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宵夜
初晴:“對了阿逸,你說,我們找到的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還有那些殺手到底是誰派的?是誰想一定要至于我死地呢?還有,那封信又是怎么到我阿娘手里的?”
墨凌逸:“你一下子問這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個?”
初晴:“這難道不是同一個問題嗎?”
墨凌逸:“可能是吧,事情也許并不像孫客表面上說得那么簡單?!?p> 初晴:“你是懷疑孫客在撒謊?”
墨凌逸:“那倒不至于,我坐在那里,他也不敢。只是劍影今天說,我們離開以后,他們發(fā)現(xiàn)有第三波人在暗處,說不定,巴穆勇都不知道,他被別人拿來當擋箭牌了?!?p> 初晴:“青煙傳給蕭景行的密報里,提到寧陽長公主是因為今天孫客說的事情嗎?”
墨凌逸:“嗯,我找人查證過了,幾乎是一致的?!?p> 初晴:“我就說嘛,我和寧陽長公主無怨無仇,也從來沒有見過面,她也沒有針對我的理由?!?p> 墨凌逸:“嗯,別想那么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p> 他們剛靠近雪后初晴門口,十六就一臉討好的迎著初晴湊了過來。
初晴笑著斥責十六說道:“哎呀,十六,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你是只狼,不是只貓,請你搞搞清楚你的身份好嗎?整天撒嬌跟誰學的?”
十六不管,繼續(xù)討好。
初晴:“好了好了,找時間帶你出去玩,今天一天在府里悶壞了吧?!?p> 十六是跟著自己在雪嶺長大的,性子自然也是野的,今天自己出去玩了一天,把它丟家里,也難怪它要不顧狼的面子,靠撒嬌來給自己贏得出去撒野的機會了。
聽說初晴說要帶自己出去玩,十六立刻丟下兩個人,興高采烈地跑去找地方睡覺了。
初晴看著墨凌逸哭笑不得:“阿逸,你看看,這十六換臉速度也太快了吧?!?p> 墨凌逸也抿唇一笑,攜初晴入內(nèi)。
將軍府,佛堂內(nèi),格外安靜和空曠的空間,讓木魚聲更加清晰。
寧陽長公主獨跪于佛堂里,閉目默念著佛經(jīng),一只手拔弄著佛珠,一只手敲擊著木魚。
劉嬤嬤從外面進來,腳步很輕,生怕驚擾了寧陽長公主。
劉嬤嬤是看著寧陽長公主長大的嬤嬤,無兒無女,早已把寧陽長公主視為自己的親女兒,對寧陽長公主很是疼愛。雖然年歲不小了,但身子骨還是很硬朗的,便一直跟在寧陽長公主身邊,算是寧陽長公主最貼心的人了。
劉嬤嬤走到寧陽長公主身邊,便站著,不言不語,等著長公主把這一段經(jīng)文誦完。
約莫過了半刻鐘,寧陽長公主放下手里的木魚,站起身來,劉嬤嬤忙去扶。
寧陽長公主:“有什么事嗎?劉嬤嬤?!?p> 劉嬤嬤回答道:“剛才逸王府送來拜帖,逸王說想來拜會您?!?p> 寧陽長公主淡淡一笑:“這么多侄兒中,也就逸王最念著我,時不時還往我這兒跑跑?!?p> 劉嬤嬤也笑了,回道:“公主您心里什么都明白,又何必這樣挖苦自己?”
寧陽長公主:“也是,他哪里是來看我的呀。說起來,逸王這孩子倒也是個重感情的人,當年那位初晴姑娘消失了得有十多年了吧,他還經(jīng)常過來看看,只因為那位姑娘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
劉嬤嬤:“老奴也是沒有想到,這逸王能念著那位姑娘那么久。如果沒有出那檔子事兒,許能成就一段佳話呢?!?p> 寧陽長公主:“造化弄人,他要來便讓他來吧?!?p> 劉嬤嬤:“好,那老奴就讓管家按照之前一樣安排?!?p> 寧陽長公主:“嗯。少將軍在做什么?”
劉嬤嬤:“少將軍今天早早地從校場回來了,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里?!?p> 寧陽長公主:“找人備些宵夜,我們?nèi)タ纯窗?。?p> 劉嬤嬤聽到這句話,樂開了花,開心地說道:“老奴這就去準備?!?p> 長公主一直對少將軍格外嚴苛,母子倆關系總是尷尷尬尬?,F(xiàn)在長公主能主動去看望少將軍,自然是極好的。
慕容憶正在書房里看書,聽到推門聲,頭也不抬地說道:“都出去吧,不要打擾我?!?p> 劉嬤嬤端著宵夜的托盤,眉開眼笑地接話道:“少將軍,是公主來看您了。”
慕容憶猛然抬頭,果然看到自家母親站在劉嬤嬤身后,一時之間,又高興,又緊張。又想到母親經(jīng)常告誡自己,要注意身份和儀態(tài),從書桌后面繞出來,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地對著寧陽長公主行禮。
慕容憶:“母親安好?!?p> 寧陽長公主在慕容憶面前總是一副嚴母的形象,不茍言笑,此刻面對慕容憶的行禮,也只是淡淡的回一句:“嗯?!?p> 劉嬤嬤見狀,忙把盛著宵夜的托盤放在慕容憶面前:“少將軍,這是公主特意給您準備的,您快趁熱吃,吃完再看。”
慕容憶微微抿著的嘴角顯示出此刻他愉快的心情,又端正地對著寧陽長公主說道:“多謝母親?!?p> 寧陽長公主:“嗯。聽說,你今天早早地從校場回來了,課業(yè)如何?”
慕容憶回答道:“教導師父說今日完成得不錯,便讓我提前結束了訓練。”
寧陽長公主:“你要知道,你是將軍府的少將軍,對自己的要求須高須嚴,萬不可一點進步就志得意滿?!?p> 慕容憶:“是,孩兒謹記?!?p> 寧陽長公主:“如此便好,我乏了,先回去了?!?p> 慕容憶聽到寧陽長公主要走,快速地出口喊道:“母親?!?p> 寧陽長公主:“何事?”
慕容憶遲疑了片刻,眼神慢慢黯了下來,對著寧陽長公主做拜別禮:“孩兒恭送母親?!?p> 寧陽長公主:“嗯,劉嬤嬤我們走吧。”
劉嬤嬤:“公主,這......”
寧陽長公主:“我乏了?!?p> 劉嬤嬤深深嘆了口氣,無奈地回答道:“是?!?p> 剛才少將軍明明有話要說,公主不可能看不出來,但兩個人終究是一個人不說,另一個人不問。哎,這層窗戶紙喲。
慕容憶看著寧陽長公主離去,把托盤端在自己面前,味同嚼蠟地咽下。
母親,孩兒想讓您與我一同用膳。
慕容憶應該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么一句簡單的心里話,他用了很長的時間和很大的勇氣也沒有學會。而等他真正可以隨心所欲地講出來的時候,對面該坐著的母親卻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