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2 混淆視聽

　　另賀喜之用無定，或一年三回，或一年十回，每次約售三百。

　　便以最大所需來算，一年也不過能售五千，總也剩下兩千左右。

　　制炮所需銀錢以及每串炮仗以何價錢售出，記錄并無說明，故而盈虧與否，難以看出。

　　“不論盈虧，沈氏每年依舊如數(shù)生產(chǎn)，以備不時之需。

　　然最近一年，除去迎新婚喪，所余之炮幾乎銷售一空，甚至偶有加產(chǎn)。

　　可惜記錄上未做任何說明。”

　　蕭立說及此處，再次偏頭看了看宋凜，他先前問他何時動身，即是準(zhǔn)備同他一道前去沈府，讓沈家老爺，答疑解惑。

　　但宋凜卻不言語，雖不再望著他發(fā)神，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身。

　　他眉頭緊蹙，背著手于床前不斷徘徊。

　　不明他所思所想，蕭立忽覺好笑。

　　看這三皇子“焦頭爛額”的模樣，當(dāng)是在苦惱一些事，不肯就去沈府，莫非，沈家老爺或者那小姐沈玉曾同他說過什么？

　　“三爺，您若不便同行，無機與蕭遠自行前去亦可，何須煩惱至此?！?p>　　宋凜腳上的步子一頓，卻是一笑：“汝以話激吾？”

　　蕭立惶恐“屬下不敢?！?p>　　僵持幾息，宋凜忽地不再遲疑，終于還是偕了蕭立蕭遠出得酒肆策馬往沈府而去。

　　沈府守門的小廝見宋凜再來，直接躬身上前迎他。

　　點頭哈腰，笑靨盈盈：“林公子，您來了?！?p>　　“沈老爺可在府上？”

　　“我家老爺方用完午飯，正在書房……”小廝態(tài)度畢恭畢敬，蕭立蕭遠四目而對，不明情況。

　　宋凜點頭一聲輕“嗯”，即讓小廝通稟。

　　牽了馬去拴好以后，小廝卻直接領(lǐng)著他們?nèi)诉M了府內(nèi)，一邊在前帶路，一邊小聲解說，他家老爺有過吩咐，“林公子若再來，直接領(lǐng)他來見我”。

　　“可有要事？”

　　“小的不知?！?p>　　見他當(dāng)真毫不知情的樣子，宋凜方不再細問。

　　到得書房門口，小廝笑靨又起，請他幾人稍作等候，便進了里面請示。

　　沈以男正在書案旁倒拿一冊古籍打盹，近來他除了忙生意，也想著是時候修身養(yǎng)性一回了。

　　聽得說“林公子來了”，他慌忙坐正，擦擦嘴角，讓小廝“快請”。

　　小廝出來，領(lǐng)他幾個入內(nèi)。

　　沈以男已經(jīng)躬身來迎。

　　小廝經(jīng)他一眼，自覺關(guān)好房門退了下去。

　　“林公子，別來無恙？”

　　“煩沈老爺掛心，吾一切安好。”

　　沈以男欲請他入座，這才發(fā)現(xiàn)緊跟在后的蕭立蕭遠二人。

　　神色微頓“林公子，這二位是？”他不自覺忘了蕭立一眼，再又一眼。

　　宋凜卻不回應(yīng)，端正坐下，同沈以男略微拱手道：“沈老爺，交易記錄，吾仔細看了，卻有多處不明，還望將賬簿原本，與吾等細看一回?！?p>　　聽清他話中內(nèi)容，沈以男笑容一滯。

　　滿眼防備又心生不悅的坐回自己書案旁邊，不再同宋凜寒暄客套。

　　宋凜也不催他，只安靜坐著，蕭立蕭遠立于其后。

　　約摸一盞茶功夫之后，經(jīng)過一番深思的沈以男忽地嘆出一氣，略顯無奈地起身望著墻上掛的一幅寫有“招財進寶”幾字的搖錢大樹，近乎自語地說道：

　　“昨日，命賬房謄寫之時，我就猜到，林公子你定會有所注意……”

　　沈以男話音未落，蕭遠著急問道：“所以，沈老爺您，是故意讓賬房謄得不清不楚？莫非為了混淆視聽？”

　　蕭遠語氣略有不善。

　　即便蕭立曾同他解說，這沈家老爺當(dāng)與“食髓”厲鬼一事無關(guān)，也無法徹底打消他心中對此人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