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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繁華一世殤

第一章 驚鴻一面

一世繁華一世殤 松花酒 4412 2019-10-14 23:58:01

  挽月閣內(nèi),琴聲不絕如縷,余音裊裊......

  挽月閣向來以琴藝聞名天下,挽月閣內(nèi)有眾多聞名天下的琴師,來此聽琴品茶的人絡(luò)繹不絕,只是今日人卻格外的多,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今天天色也十分明媚,似乎在為這場大事做準(zhǔn)備。天空一直晴好,附近一帶的山巒、房屋和園林,都浸沉在無風(fēng)的恬靜中,浸沉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藍的陰影里,一切都那么美好、潔凈。萬里無云的淡藍天空,穹頂似地籠罩著大地,成千成萬閃爍的光點,發(fā)亮的晶體,在天空中飄舞嬉戲。

  往常人們都安安靜靜地在閣樓里聽琴品茶,今日卻格外躁動,人群里似乎還有吵鬧的聲音:“清歡姑娘什么時候才出來呀?我們都等了好久了?!比巳豪锺R上就有了附和之聲,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琴音都蓋了過去。

  殊不知在閣樓內(nèi)的一間房間里,一女子正坐在琴旁緩緩地擦拭著琴弦,動作優(yōu)雅從容,不緊不慢,與外面的一片喧然之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旁邊有名女子似乎是那名女子的侍女,卻滿臉著急的樣子,急切道:“小姐,你怎么還在擦琴啊,外面那些人都恨不得要沖進來了!”

  那女子連頭都沒抬,只是淡淡道:“急什么?不是還有人沒來嗎?”

  侍女聽了這話一愣,詢問道:“小姐,你說的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從暗處出來的隱衛(wèi)打斷:“小姐,西寧太子來了?!?p>  那女子聽了這話才停下了擦琴的動作,站了起來,緩緩道:“素心,更衣吧,貴客來了,咱們要好好迎接了。挽月,你去下面查看下情況,一有動靜隨時通知我?!?p>  那名叫素心的侍女立即上前:“諾,奴婢先下去準(zhǔn)備了?!迸狱c點頭,那名隱衛(wèi)也領(lǐng)命下去了。

  ......

  不多時,那女子已經(jīng)打扮妥當(dāng),一襲白衣清麗出塵,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烏黑秀麗的長發(fā)只是隨意挽起,增添了幾分隨意、慵懶的氣息,配上她的淡妝,更顯得清麗出塵,似遺世而獨立的仙人,最后戴上面紗,增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仿佛與人間隔離,讓人無法掌控。她邁著優(yōu)雅從容的步伐緩緩走下樓梯,看著這從容的步伐,不知道實情的人一定想不到這位清歡姑娘其實根本就看不見!

  待她來到樓下之時,樓下的人突然停止了吵鬧,眾人屏氣凝神,共同迎接著她的到來。她信步走到臺上,優(yōu)雅清冽的聲線緩緩響起:“不好意思各位,讓各位久等是清歡的不是,清歡愿為各位獻上一曲,以表歉意。”

  “總是聽琴難免沒有意思?!比巳褐型蝗幻俺霾缓椭C的聲音。眾人沿著聲音望去,只見那人一身紫衣,俊美絕倫,臉如鐫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泥,但眼里不注意表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蔑視。一頭黝黑茂密的頭發(fā),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頎長的桃花眼,布滿了多情的色彩,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候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顏?;蠲撁摰木褪且粋€妖孽模樣,雖說一襲紫衣,卻絲毫不顯女氣,反而顯得更加雍容華貴,手執(zhí)一把玉骨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盡顯風(fēng)流。從這儀態(tài)上看來,此人非富即貴,定是身份顯赫之人。

  此時消失了許久的挽月突然上臺在清歡的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后便退下。清歡從容依舊,聲線依然優(yōu)雅清列,不緊不慢道:“不知公子有何高見?“

  那男子聽后風(fēng)流一笑,搖了搖手里的扇子,道:“高見倒談不上,只不過聽曲子聽膩了,想換個新花樣罷了,本公子一時半會也沒什么主意,姑娘可還有什么拿手的才藝?“

  素心在一旁耐不住了,怒道:“你把我家姑娘當(dāng)什么了?我家姑娘可不是供人取樂的。”

  “素心,休得無禮!”清歡出言呵斥,素心知道自己不該多嘴,頓時不說話了,清歡接著又淡淡道:“老是聽曲也卻是無趣,在下除了琴藝也確實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不過,只有在下一人撫琴,難免無趣,不知公子可否配合在下?lián)Q個新花樣呢?”

  “想必是姑娘心中已經(jīng)有了好主意吧?本公子定當(dāng)配合姑娘?!蹦悄凶右彩撬?,說完這話后立即來到了臺上,搖了搖扇子,沖清歡風(fēng)流一笑。

  “那就請公子和在下一同到后臺準(zhǔn)備吧,也請各位稍等片刻?!鼻鍤g不緊不慢道,從容地緩緩走向后臺,那名男子也十分自覺地跟上。

  挽月閣有個規(guī)矩,每月初七清歡姑娘都會登臺撫琴,慕名而來的人絡(luò)繹不絕,只因“清歡一曲天下一絕”。但是誰都沒有真正見過這位清歡姑娘,因為她撫琴時常以面紗掩面,且身邊跟著護衛(wèi),無人敢冒犯。也沒人知道她的來歷,但她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高貴。更沒人知道她和這挽月閣到底有著什么關(guān)系,有人猜測她是挽月閣背后的少東家,但也只是猜測。人們只知道每月她會定時來撫琴,所以每月初七挽月閣里的人格外的多。

  后臺,那男子一到后臺就變得格外放肆,用折扇輕輕挑起清歡的下巴,極其風(fēng)流地道:“姑娘希望在下怎么配合呀?”

  清歡一把揮開扇子,那冷若冰霜的面容終于微微有了點顏色,似乎微微有些怒意,但卻也沒發(fā)作,冷冷道:“我想了個劇本,類似于唱戲的劇本,公子配合我演就行了?!?p>  “好說好說,那姑娘怎么感謝在下呢?”那男子又妖孽地笑了笑,風(fēng)流至極。

  “是你說要配合我的,我可沒拜托你?!鼻鍤g不緊不慢地道。

  那男子聽后笑了笑便沒做聲,似乎是默認(rèn)了,清歡緩緩道:“挽月,素心,你們和這位公子一起準(zhǔn)備一下,稍后上臺表演?!蓖煸潞退匦漠?dāng)即領(lǐng)命:“奴婢遵旨?!?p>  那男子似乎有點意外,驚訝道:“怎么?姑娘不和在下一起演?”

  清歡聽了這話,難得露出了笑容,笑道:“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要演啊,你好好配合挽月和素心吧,我先去擦拭下我的琴。”說完她就往里走了幾步,坐在琴旁,開始十分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琴弦。

  那男子一時氣結(jié),竟不知說什么好,最后認(rèn)命地和挽月、素心認(rèn)真地準(zhǔn)備演出……

  終于表演開始了,只見一白衣男子與一白衣女子出現(xiàn)在臺上,二人手牽著手,似乎是在街上漫步,忽然好似下起了雨,二人忙去屋檐下躲雨,女子似乎沒站穩(wěn),不小心撞入男子懷中,二人深情對望,一時心頭悸動。男子后來不知從哪弄了把傘,撐著傘把女子擁入懷中,在女子耳邊耳語了幾句,女子一陣臉紅,他們在笑鬧中遠離了眾人的視線。隨著他們的表演,后臺響起一陣悠揚的琴聲,又聽一陣動人的女聲傳來:“那年長街春意正濃,策馬同游,煙雨如夢,檐下躲雨望進一雙深邃眼瞳,宛如華山夾著細(xì)雪的微風(fēng),雨絲微涼,風(fēng)吹過暗香朦朧,一時心頭悸動,似你溫柔劍鋒,過處翩若驚鴻。是否情字寫來都空洞,一筆一劃斟酌著奉送,但愿卑微換個笑容或淪為平庸,而你撐傘擁我入懷中,一字一句誓言多深重,你眼中有柔情千種,如脈脈春風(fēng),冰雪也消融……‘’

  場景突然變換,同樣伴隨著琴聲與歌聲,只是這次的聲音有一絲絲的哀婉與傷感:“后來誰家喜宴重逢,佳人在側(cè),燭影搖紅,燈火繾綣映照一雙如畫顏容,宛如豆蔻枝頭溫柔的舊夢,對面不識,恍然間思緒翻涌,望你白衣如舊,神色幾分冰凍,誰知我心惶恐。也許我應(yīng)該趁醉裝瘋,借你懷抱留一抹唇紅,再將舊事輕歌慢誦,任旁人驚動,可我只能假笑扮從容,側(cè)耳聽那些情深意重,不去看你熟悉臉孔,只默默飲酒,多無動于衷……”不過這好像是大喜的場景,前面的一男一女又出現(xiàn)了,只是這次多了一個人,男子手牽著另一個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的女子,他們緩緩走入高堂,那名白衣女子黯然神傷的坐在門口,失魂落魄,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她緩緩走入婚宴的酒桌,一人獨自飲酒,笑容苦澀,而那男子缺至始至終也沒有再看她一眼。女子喝了幾杯酒,就失魂落魄地走了,一個人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沒有歸途,只身一人,孤苦伶仃……

  突然,燭火熄滅,一陣哀婉凄涼的女聲再次傳來:“若你早與他人兩心同,何苦惹我錯付了情衷,難道看我失魂落魄,你竟然心動。所幸經(jīng)年漂浮紅塵中,這顆心已是千瘡百孔,怎懼你以薄情為刃,添一道傷口,又不會痛。不如將往事埋在風(fēng)中,以長劍為碑以霜雪為冢,此生若是在相逢,求一個善終。孤身打馬南屏舊橋邊過,恰逢山雨來時霧蒙蒙,想起那年傘下輕擁,就像躺在橋索之上做了一場夢,夢醒后跌落粉身碎骨,無影亦無蹤……”

  一曲作罷,聲音也停止了,室內(nèi)的燭火再一次燃了起來,在場的觀眾還處于極大的震撼之中,不知是誰帶頭鼓掌的,現(xiàn)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清歡姑娘琴藝一絕這是大家都知道也公認(rèn)的事實,沒想到除了琴藝之外,清歡姑娘的歌聲也如此的動聽,而且這次和這曲,真的可以感嘆一句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了!清歡姑娘這才藝和才情,果真不負(fù)天下雙姝之一的名號!

  清歡緩緩走上臺,臺下的掌聲才漸漸淡去,她緩緩道:“感謝各位的捧場,在下臨時編了個小故事,供大家欣賞,在下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清歡在眾人失望及哀怨的目光中緩緩離開。

  臺下眾人達成此行的目的,一飽了眼福,也都各自離開了,剛剛還熱鬧不止的挽月閣瞬間變得冷清了……

  清歡緩步向閣樓的內(nèi)室走去,突然有一人攔住了她的去路,竟是剛剛配合她表演的公子,可是她看不見,卻也不緊不慢地問:“不知閣下攔住在下的去路所為何事?”

  那名男子搖了搖他手中的扇子,風(fēng)流一笑道:“你說有什么事呢?攝政公主!”

  清歡聽到這話后,臉色一變,但因帶著面紗看不出來任何異樣,還是不急不緩地道:“西寧太子,別來無恙?!?p>  這名男子就是西寧太子———蘇墨染,西寧有名的紈绔子弟。而這名女子化名清歡,經(jīng)營著挽月閣,實則是東離的攝政公主———君卿若,東離開國以來第一位攝政公主,只是這位公主因幾年前的一場政變雙目失明……

  “西寧太子初來我國作客,怎么只來了這挽月閣,怎么不去拜會皇兄呢?”君卿若冷冽地道。

  蘇墨染溫和一笑道:“孤這不是急著想見公主嘛,不如公主和孤一起去拜會貴國皇帝陛下?”

  君卿若也溫和笑道,只是笑容依舊很冷:“本宮在挽月閣這邊還有些事要忙,太子殿下不如先行一步,本宮隨后就來?!闭f完她就打算越過蘇墨染上樓,誰知蘇墨染趁她不注意伸出折扇輕輕一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開了她的面紗,她的如畫般的容顏徹底的展現(xiàn)在了蘇墨染面前,白衣出塵,秀麗的臉上配上淡淡的妝容更襯托了她冷艷的氣質(zhì),就連見過無數(shù)美女的蘇墨染也還是被眼前女子的容貌震住了,果然是東離第一美女,名不虛傳!

  就在蘇墨染發(fā)愣的時候,君卿若取出腰間的軟鞭,一揮鞭,“啪”地一聲,一鞭重重地打在了蘇墨染的腰間,蘇墨染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躲避迎面而來的第二鞭、第三鞭……他風(fēng)流一笑,揮了揮扇子,反手抓住了君卿若的鞭子,又露出了他那招牌似的妖孽笑容,笑道:“公主如此美貌,怎么下手如此狠毒”。

  君卿若不想理他,繼續(xù)發(fā)力想把鞭子搶回來,奈何力氣抵不過蘇墨染,二人僵持不下,君卿若這才開口,怒道:“放手!”可是沒想到君卿若這一開口蘇墨染真的放手了,君卿若用盡全力在搶鞭子,一時沒有收回來,又由于她站在臺階上,身體止不住地向后倒去,她正努力想辦法穩(wěn)住,突然間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蘇墨染在她身后接住了她,她穩(wěn)住后,一把推開蘇墨染便繼續(xù)往樓上走去。

  蘇墨染懷中一空,有點小失落,但也不惱,笑道:“怎么連句謝謝也沒有啊?”但他心下卻詫異不已,久聞攝政公主深居宮中,只是徒有虛名,實則無半點實權(quán),就是一個掛名的公主,竟有如此高超的武藝!她在看不見的情況下?lián)]鞭也是招招致命!君皓自己身邊養(yǎng)了個這么大個危險竟還每天肆意瀟灑,真是愚蠢至極,他在心里冷笑不已。

  然而君卿若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冷冷道:“多事!”

  蘇墨染望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漸漸遠去,不禁邪肆一笑,便轉(zhuǎn)身出了挽月閣,向皇宮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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