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血引
在初晴和何無度不懈努力地使喚下,墨凌逸,劍影,慕容憶,墨和安,莫知禮,魏君博,林輕言,林崖,還有林城的幾位將軍都快成半個醫(yī)師了,整天遨游于醫(yī)藥的海洋里。就連一向翩翩風(fēng)度,不染纖塵的高潔名士蕭景行,也被迫下凡,給士兵包扎傷口時,搞得滿手血污,跟他的形象很不符合,稚童一個勁兒地詢問,‘公子,你還好吧?’
人人都身心俱疲,也樂在其中。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墨和安第一次見到初晴的場面相當(dāng)精彩。
彼時的初晴失去了部分記憶,也失去了在人前帶面紗的習(xí)慣。墨凌逸渾不在意,也不提醒。讓初晴正大光明的出現(xiàn)在九公主這些熟人面前。
那是墨和安第一次知道落芳菲和初晴是同一個人,想起自己在南都城外振振有詞地為初晴辯護(hù),讓落芳菲離開她的三哥哥,墨和安真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自己愚蠢的行為,再次印證了一句話,沖動是魔鬼,搞不清楚狀況的沖動就是魔鬼中的魔鬼……
所以當(dāng)時墨和安結(jié)結(jié)巴巴問初晴:“你,你,你,你是誰?”
初晴莫名其妙:“我是我啊,我有那么嚇人嗎?這孩子怎么話都不會說了?”
九公主墨和安:“你到底是初晴,還是落芳菲?”
初晴努力思考了一下,好多人對她的稱呼不一樣,饒有興趣地問道:“我為什么不能有兩個名字呢?那你是跟初晴有仇還是跟落芳菲有仇?。繐Q句話說,你是希望我是初晴還是落芳菲???”
九公主墨和安:“我,我……”
九公主糾結(jié)了,這該怎么回答,自己一開始是希望初晴姐姐回來的,可是她真回來了,自己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了。釋放善意?不存在的,我九公主何曾對別人服軟過,哼。繼續(xù)以前的相處模式,都老大不小了,也太幼稚了吧……
九公主突然意識到,如果一直把她當(dāng)成落芳菲也挺好的……
初晴:“你這孩子,沒事吧?我最近忘記了很多事情,有恩怨要解決的話,等我想起來再說吧?!?p> 九公主墨和安半信半疑地重復(fù):“忘記?你失憶了?”
初晴:“也是也不是吧,反正就不記得了?!?p> 九公主墨和安:“那,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初晴:“你不是九公主嗎?”
九公主墨和安:“那為什么你記得我?”
初晴:“阿逸可不希望我忘記他了,你怎么巴不得我不記得你?”
九公主墨和安:“我……我們能一樣嗎?”
初晴:“也對,其實我不太能記得你,但有一些熟悉,他們不都是稱呼你九公主嗎?”
不記得了,暫時就沒那么多尷尬了……
九公主墨和安呵呵一笑:“對,我是九公主。”
初晴:“嗯,我知道了,不需要專門行個禮了吧。”
九公主墨和安:“不用了不用了,你忙,我去看看凌飛?!?p> 初晴不明所以地看著落荒而逃的九公主,無所謂的聳聳肩。
何叔表情嚴(yán)肅地端著東西向初晴走來,初晴趕緊迎上。
初晴:“何叔,你怎么過來了?大舅舅呢?”
何叔:“家主命我來送他研制的解藥?!?p> 初晴:“是嗜血蠱的解藥嗎?大舅舅研制出來了?”
何叔:“是的,小姐。”
初晴:“太好了,果然這藥毒術(shù)啊,無人能出大舅舅之右。”
初晴從何叔手里接過解藥,每一樣都細(xì)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默默記在心里。唯有小瓷瓶里的一味藥,她怎么也辨認(rèn)不出來。
初晴:“何叔,這味是什么?”
何叔神情閃過一瞬間的難過,立刻被他隱藏了下去。
何叔:“這是家主新煉制的藥引,專門解這次的嗜血蠱的?!?p> 初晴:“哦,是什么?”
何叔:“這,我也不知。小姐,還是快試藥吧?!?p> 初晴:“好,等以后我自己問大舅舅?!?p> 何叔苦澀地笑了笑,沒有說話,生怕初晴看出什么,又趕緊說道:“好?!?p> 伴隨著嗜血蠱的解藥一次次被何叔從術(shù)家送來林氏馬場,中蠱之人逐漸康復(fù),林城也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機(jī)。
當(dāng)初晴等人再次踏入術(shù)家之時,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一種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挽帳高懸,氣氛沉靜。
何無度和初晴率先沖進(jìn)大堂,此刻的大堂已經(jīng)成為了靈堂。術(shù)家之人分列兩旁,何叔跪在最中間,他的前面,是一口還沒封蓋的棺材。
何無度的心瞬間沉到谷底,雙腳像是被定住一般再難挪動半分。何叔摸了一把老臉,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走到何無度和初晴身邊,語氣平靜地說道:“少主,小姐,去看看家主吧,送送他?!?p> 何無度:“我,我阿爹,怎么會……”何無度聲音顫抖,后面的話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來。
初晴步履沉重的走到棺材前吊唁,剛剛找回的舅舅怎么突然就不在了。何濟(jì)堂面容消瘦了許多,沒有一絲絲血色,當(dāng)初晴看到何濟(jì)堂脖頸側(cè)面的血痕時,頹然跌坐在地。墨凌逸眼疾手快地接住,才沒有讓她摔的很慘。
在大家悲痛的目光中,初晴吐出兩個字:“血引?!?p> 何無度猛然轉(zhuǎn)頭看向何叔,何叔無聲地點點頭。
林輕言小心翼翼地問何無度:“血引,那是什么?”
何無度眼睛死死地盯著靜靜躺著的何濟(jì)堂,眼眶紅紅的,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何叔又轉(zhuǎn)身跪在靈堂前,一邊添紙錢,一邊說道:“家主說他年輕時,醉心于毒術(shù)研究,錯過了很多,重活一次,也一心都是復(fù)仇,差點傷害了少主和小姐。他怕以后見到夫人和茹小姐,被他們責(zé)怪,他曾經(jīng)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哥哥。還好,老天又給他一次機(jī)會做一位好父親,一位好舅舅。我們從趙義洋那里拿到了嗜血蠱的成分,家主用自身做藥引,研制了解藥。家主說這樣,他就敢去見夫人和茹小姐了。”
靈堂里靜悄悄的,何叔的聲音平靜無波,緩緩擴(kuò)散在四周。
剛剛說完,何叔就口吐鮮血,一頭栽倒下去。
“何叔!”
“何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