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見面
大學之初,各種社團組織招新和軍訓是兩件大的活動,各個社團和學生會的攤位圍著宿舍和食堂的一條路線上鱗次櫛比,各種各樣的宣傳橫幅讓人目不暇接。
今天周六,又是社團招新,軍訓放了半天的假,308宿舍三人穿著軍訓服從攤位間穿過。
軍訓剛開始,葉牧北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弄來的病歷證明,什么先天性心臟病啊,低血糖啊,從病歷證明上,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是一個病入膏肓,行將就木的人。
然后他就理所當然的不用參加軍訓了。
他不僅沒參加軍訓,在其他人參加軍訓的時候,他也不在學校,宿舍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只有晚上查寢的時候才會回來。每次回來都會帶不少高檔的料理給宿舍其他三人。
畢竟他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趙重歌三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趙重歌和學長打聽了一下關(guān)于姬信的一些事情,了解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三的姬信曾經(jīng)剛進入大學的時候加入過岐黃志愿者協(xié)會,還做過協(xié)會的會長。
趙重歌便想著加入這個社團方便和他接觸。讓趙重歌沒想到的是,這個社團的受歡迎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社團攤位前聚集了幾十個人,等著拿申請表。
這群人里,有一大半是女生,大部分都是和趙重歌的想法差不多,奔著姬信去的。
李敢當和秦池對社團了解的不多,跟著趙重歌一起在攤位前排隊領(lǐng)表。
李敢當還加了籃球協(xié)會和武術(shù)協(xié)會,秦池則加了一個學生會的學習部。都是跟著興趣選擇的。
三人最后都領(lǐng)了表,填寫后交上去。等待通知面試。
就在三人都弄好準備去吃飯的時候,趙重歌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是胡芳芳打來的,應(yīng)該是來還衣服的。
胡芳芳已經(jīng)在學校門口等著他,趙重歌跟另外兩人打了一聲招呼就去學校門口與胡芳芳會面。
到了門口,一直盯著大門等著的胡芳芳沖著趙重歌揮手。
兩人剛一見面,胡芳芳就對趙重歌埋怨道:“我說土豪,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你的衣服那么貴,要不是我舍友懂衣服,我差點就把你衣服洗壞了。哎呀,給你清洗這件衣服,花了我整整一個月的飯錢?!?p> 趙重歌有些尷尬的回道:“一件衣服,不用那么在意,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我請你吃飯補償一下吧?!?p> 胡芳芳把裝衣服的袋子遞給趙重歌,說道:“必須請我吃飯啊,本來想著請你吃飯的,但是你是土豪,我就不班門弄斧了,我也被你這件衣服弄窮了,我就不客氣啦!”
兩人在一個稍微有點檔次的南方菜的餐廳里吃了一頓飯。
趙重歌當然不會把胡芳芳沒錢吃飯的話當真,畢竟能坐得起頭等艙的人,也不會差錢。
席間,作為身在異地的同鄉(xiāng)的兩個人,有很多的共同話題,兩人還約定寒假的時候一起坐飛機回去。
趙重歌能感覺到,胡芳芳只是單純的把他當做朋友,并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愫,兩人甚至都沒有聊到關(guān)于男女朋友的事情,這讓趙重歌也相處的很自在。
一直聊到下午,兩人才分開各自回校。
為期兩周的軍訓接近尾聲,通過面試的三個人成功的加入到了岐黃志愿者協(xié)會。
一直很低調(diào)的趙重歌在軍訓期間也沒有突出的表現(xiàn),唯一讓他也很無奈的是,經(jīng)過兩個星期的軍訓,別的學生的皮膚都曬的焦黑,哪怕愛惜皮膚的女生也都黑了不少,只有他皮膚依舊白皙嫩滑。
因為在大學里,同學間的接觸不是很多,趙重歌把原來的洋蔥頭和黑框眼鏡都換了,剪了一個寸頭。
換了形象的趙重歌和舍友一起出去,回頭率明顯變高了,但是大家都是擦肩而過,并沒有沒有引起太多關(guān)注。
況且在學校里,還有姬信這個最耀眼的存在,這讓大家的審美觀提高了許多,很容易接受趙重歌的存在。
軍訓結(jié)束后,學校的課業(yè)和各種活動接踵而來。不過最引起趙重歌和其他學生關(guān)注的是校園十佳歌手大賽。
原因很簡單,姬信也參加了這次活動。
看著貼在體育館門口的宣傳海報,趙重歌有些費解。
作為一個修者,為什么姬信的行為會如此高調(diào),目前為止,他身上的光環(huán)已經(jīng)很多了,在學校他就像一顆太陽,每個人都知道他。
提起B(yǎng)J中醫(yī)藥大學,別人可能不知道校長的是誰,但肯定都知道姬信是誰。
他的這種異常高調(diào)的行為讓趙重歌更加好奇,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比賽那天,出于受關(guān)注的熱烈程度考慮,活動場地從體育館搬到了露天的操場上。
但是現(xiàn)場的情況依舊超出眾人地意料之外,整個操場烏泱泱的一片都是人,這里面幾乎都是沖著姬信來的。而且其中有一半校外的混進來的人。
出于安全考慮,學校不得不請警方介入維護治安,一場歌手比賽變成了一場演唱會。
出于策劃考慮。姬信排在最后一個壓軸登場,大家也都知道,下面的觀眾大都是沖著姬信來的。
選手休息席上,幾位比賽選手有些緊張的坐在座位上,一方面是因為比賽的氛圍,另一方面,姬信就坐在旁邊。
姬信嘴角微微上揚,面色從容的坐在一旁,給人一種自信卻不張揚的感覺。
和趙重歌那種略帶柔美的俊俏不同,姬信外貌偏向英俊,尤其是一雙眼睛,閃著光芒。
此時他一身黑色的騎士禮服裝扮,就是所有少女們心中的王子形象。
趙重歌沒有入場,而是站在了操場一側(cè)的路邊遠遠地觀望著,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和面對面看沒什么區(qū)別。
趙重歌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用神識掃視了一下姬信。
趙重歌的神識里,姬信的身體表面附著一層金光,阻隔了他的探查。
只有短短地一瞬間,坐在選手席的姬信就立刻察覺到了,而且趙重歌瞬間就有種被鎖定的感覺。
姬信感覺自己被人探查,眉頭微微一皺,目光瞬間順著神識鎖定的位置看過去。
同時,他腰間掛著的一串白色毛發(fā)攢成的獸尾狀的裝飾品無風微動。
趙重歌的眼前突然一陣白色霧氣繚繞,一個身材曼妙,身著白色古裝的絕美女子從霧氣中走出來,絕美女子面帶媚色,微笑著邊走邊說道:“公子怎么如此無理,對我家主人肆意探查?這可是很不禮貌地行為哦!”
趙重歌對這大變活人的一幕驚住了,又被當面責問,趕忙道歉道:“真是抱歉,我對姬信學長仰慕已久,一時沒忍住,只是想確認一下姬信學長是否跟我一樣是個修者,并無惡意?!?p> 趙重歌如實說道。
絕色女子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趙重歌,表情疑惑的說道:“看你沒有撒謊,可是你修為不低,難道不知道隨意探查別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嗎?還有你的信物呢?”
“信物?什么信物?”趙重歌疑惑地問道。
絕色美女聞言說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能自己看了!”
說著,手上做了一個拈花的手訣,朝著趙重歌點了一下,趙重歌的神識里,一道白色的靈氣朝他飛了過來。
趙重歌不知如何應(yīng)對,本能的運起靈力去阻擋。只是那道靈氣沒有絲毫阻隔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趙重歌身上亮起了一層金光,金光里有梵文佛法經(jīng)義飄動。
絕色女子見狀,失聲說道:“金剛咒?”
趙重歌看著周身流轉(zhuǎn)的金光漸漸消去,也有些疑惑,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而且自我感覺也沒有任何異樣。
就在趙重歌正要詢問什么是金剛咒時,姬信不知何時已經(jīng)演唱完,走了過來。
他依舊面帶笑意地說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學校的同學?”
趙重歌看向姬信,回道:“我叫趙重歌,今天的新生,剛才真是對不起?!?p> 姬信聞言,恍然說道:“你就是趙重歌,怪不得你身上會有小和尚的金剛咒?!?p> 趙重歌驚訝地問道:“學長你認識我?還有,小和尚是誰?”
姬信笑著說道:“看來他沒跟你說過他的佛號?!?p> 姬信揮了揮手,一道霧氣憑空出現(xiàn),霧氣滾動間,一個身影在霧氣里慢慢地清晰起來,正是趙重歌的師傅,非也小和尚。
“師傅!你認識我?guī)煾担俊壁w重歌激動地問道。
“當然認識,不然我怎么會知道你的存在?”姬信說道。
一旁的絕色女子輕哼了一聲,說道:“怪不得你身上有那個小光頭的金剛咒,原來是他的徒弟?!?p> 姬信搖了搖頭,說道:“月姬,不要胡鬧,既然是誤會,你先回去吧?!?p> “不要!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我要再玩一會兒!”月姬雙手叉腰,任性地說道。
姬信沒有管她,對趙重歌介紹道:“這個是我的侍魂,月姬?!?p> 趙重歌疑惑道:“什么是侍魂?”
“這小光頭,怎么什么都沒跟你說?真是一個不合格的師傅,本姑娘的本體是九尾天狐,這是本姑娘的一縷陽魂,侍奉在主人身邊保護主人,這就是侍魂,懂了嗎?小光頭的笨徒弟!”月姬帶著小脾氣說道。
姬信笑著說道:“你別介意,她和小和尚以前有些小過節(jié),但是她沒有惡意?!?p> 趙重歌搖了搖頭,說道:“沒關(guān)系,對了,我?guī)煾惮F(xiàn)在還好嗎?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姬信回答道:“我也出來很久了,不過我出來前,他一直在忙些事情,到處走動,我也不太清楚他現(xiàn)在在哪里。”
趙重歌聞言有些失落,說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師傅?!?p> “會見到的,等他忙完了,我可以幫你跟他說一下?!奔虐参康馈?p> 姬信接著說道:“我看你已經(jīng)到了練氣期,小和尚也沒跟你講過在這世間行走的規(guī)則,等你有時間,我差人給你講解一下,之后就不會再鬧出這種誤會了?!?p> “練氣期?行走的規(guī)則?難道在社會上有很多我們這樣的修者嗎?”趙重歌驚訝道。
“當然了,不過也沒有很多,畢竟現(xiàn)在天地間環(huán)境不好了,沒那么容易修煉到練氣期?!奔耪f道。
“敢問姬信學長,你現(xiàn)在是什么境界?”趙重歌問道。
“我現(xiàn)在是剛剛煉神期,比你高一個境界。”姬信回答道。
“那兩個境界有什么區(qū)別?”趙重歌接著問道。
“練氣期,就是感知靈氣,開辟氣府,也就是佛家的悟空無相,然后將靈氣修煉到氣足后,就要將靈氣用神識進行精煉,使之凝練質(zhì)變,由氣化液,由液化實,稱之為煉神,又叫神煉。再往后就是煉神反虛,你現(xiàn)在多知無益,以后再告訴你。”
趙重歌默默記在心里,現(xiàn)在他對修煉一途才算剛剛知道一點皮毛。
姬信與趙重歌寒暄幾句后,又回到比賽現(xiàn)場。月姬也化作一縷煙氣回歸到姬信身上的飾品上。
趙重歌發(fā)現(xiàn)三人在交談過程中,從身邊路過的行人好像在刻意的躲避他們所在的區(qū)域,而且無視他們的存在。
這讓趙重歌不由得沉思其中的神通。
選手休息席上的眾人沒人察覺姬信的離開,也沒有察覺他又回來了,好像原本作為焦點人物的姬信忽然變成了眾人忽視的存在。
姬信坐在座位上靜思,神識里與月姬交談。
“主人,你怎么對這個毛頭小子如此上心?不就是小光頭的一個徒弟嗎?”月姬不解地問道。
“不,他不僅僅是小和尚的徒弟那么簡單,他身上還有圣女的血脈?!奔耪f道。
“圣女?就是那個失蹤了近一百年的圣女?不對啊,從來沒聽過圣女能有血脈的存在,他身上明顯沒有血咒的存在?!痹录Ц硬唤獾貑柕?。
“如圣女那般冰雪聰明的人,應(yīng)該是找到了解決血咒的方法。”姬信說道。
“那是不是圣女還活著?小和尚豈不是撒謊了?”月姬有些興奮地說道。
“小和尚作為出家之人,不可能撒謊,況且圣女的本命魂器的凋零做不得偽,圣女肯定已經(jīng)謝世了,而且上面已經(jīng)在尋找新的圣女人選了?!奔耪f道。
“為什么小光頭不把他帶到圣域去,他母親作為圣女,他也沒有血咒的束縛,在圣域應(yīng)該也是有圣位的吧?怎么都比他在俗世里這樣渾渾噩噩的好啊?!痹录дf道。
“可能是圣女的意愿吧,不想讓他單調(diào)地活著。”姬信平靜地說道。
但是他臉上一種復(fù)雜的情緒一閃而逝,似乎他的內(nèi)心沒有他表面那樣平靜。
“活著不好嗎?反正我就覺得挺好了,我都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了,還沒活夠呢,就算讓我再活幾千年我也不會想不開去尋短見的?!痹录б桓辈焕斫獾恼Z氣說道。
“你可以游戲人間,胡作非為,有九條命可以揮霍,但是圣女身負神職,行為謹慎,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天妖可以比的?”姬信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聲音嚴厲地說道。
月姬似乎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到主人生氣了,便沉寂下來,不再說話。
同為神職,圣女的想法他有幾分感同身受,長生是大部分人追求的目標,但是能有幾人想過,真正長生后,這個世界是多么枯燥。
這就是所謂的圍城吧。
天藍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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