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秦穆在蕭鼎房中翻找鬼靈王時,蕭鼎便在一個角落之中。
蕭鼎一直暗暗偷視著秦穆,自己前往古蠻兇地之中。想要親眼目睹袁亦的死法,但卻沒想到這鬼靈王竟沒能殺了這袁亦。
袁亦不死在蕭鼎的意料之外,這鬼靈王殺不了傅伯蕭鼎當然知道,畢竟傅伯的實力與自己不相上下。
“混賬袁亦,可別高興得太早,我必會讓你和你最親的師傅死在萬里林山中的?!笔挾χ淞R道。
此時藍漩帶著袁亦已然與傅伯回到了住處。
袁亦已然是極度疲憊的狀態(tài),不得不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而傅伯也獨自走出了院中并囑咐天晨三人不能去打擾袁亦。
尤其是星蒙。
當然,星蒙一見到藍漩此時紫翼妖虎的形狀,自然不會對袁亦感興趣,而是興趣沖沖地跑去跟藍漩打鬧起來。
傅伯回來了,夜子央忍了半天的酒蟲早已耐不住了。
夜子央與天晨兩人將今早傅伯剛釀出的風聞留倒了些許出來,兩人細細品嘗著。
萬里林山中一個從云疊嶂的山峰之頂上,傅伯便在此處。
山頂之上豎著一塊巨大的古怪巨石,一道道紅色弧形中紅光若隱若現(xiàn)。
這石乃是“應怨石”。
這山便是萬里林山中的應怨山峰,而這應怨石也是世間唯一一塊。
傅伯眉頭緊皺地走向了那應怨石,這應怨石沒發(fā)出反應便好,但凡有了些許反應便預示著這世間又要迎來一場浩劫。
一場巨大的兇物浩劫!
兇物每過數(shù)載,或數(shù)十載、數(shù)百載便會對人類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襲擊,每有一次都將使人類付出慘痛的代價。
傅伯微微嘆了口氣,沒想到十余年前的浩劫剛過,這又要來了。
此時一道虹影飛來,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傅伯一旁,雙眼看著應怨石,是傅洪。
“時間過得很快,看來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备岛榈?。
“沒錯?!备挡粗岛?,眼神略有怪異,“你還要像上次那般放手不管?”
傅洪淡淡道:“不是不管,是無能為力?!?p> “你……”傅伯微怒道,“你還是這副樣子,這第一仙門之主的位置你做得安穩(wěn)嗎?”
“我只求問心無愧,我所做的一些都是為了萬里林山?!备岛榈?。
“你做什么都是為了萬里林山,你可想過天下的百姓?”傅伯道。
“大哥,你可別忘了當年父親是怎么死的,難道你要讓我再幫助那些逼死父親的人嗎?”傅洪道。
傅伯猶豫了,不是在猶豫幫不幫世間百姓,而是不知怎樣面對自己已經(jīng)死去的父親。
當年萬里林山山主,也就是傅伯與傅洪兩兄弟的父親。
他一心為著天下黎明百姓,傾盡所有之為護天下人安全。然而因為一場百年難見巨大兇物浩劫,沒能將四座城的百姓救出。
他心有愧疚,那次并不是他沒前去相救。而是那次被兇物圍攻的城共有五座,而其中一座乃是自己的妻兒與兩個幼小的孩兒所在。
待擊退兇物時,那四座城已然是滿城死尸。
由此遭到百姓唾罵,百門相逼,于天下眾人百家之前吻劍。
“父親不該為那些自私的人,他就能夠伴著我們了?!备岛榈馈?p> “這么多年,你還是懷恨?!备挡?。
“難道我不應該懷恨嗎?”傅洪道,“百家大會就在眼前了,你做好你的事。”
傅洪一躍,一道虹影揚長而去。
百家大會,這是每五年仙門百家共同舉行的會議。
百家大會之前,萬里林山必須要提前到所定的地方打理一些,因為這便是第一仙門的責任。
在傅洪眼中,這也是唯一的責任。
過了幾日,袁亦已然恢復,看來鬼靈王到底還是個棘手的家伙,使得袁亦竟然氣虛了些日子。
傅伯將百家大會一事通通給袁亦四人告知了,四人也跟著傅伯來到百家大會所要舉行的地點。
晉中山。
那是一個巨大的山,袁亦等人御劍從山腳至山頂之上的偌大建筑之內(nèi)都已是虛力狀態(tài)。
可想而知,真正到了那日,百千之人要從山間沿著石梯一道徒步是何等的艱辛。
袁亦等人此次的任務便是檢查這晉中山之內(nèi)可有毀壞之物,其次便是提前將各仙門的住宿之地給安排妥當。
袁亦覺得很無聊,自己竟然要給別人打掃房間???
這對袁亦來說簡直就是開玩笑,自己當然不會做這些事。
袁亦讓藍漩跟著星蒙代替自己和他們一同處理這兒的繁瑣之事。
而他便在這偌大的晉中山中走動起來。
四處環(huán)顧著這房屋建筑與這晉中山之上的景色,不知走了多久,袁亦來到了一處陡坡之上。
其下便是萬丈的深淵,氣霧不散,矮松散落,極為秀麗。
如同仙境一般,偶有鳥鳴傳來,更是讓人感到陣陣愜意。
袁亦再次搖走之間,忽然一個陌生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袁亦眼中。
不禁使袁亦詫異起來,這晉中山上竟還有人居?。?p> 袁亦饒有趣味地來到那人身旁:“喂,你住在這?”
那人正在喝酒,坐在閑庭之內(nèi)。
一副閑云野鶴的樣子,但雙眸之中卻透著一股銳氣。
身形之間也相伴著一道莫名的氣質(zhì),一身黑色勁裝,二十五六歲之樣。
“有什么事嗎?”那人說道,硬朗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豪氣。
袁亦就喜歡結(jié)交這中豪氣萬丈的人,笑道:“沒事,就是想向你討點酒喝。”
那人笑了笑,隨手將自己一旁的酒壇丟向袁亦。
袁亦接過酒后,打開聞了聞。微微一喜,沒想到這種地方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好酒。
袁亦喝了口酒,道:“你一個人住在這?不無聊?”
“無聊,但是我想做的事沒人愿陪我,更無人敢陪我?!蹦侨苏f道。
“哦,是嗎?你到說說看,要是我感興趣的話,說不定我會陪你也不一定。”袁亦道。
那人笑著搖了搖頭,“你懂什么?!?p> “你都不說,我又怎么會懂?我也有想做的事,但也沒人陪我?!痹嗟?。
“嗯?什么?”那人好奇地道。
袁亦略有深意地笑了笑:“你懂什么?!?p> 那人放聲豪氣地笑了笑,并沒有因袁亦戲弄自己而感到憤怒。
“一個人很寂寞吧?!痹嗟?。
那人淡笑道:“我并不怕寂寞,但我怕自己這一生就這么白白走這一遭了?!?p> “怎么說?”袁亦道。
“你知道嗎?這晉中山從前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是一個最美的地方。”那人說道,雙眼之中浮出了些許古怪的神色。
“現(xiàn)在不是也很漂亮嗎?在我看來,這地方比那萬里林山好多了?!痹嗟?。
“不,這以前有很多的人。很多友好善良的人,其中也有我的家人?!蹦侨说馈?p> “那他們?nèi)四??現(xiàn)在怎么只剩下你一個?”袁亦問道。
“都死了?!?p> “死……了?!?p> “對,都被兇物給害死了,當初的許家只剩下我一個了?!蹦侨说?。
許家,這是當年是一個略強的仙門。這晉中山便是許家的地盤,當年一場兇物浩劫中,許毅滅于一旦。
“不好意思?!痹嗟?。
“沒關(guān)系,我還要謝謝你?!蹦侨说?。
“謝我?”袁亦不解地問道。
“這地方每五年會有百家仙門到此,但沒有一個人能愿意聽我說話,謝謝你能聽我把話說完?!蹦侨说?。
袁亦苦澀地笑了笑:“我和你都一樣,都是被兇物所害得家破人亡?!?p> “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那人道。
“讓它過去?”袁亦微微嘆了口氣,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世間沒有仙門和兇物會有多好。人們不會仰望和指望高高在上的仙門,也不會懼怕兇殘的兇物?!?p> 此時那人看袁亦的目光竟便了起來,變得怪異而又有些欣賞,欣賞之中又有些向往。
“你……”
“怎么?”
“沒事?!蹦侨苏玖似饋?,起步走去。
但沒過幾步,那人又轉(zhuǎn)過身來,道:“我叫許毅,如果有什么事能夠幫到你的,盡管來找我?!?p> 袁亦笑了笑,一口氣便將壇中的酒喝了個精光。
袁亦能感覺得出,這人很有意思。
夜晚,袁亦等人回到了萬里林山中。
夜子央等三人早已累壞了,早早地便休息去了。
傅伯拿出了兩壇風聞留,與袁亦做到了石桌上。
“你這臭小子,讓你干活就知道跑?!备挡馈?p> “嘿嘿,傅伯,我已經(jīng)不是臭小子了?!痹嗟?。
“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备挡馈?p> 袁亦喝了口酒,笑道:“瞧你說的,對了傅伯,有件事我想問你?!?p> “什么?”傅伯道。
“這什么大會,舉辦的目的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消滅兇物嗎?”袁亦道。
傅伯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道:“以前是,但現(xiàn)在……”
當初,百家大會舉行的目的便是要仙門百家共同商討如何更有效地對付兇物,即使無法將其盡數(shù)消滅也要盡力將兇物所帶來的傷亡降到最小。
而數(shù)百年后,這百家大會便漸漸衍變成了各個仙門之間彰顯自己實力的大會,完全顛覆了百家大會的性質(zhì)。
傅伯喝了口酒,這世事變化,誰又能掌控呢?
袁亦挑著眉道:“傅伯,你說一個人如果強大到無敵的境界,能不能將這世間的兇物都滅了?”
傅伯思索半晌后道:“不知道,先不說能不能做到天下第一,就算是能,這兇物乃是怨氣所化成,誰能將這天下的怨氣給消滅?”傅伯道。
“怨氣就是來自一些勢力之上,如果讓天底下的所有勢力都消失,讓這世上的人都是平等的,那還會有怨嗎?”袁亦道。
“這……”傅伯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袁亦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一個朦朧的目的,然而他卻不知道,這將后會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