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仆人
凝血神爪作為陳近南的成名絕技,在江湖中名頭響亮。
特別是這些尸體身上留下的五個鮮紅的手指印,監(jiān)斬官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天地會的陳總舵主。
恐怕楚銘自己也不會想到,這一次出手竟然讓陳近南背了鍋,而且還引起了官府的重視。
兩個時辰過后,楚銘調(diào)息完畢,窗外的動靜也小了許多,大街之上的官兵全都消失不見。
殺人之后,楚銘的心緒一直顯得極為煩躁,雖然他所殺之人都是市井惡徒,但是依然對他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沖擊。
都說那些江湖豪俠動則拔劍相向,快意恩仇,當(dāng)真是瀟灑無比。
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楚銘才發(fā)現(xiàn)一切并非那么簡單。
平定了心境,楚銘拿出包袱中的銀票向著樓下走去,相比這張銀票,還是兌換成現(xiàn)銀比較方便。
剛剛來到樓梯間的時候,楚銘便見到了兩個官差與店小二正在柜臺處交談。
難不成店小二背著自己向官府告了密?
驚疑之下,楚銘翻身下去,悄悄地來到幾人側(cè)后方的木梯背后。
“小二,這兩天你們這里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其中的一個官差將手中的撲刀壓在柜臺上,隨口問道。
“異常情況?”店小二隨即陷入了沉思一般,想了半天才慢慢搖了搖頭。
“沒有最好,如果有什么不對,你一定要及時向我們匯報,聽說這次還有不少獎金呢!”另一名官差見到小二的動作,也沒有多想,畢竟他們也只是例行公事。
隨后幾人聊了幾句,兩個官差要了兩壺酒就直接離開了客棧,掌柜的不僅連酒錢都沒要,還微笑著將兩位爺送了出門。
見到店小二并沒有出賣自己,楚銘微微一笑,走出了客棧。
花了一天時間,楚銘在洛陽內(nèi)游玩采購了一圈之后,才回到了客棧。
當(dāng)天深夜,店小二來到了楚銘屋內(nèi),直接跪在了楚銘面前...
三日過后,洛陽城一處旗官的府邸深夜起了大火,足足燒了半夜才停息。
而此時洛陽城外,通往南方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疾馳而行。
馬車之內(nèi),楚銘正在端坐養(yǎng)傷,馬夫正是之前客棧的店小二武大。
說起來這店小二也是一個可憐人,店小二本名姓吳,叫吳達(dá),吳家本是洛陽城的書香門第,甚至還有祖上曾在前朝為官。
由于祖上的余蔭,吳家在洛陽城郊的田產(chǎn)頗豐,也算得上是一方豪紳。
自從清兵入關(guān)過后,八旗兵到處圈占漢人的土地,從最開始圈占無主之地到后來強(qiáng)行霸占,使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吳家,正是圈地運動的犧牲品。
吳達(dá)以終身為仆為代價,換取了楚銘替他報仇,讓楚銘殺了當(dāng)時侵占他家田產(chǎn)的八旗軍關(guān)官。
當(dāng)夜,楚銘為了保護(hù)吳達(dá),在那位旗官以及手下圍攻下還是受了傷,只不過楚銘的龍象般若功威力橫絕,最后硬是拼了一口氣將所有人打成重傷。
吳達(dá)則是帶著滿腔的恨意,平生第一次拿起屠刀,為父母親人報了仇。
隨即兩人隨手放了一把大火,乘著夜色駕著事先準(zhǔn)備好的馬車揚長而去。
這一次,楚銘傷得不輕,自然也沒有時間顧及那位旗官家中的財產(chǎn),倒是吳達(dá)隨手抓下了一對翡翠玉馬,讓主仆二人身家豐厚了不少。
馬車一路南下,直到一個多月過后,兩人才抵達(dá)揚州城。
這一路上,楚銘的傷勢逐漸痊愈,臉色逐漸恢復(fù)了紅潤,相比剛剛下山之時,雙眼之中多了一抹煞氣。
吳達(dá)大仇得報,人變得開朗了許多,膽子也大了不少,只是在楚銘面前還是顯得十分拘謹(jǐn),客氣異常。
再加上一路之上,楚銘將龍象般若功的第一層相授,體格倒是變得健壯了不少。
“公子,我們?nèi)ツ睦锫淠_?”馬車駛進(jìn)城內(nèi),吳達(dá)在車簾處恭聲問道。
“麗春院!”楚銘想也不想,直接說出了一個讓吳達(dá)吃驚的名字。
在洛陽城的客棧做了六年的伙計,吳達(dá)自然明白這種名字意味著什么,只是作為下人的他只是稍微一愣之后,便駕著馬車在城內(nèi)尋找起來。
馬車在揚州城內(nèi)行駛了不久,便來到了麗春院的門前。
“公子,到了!”
“哎喲,我是說今天早上總有喜鵲在門前不停地叫,原來是有貴客臨門??!”
吳達(dá)的剛剛說完,便有一名風(fēng)姿綽約的老鴇扭動著身子走上前,說了一大堆恭維的話。
“你留在這里,我進(jìn)去有點事?!背憦鸟R車中走出來,對著吳達(dá)吩咐道。
“是,公子!”對于楚銘的吩咐,吳達(dá)自然沒有多話,恭敬地回道。
隨著老鴇一起進(jìn)入麗春院內(nèi),楚銘直接點名叫了韋春花,便不再多言。
老鴇見到楚銘年紀(jì)尚輕,可做派卻十分老道,好似熟客一般大大方方樣子,讓她一時間拿捏不準(zhǔn)楚銘的來路。
麗春院作為揚州城最大的風(fēng)月場所,整個院子都裝飾得十分氣派,只是由于年代甚久的緣故,腳下的地磚已經(jīng)有了裂痕。
來到二樓的春花小閣,老鴇讓下人叫了韋春花,隨便讓人拿了一些小吃和水酒陳列在桌上。
見到楚銘隨手給她一定十兩的紋銀,老鴇笑顏如花地離開了。
韋春花到來之時,年老色衰的模樣著實讓楚銘沒有料到,年近四十的她只能算是姿色平平。
或許是長期混跡風(fēng)月場所,韋春花的眉梢之間還隱隱地帶著一股嫵媚,讓一旁等待的楚銘覺得怪怪的。
“哎喲,想不到老板您這么年輕,看來我韋春花還是風(fēng)韻不減當(dāng)年吶!”
“小郎官想玩點什么?要不我先給你來一首十八摸?”
韋春花倒是一個自來熟,見到楚銘一點拘束也沒有,談笑嬉鬧竟是隨手拈來。
“停!”楚銘直接伸出手制止了對方繼續(xù)賣弄風(fēng)騷,臉色一肅。
“老板不喜歡開場戲嗎?”
“想不到小郎官年紀(jì)輕輕的,竟然也如此著急,真是看不出來!”
看到楚銘的手勢,韋春花先是一愣,隨后露出了恍然的樣子,臉色有些羞紅。
你害羞個屁?。?p> 楚銘無語至極,不等她繼續(xù),便直接開口說道:“我來找你其實只有一個意思,我想見你的兒子,韋小寶?!?p> “小寶?”韋春花聽到楚銘說起自己的兒子,一下子正經(jīng)了起來。
“你把他叫過來,我和他聊聊!”楚銘的語氣很誠懇,沒有半點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