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蠻宗之外此時已然有一道奇異的香味逼近,不過半刻,大門之處變站著一位粉色長衣之人。
右手拿著先前從董軻手中飛出的劍,左手抱著一把古琴。長發(fā)及腰,身形看似極為嫵媚,細眉大眼,咋一看似名窈窕的女子,但細細一看竟是一位妖艷的男子。
宗中之人見來人并無作出任何動作,與先前袁亦到此一般。而一道走廊上一名門生見到董軻走來,緩緩彎腰問候。
董軻已知此人已到,便先來待見。
“溫昌?!倍V道。
“找我有什么事?”溫昌道。
聲腔略有妖嬈,似女子,但那源于男人特有的硬朗卻隱隱相隨。
“袁亦回來了?!倍V道。
“袁亦?!睖夭S口說著,但立馬變了神色,急道,“你說小美男沒死?他回來了?”
董軻含笑點頭,溫昌那張涂著胭脂水粉的長臉欣喜若狂:“我和他還有一事未做,我還以為他就這么離我而去了?!?p> 董軻有時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會與這種半男半女的家伙有如此深交,道:“不知道他想不想見你。”
“可我想見他。”溫昌道,“我這次一定要為他奏上一曲只屬于我們的琴音?!?p> 水浪驟落,擊出一陣陣水珠毫不客氣地打在了池邊謝飛鳳與黃飛龍兩人身上。
袁亦緩緩下墜,足點池面飛躍出水,身不沾水。而他的那一點,又是一陣水浪翻起,此水浪已不再是先前那水珠可與之相比,還是不給情面的鋪蓋在了兩人身上,兩人頓時成了落湯雞。
袁亦立在了一塊較為大的石塊之上。
“袁——”亦字還未開口,謝飛鳳的吼嘯戛然而止,身體與大腦便已然僵住,雙眼不由自主地盯著袁亦的臉上。黃飛龍也是如此,挪不開了眼睛,在原地呆若木雞。
現在的袁亦與先前的袁亦簡直判若兩人,洗澡之后的袁亦臉色潔白,再加上他那純自然的親和感完美無瑕地彰顯除了他的俊逸。微濕的長發(fā)披撒在背,那如同跳躍的瀑布一般的幾撮頭發(fā)從左額由上往下,再加上他那略有氣質的黑蠶絲熔火服無一不是展現了他的英姿。
“鞋呢?不會沒有鞋吧?!痹嗟馈?p> 謝飛鳳還未回神,雙目癡迷地自喃著:“好、好帥?!?p> 黃飛龍本還在呆滯中,然而聽到謝飛鳳在說別的男人帥氣時,自己如同喝了醋一般異常難受:“飛鳳,你……”
“我問你有沒有鞋,你在那兒傻站著干嘛?”袁亦道。
黃飛龍看著一臉癡迷的謝飛鳳焉聲道:“有,在這里?!?p> 袁亦接過盒子,里頭一雙黑鞋正與自己一身衣服相符。
將發(fā)帶收了起來,穿好鞋,袁亦道:“走吧,去吃飯?!?p> 謝飛鳳緩緩回過神來,道路兩旁異花眾多,艷麗奪目,但袁亦對此些事物一向不感興趣。然而一陣微風拂來,其中隱隱伴著一道異香,袁亦覺得這香氣是有些熟悉,雖想不起是何人何物,但袁亦心中卻有壓迫,不是力量之間的差距壓迫,是一種無以言語的古怪壓迫。
跟著兩人來到了無蠻宗的用食間,然而放在袁亦面前的食物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美味絕倫、令人垂延。
“清粥……淡飯?!”袁亦緊皺眉頭,表情萬分痛苦,“這偌大的什么什么宗竟沒有塊肉!”
謝飛鳳一邊狼吞虎咽著,一邊問道:“你不是很餓嗎?干嘛不吃?”
“吃‘驚’飽了,你們,好胃口!”袁亦道。
謝飛鳳已吃完,袁亦還一口未動。
“能吃上飯就不錯了?!秉S飛龍也放下了碗筷,“一年我們都不一定有一回肉吃?!?p> “我還不知道外面的城鎮(zhèn)和人是什么樣兒呢?!敝x飛鳳臉上掛滿了期望與憧憬,黃飛龍也是如此。
袁亦淡笑道:“外面的物很美,事很多,人都長著差不多的外表?!?p> “可我聽宗主說外面有很多可怕的東西,什么邪物、妖物和魔物?!秉S飛龍道。
“看你說的,那些東西真有那么厲害,我們從小到怎么從來沒見過?!敝x飛鳳道,“我看這就是宗主為了不讓我們私自下山才說來騙人的?!?p> “從沒見過?”袁亦略微詫異地道,“你們在這里從未見過兇物?”
“是啊。”黃飛龍道,“怎么了?什么又是兇物?”
“沒、沒什么,好奇而已。”
邪物、妖物、魔物統(tǒng)稱為兇物。
袁亦嘴上雖說沒什么,但此事早已在心中引起了重視。世間各地,三大兇物無處不在,可為何此地卻沒有半點兇物的氣息。
對于董軻的實力袁亦自然清楚,但想靠一己之力便將一界地域的兇物消滅得毫無蹤跡,這絲毫不可能!
可此地到底有何奇特?袁亦覺得有必要將其弄個水落石出,因為這也許對自己多年來的目的有幫助。
在董軻與溫昌前往尋袁亦的路上。
“他為什么來你這兒,而不是回他的魔族或‘萬里林山’?”
“他沒說,我也沒問?!倍V道,“無論他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因,畢竟我跟他并不是什么深交老友?!?p> “你對他而言當然比不過他那三個師兄姐了,可他對你的意義好像很重大呢?!睖夭?。
董軻沒有說話,自己所說的是真話,而溫昌所言的也全然不假。
袁亦與董軻的相遇對他而言也許是命運的邂逅,但于董軻而言便是自己的點路圣人。
溫昌那妖艷的大眼睛眨了眨,道:“不過你說的也對,你跟他不是深交,我才是跟他有過深交的人。”
“那是深深交手,不是交情?!?p> “我才不管,反正我就是和他深交了,他也和我深交了?!?p> 袁亦跟著謝飛鳳、黃飛龍兩來到了一片較為廣闊的地面上。如同一片院子,其上有著兩顆極大的古樹,但其風景卻不是一個院子所能比的。
前、左、右方位皆可將大蠻山的景貌一覽眼中,而其下便是濃霧不散的深淵。
腳底雖是深淵,但這也絲毫沒能阻擋謝飛鳳與黃飛龍兩人對外界的向往,兩人扶著石欄直直望著山的盡頭。
袁亦此時感到那股異香愈發(fā)濃郁,相伴的壓迫也隨之增加,袁亦的眉目愈發(fā)緊皺。
“袁亦?!敝x飛鳳道。
“什么事?”袁亦道。
“沒事就不能叫你呀?!敝x飛鳳道,“長得這么帥,跟你說句話怎么啦?!?p> 袁亦含笑道:“知道英男榜嗎?”
“是什么?”謝飛鳳好奇地問道。
黃飛龍也有些興趣地湊了過來。
“那是聚齊這世間所有俊男的排榜?!痹嘤|了觸左額上的幾撮發(fā)道,“想當初我可是名列第三的俊男子,可如今在此看來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了?!?p> 兩人嘴角抽了抽,齊聲道:“夸你兩句,還吹上了?!?p> “吹牛雖然有一套,但是袁亦你還真是蠻帥的?!敝x飛鳳道。
“這我當然知道。”袁亦道,“等下,什么叫‘蠻’帥的?”
黃飛龍心頭一痛,道:“飛鳳,你不會……”
“不會什么呀。”謝飛鳳一把抱住黃飛龍的手臂,“我說他長得帥,有沒說喜歡他。”
“真的?”黃飛龍欣喜問道。
“是呀?!敝x飛鳳笑道,“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你呀,笨?!?p> 袁亦此刻終于明白了兩人之間原來并不是純粹的友誼,而是愛情。
袁亦笑道:“原來你們是一對?!?p> 黃飛龍略微羞澀,謝飛鳳白了袁亦一眼,仿佛在取笑這頭頂單身狗與大燈泡的袁亦。
袁亦將目光投向了遠處,雖然自己對這些景色并不感興趣,但總好過看著兩人秀恩愛好得多。
謝飛鳳看著袁亦的赤色雙瞳,似乎有了興趣,走到袁亦前問道:“你這眼睛不會當真是偷看女子的身子而變紅的吧?”
“你說呢?”袁亦反問道。
“那肯定便是了,看你這副血色色狼眼?!敝x飛鳳道,“不過也倒有一番韻味?!?p> “帥嗎?”袁亦道。
謝飛鳳眉頭顫了顫,真想提劍便捅他幾十個窟窿。
袁亦又道:“其實我這赤色眼眸有一個名字?!?p> “又吹?!敝x飛鳳道,“你要是再自戀當心我這劍可不長眼?!?p> “赤魂瞳?!痹嗟氐?。
“赤魂瞳?”兩人詫異。
“此乃君王之瞳,我乃當年魔君?!?p> “魔君?”兩人同口道。
………………
“哈哈哈哈哈。”謝飛鳳捧腹大笑道,“你還成魔了,還魔君,哈哈哈,你倒叫個魔物給我看看呀哈哈哈哈哈?!?p> 黃飛龍也在一旁忍俊不禁:“別開玩笑了,袁亦?!?p> 竟然被人懷疑自己的能力,袁亦心中著實不爽,但有件事他必須澄清一下:“魔族是魔族,是人。而魔物是魔物,不是人是兇物?!?p> 謝飛鳳還在大笑,可突然發(fā)覺空氣中有些什么異樣,眼神忽然變得察覺起來:“什么味?好特別,好香啊?!?p> 一旁的兩人也有所察覺,周圍的空氣中突然變得異常,似女子身上的氣味,袁亦眉頭顫了顫,心道:“不會是那家伙來了吧?!?p> “小美男?!币坏腊肽邪肱穆曇魪纳砗髠鱽?,溫昌與董軻站在了后方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