意為幾個皇子指婚,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有人看上這姑娘才對。
何況她尚有婚約在身,只不過未及稟明罷了。
但現(xiàn)在,這太皇太后的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她若再不將事情的始末如實告知,恐就真的犯下了欺君大罪。
于是張宣怡沉沉面色,意欲陳情。
然她還未開口,便聽得另一道聲音于側(cè)響起,說了她正想說的話。
抬頭一望,只見聽見了她們談話的自己的胞弟——右相張國遠(yuǎn)已經(jīng)上前跪在了皇帝和太皇太后跟前,言辭懇切地稟明道:
“微臣斗膽,還望太皇太后三思??!實不相瞞,這蕭氏姑娘,已經(jīng)許了人家了!”
聽張國遠(yuǎn)如此說,齊郁果真大吃一驚,突然圓瞪了雙眼不說,連握著蕭瀝瀝的手都不自覺緊了又緊,未敢就信。
她緩了幾息,方眼帶落寞地望著跪地不起的蕭瀝瀝求證道:“相國所言……可屬實情?!”
聽她語中無力,蕭瀝瀝忽然有些不忍,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回太皇太后,正是……”
“許的哪家公子?何日完婚?”
她的話音方落,張國遠(yuǎn)便插了嘴回答。
聽完始末,齊郁卻仍舊把蕭瀝瀝握著,似乎還不死心。
她著實中意這位姑娘。
往日只是聽了些傳聞,便心中記掛,如今見了,更是歡喜。
她從她的眼中看出了許多別樣的情緒——幽怨、孤寂、不甘、期許、隱忍,以及一股……
單是那份不甘,便足以讓她側(cè)目。
可……
可怎的……就許了人家?!
齊郁不禁由悲而怒,語氣也逐漸冰冷。
她拂然不悅地望著張國遠(yuǎn)的前額,質(zhì)問他道:“此樁婚事,可是張相國的主意?”
聽她如此直言不諱,張國遠(yuǎn)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只支吾著回了句“微臣……不敢……”
張國遠(yuǎn)這話,不僅齊郁不信,連他自己都覺蒼白無力,難以服眾。
但他仍舊腆著臉皮,滿臉堆笑地望著齊郁和宋禎,胡說八道地做了一番說明。
當(dāng)然,他避重就輕地、對蕭瀝瀝其實是嫁過去做妾這事,只字未提。
聽到說兩人“佳人才子”、“兩情相悅”,齊郁才終于死了心似的長嘆一息,然后滿是遺憾地將蕭瀝瀝從地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