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林深,我看他傻乎乎的,不能是奸細(xì)吧?!?p> 見穆連欽總是防賊似的盯著林深,急著趕路先一步出發(fā)了,也不忘找人繼續(xù)偷偷盯著林深,穆連欽的至交好友兼隨行軍醫(yī)趙恒讓車夫快幾步跟上了穆連欽。
穆連欽日常嫌棄趙恒:“我看你才傻乎乎的呢。”
“嘿,你又取笑我,”趙恒索性從車窗探出頭來,“說說唄,你怎么看出來的?”
“出現(xiàn)的太巧合,膽子又大,再看他說話時的表情動作,即使不是奸細(xì),也肯定沒說實話?!蹦逻B欽一五一十地分析道。
趙恒貌似委委屈屈地撇撇嘴:“觀察得很仔細(xì)嘛······”
穆連欽無語地白了一眼趙恒:“快鉆回你的車子吧,別裝了,你又不是大姑娘,撅嘴辣眼睛。”
趙恒噗嗤笑出聲:“你上次不是說喜歡這樣的來著,男人的話??!”
穆連欽面無表情:“你是大姑娘?”
“我不是大姑娘,我是你大哥哥~”
趙恒語氣欠揍,不等穆連欽瞪過來,趕緊溜回馬車。隨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露出個頭:“你要不到馬車?yán)镒粫?,騎馬多累啊?!?p> “馬車少點重量還能走快點。等到前邊我再坐車。”
······
林深早上醒來,為了拖時間還特地睡了個回籠覺,果然,起床后發(fā)現(xiàn)將軍一行人已經(jīng)離開了。
收拾好東西,在關(guān)內(nèi)隨意逛了逛,準(zhǔn)備了一些易保存的干糧和水,才繼續(xù)出發(fā)。
距離目的地越近,乞丐和流民也就越來越多。林深的裝扮有些惹人眼球了,于是換上了一套粗布外衣。什么玉簪帽子也換做了不起眼的那種。
流民太多,有心接濟(jì),但畢竟帶的錢有限,若是被人盯上就更麻煩了。
偏偏怕什么就來什么。
行至偏僻的小山坡,林深就被一排人截住了。目測二十幾個吧。
領(lǐng)頭的還有點結(jié)巴,不知是緊張了還是天生的:“此、此、樹······”
林深翹翹嘴角:“此樹是你栽,此路是你開?是不是若從此路過,還得留下買路財啊?”
林深耳力不錯,隱約聽見領(lǐng)頭旁邊一個小瘦子對著領(lǐng)頭的耳語:“大哥,他這么說還挺順口的,要不,我們改成這個詞兒吧!”
領(lǐng)頭的氣道:“少廢話!此、此處、是、是、、、、、、”
小瘦子接道:“我大哥說了!此處是我大哥的地盤,識相的話就趕緊交出你所有值錢的東西,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林深輕輕打了個呵欠,一路上太無聊都走困了??纯催@群人,老的少的、高的矮的,無一不是破衣爛衫,虛張聲勢的樣子,一看就是流民臨時湊起來的草寇。
林深毫不在意地跳下馬車,掀開簾子:“你們看吧,我窮得很,就只有換下來沒洗的臟衣服和一點糧食,想要的話拿去好了。”
如此配合的樣子,讓這些打劫的草寇面面相覷,將信將疑地走過去查看。
林深被貌似機(jī)靈的小瘦子看著,立在一旁。沒忍住又打了個呵欠。
看守的小瘦子急了:“你老實點!你現(xiàn)在是被打劫呢!哪有你這個樣子的!”
林深擦擦打呵欠滲/出的淚水,點頭嗯嗯地回復(fù)了一下。
小瘦子見她如此配合,也有點拿她沒辦法。打量了一番,伸手就要向林深脖子抓去:“你脖子上掛的什么,給我看看!”
林深的錢財都換成了銀票貼身藏著,脖子上是陸行知送的玉佩,林深穿了個繩子掛在脖子上戴著,就怕放在別處弄丟了。
此時被人惦記,林深自然是不肯,捏住小瘦子的手腕,任憑他怎樣掙扎都紋絲不動:“缺衣少糧,就從馬車?yán)镒约喝ツ?,若是得寸進(jìn)尺,休怪我不客氣!”
小瘦子見此,得知林深是塊鐵板,還算有點小聰明的他,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邊一群人翻翻找找完畢,見值錢的物件還真沒幾個,罵罵咧咧地牽著馬車就要走。
林深上前攔?。骸澳銈円蝗喝寺洳轂榭?,也許是形勢所迫,但劫富濟(jì)貧也有個限度,馬車總該給我留下。”
小瘦子回到隊伍里,因為有了靠山,繼續(xù)耀武揚(yáng)威:“打劫就是打劫,留你一命就不錯了!”
林深覺得自己還真是太天真了,居然還以為他們拿了東西就會走,忘記了馬車這一回事。
“要么留下馬車,帶著東西走;要么就從哪來滾哪去,免得我手重傷了你們?!?p> 狼群黑熊都不怕,還怕這幾個小毛賊?
小瘦子回頭大聲道:“大哥!這小子手勁極大,我們一起上!”
見一群人將林深圍住,躍躍欲試將要沖過來,林深也不慌,一個閃身就沖了出去,動作迅速地在每個人身后推了一下,就一個個像下鍋的餃子一樣,普通普通摔成一堆。
一群人完全沒看清動作,但也知道此人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幾個崴腳或者胳膊脫臼的,原本的“哎呦哎呦”換成小聲哼哼了,互相對視一下,蔫蔫地站起身來:“這位英雄,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得罪了,嘿嘿。”
林深懶得再理他們,上了馬車,呵斥一聲:“滾開。”
一場小風(fēng)波,但也耽誤了許多時間,林深也不那么困了,繼續(xù)趕路。
駕著馬車駛離剛才的小山頭,后邊偷偷跟著的穆連欽的士兵刷刷記上幾筆,趕緊跟上。
“此樹是我栽!此路、”小瘦子還沒說完就被一巴掌把拉到一旁。
“去你的!”士兵瞪著眼罵道。
那士兵剛看完好戲冒出頭來,就被剛才的逗比山賊截住,連臺詞都照搬的林深隨口打趣的段子。
解決了一伙山賊,士兵趕緊騎馬跟了上去。
······
穆連欽終于趕到遼邊時,是陸行知接的,那位陸大人似乎根本不在意穆連欽這一號人物,穎安的密件已經(jīng)傳過來了,陸大人早就知道上邊是什么意思了。
“許久不見,穆將軍受苦了?!标懶兄騺砭粗啬逻B欽,對于他之前被降職也是可惜了好一陣。
穆連欽為人直來直去,看不上同流合污的小人做派,雖然陸行知更圓滑一些,從不鋒芒外露,但他從未參與朝堂派別之爭,所作所為坦坦蕩蕩,也足夠讓穆連欽心生好感。
“還好。陸大人在這個邊遠(yuǎn)之地才真是辛苦?!?p> 陸行知將他領(lǐng)進(jìn)帳內(nèi)。
見穆連欽臉頰上一條青紫色的傷痕,剛剛結(jié)痂還未完全愈合:“你臉頰這傷可上過藥了?”
“無礙,原本中了點du,本來都快好了,結(jié)果后來路上又碰上不長眼的,才又這樣了。”
穆連欽想起這件事就窩火,一波一波流寇擾得他心煩,這才忍不住親自出手教訓(xùn),結(jié)果傷口愈合時間又延長,被趙恒好一通埋怨。
陸行知聞言便要招呼人去尋軍醫(yī):“那可不得了,找軍醫(yī)看看吧。”
穆連欽制止住他:“暫且放心,我?guī)Я塑娽t(yī),已經(jīng)看過了,沒事?!?p> 陸行知想到近來的局勢:“傷你的人恐怕早有預(yù)謀?!?p> “無非就是想在遼邊解決掉我罷了,”穆連欽不屑道,“我征戰(zhàn)沙場這么多年,什么陣勢沒見過!”
陸行知提醒過了,就不再多嘴,暗中警醒著也就是了。
互相寒暄了一番,就開始去談?wù)铝?,陸行知將近期的情況仔仔細(xì)細(xì)告知于他。
“如此說來,遼邊的事果真是有人故意放水了?!蹦逻B欽不悅,但還是壓低了聲音顧全大局。
陸行知點點頭:“如今我手里有姓胡的把柄,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闭f著,指著沙盤,“你看現(xiàn)在這局勢,遼邊小打小鬧而已,恐怕厲害的還在后面。”
穆連欽明白陸行知的顧慮:“聲東擊西造反逼宮。但圣上也早有打算,我們大可不必?fù)?dān)心。”
“你上次降職······”陸行知本就懷疑皇帝故意為之。
穆連欽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扯開話題:“遼邊的事不急,蠻夷我還真不放在眼里。主要是搜集到證據(jù),弄清楚到底是哪一國的勢力在暗中搗鬼?!?p> 陸行知如今得知內(nèi)部消息,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
“說起來,在路上遇到一個少年,行為詭異,可能是奸細(xì),需要多多留心。”穆連欽想起路上碰到的林深。
陸行知有些好奇了:“哦?長的什么樣?”
聽穆連欽道清了始末,陸行知哭笑不得:“你說那人叫林深?他哪來的妹妹啊,騙你的吧!”
“你認(rèn)識?”
陸行知點點頭:“回鄉(xiāng)探親認(rèn)識的,軍中的車輪還是他改制的呢。我跟你說,他這個人啊,想法很多,又有才華,性格吧,也很有趣······”
陸行知提起林深,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還越說越興奮,跟剛才精明的樣子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穆連欽眼神怪異地看向陸行知:“既然他沒有妹妹,那是過來找誰的?”
陸行知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臉微微紅。
呦呵?什么情況?穆連欽也不知該不該打擾他,不過,既然正事談完了,就簡單告別,先回到自己帳篷里歇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