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什么風把泡兒哥您給凍出來了?”
感覺到泡兒哥的突然出現(xiàn),牧清風將試題放在一邊,好奇地問道。
泡兒哥沒有立馬搭理他,用并未標示出的鼻子仔細地嗅了嗅,代表著眼睛的兩條直線彎成兩座拱橋,下邊的直線變成“v”的樣子,隨后帶著稍顯幾分興奮的聲音從這“鼻涕泡兒”中傳了出來:
“余在此處感應到了冰魄骨的氣息,沒想到汝還有那么幾分運氣。”
聽了泡兒哥的話,牧清風從盤坐中徑直站起,疼痛直接拋在了腦后,一個轉(zhuǎn)身雙腳恢復到正常姿勢,左手不經(jīng)意地順勢劃過嘴唇,眼睛激動的發(fā)出藍光,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這冰魄骨牧清風可是垂涎已久呀,畢竟沒有這冰魄骨就無法正式踏入詭的大門,也就是不能成功進入初起境,這就導致他只能一直當個食材,連菜的資格都沒有,自然連罪界中生存的資格都沒得。
畢竟在牧清風選擇加入曉之后,安逸的生活就已經(jīng)離他而去了,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提升自己的實力都是他首要的選擇之一。
強自身力,盡眼前事,尋夢中景……
“泡兒哥,就是你上次感應到的冰魄骨嗎?”
“非也,那里本打算等汝求……呃,等汝取得一些成績再帶汝去的。”
“嗯??。 ?p> “對頭,先取走這里的吧。小心一些,可能里面有猛獸?!?p> “……”牧清風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在冰魄骨更為緊要,有些細節(jié)可以暫時忽略掉。
看著眼前唯一的路,牧清風三步并作兩步,行如風地奔向前方。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泡兒哥終于忍不住了,氣得泡兒身發(fā)顫道:“汝……汝是如何做到在只有一個彎道的洞里,繞著這個彎來回轉(zhuǎn)圈,而不自知的呀!”
“啥子?”牧清風一臉無辜地疑問道。
“……”泡兒哥覺得一口氣憋在泡兒里,堵得慌,極為不適。
不氣不氣,氣大傷身。泡兒哥盡力地安慰著自己,隨后無奈地牽引出寒霜眼中的能量,一道口訣念出,只見寒霜眼寒光一閃,很快便有一副閃著同樣的光芒的晶瑩手骨飛了過來,飄在牧清風的面前。
“哦吼,泡兒哥有這操作怎么不早用出來,我這不白走了這么長時間了嘛?!蹦燎屣L看著眼前的冰魄骨,沒有急著上手,而是先動起了嘴皮子。
也不知泡兒哥是真的對牧清風氣到無語,還是一番操作后稍感疲憊,畢竟此時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波動,只是靜靜地飄在那里,沉默。
就這樣,仿佛周圍的空氣凝固了幾個呼吸。
“來了!”泡兒哥打破了這段寧靜。
“什么來了?“牧清風有點跟不上節(jié)奏。
“猛……”泡兒哥的話卡住了,若不是條件所限,眼睛絕對是瞪得溜圓。
這時,另一副手骨飄了過來,只是與前一個不同的是,這副手骨上面掛著一只小狐貍。
小狐貍身子嬌小,通體雪白,毛茸茸的尾巴略微翹起,冰晶般的眸子透著一股靈動,嘴巴叼在手骨上,跟著飄了過來。
看到這里,可把牧清風急壞了。
牧清風趕忙上前,準備將小狐貍給取下來。
這馬上可就是自己的骨頭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骨頭叼在人家的嘴里,總覺得哪里不對,不適感沖擊而至。
“不要!”泡兒哥這邊發(fā)現(xiàn)了牧清風的意圖,連忙發(fā)聲準備制止,可惜為時已晚,牧清風已經(jīng)出手了。
泡兒哥剛剛之所以陷入震驚,以其不多不少的閱歷,自然不會是因為小狐貍的美貌,而是因為之前他明明感受到的是一股壓迫力十足的氣息,哪怕是小狐貍出現(xiàn)前的那一瞬間,可隨著它的出現(xiàn),那股壓迫力卻又瞬間不見。
從一剎那的震驚中緩過來后,泡兒哥更加覺得這個小狐貍有很大的威脅,所以發(fā)現(xiàn)了牧清風的舉動后,才會立馬出言阻止。
但,沒來得及……牧清風已經(jīng)狐口奪完食了。
只見嘴中失去冰魄骨的小狐貍,眼睛彎了彎,張開小嘴,一口咬向了牧清風。
泡兒哥很想雙手捂眼,不去看這血腥的畫面,很可惜,他沒有手。
好在,這血腥場面也沒有發(fā)生。
“嗯?”牧清風看著一口叼在自己左手食指上的小狐貍,滿臉的疑惑,“這怕不是有叼手的癖好?”
小狐貍咬在牧清風手指上的力道就像小奶貓似的,完全沒有泡兒哥想象中的血刺呼啦的場面。
就感覺……像在玩耍一樣。
牧清風盤膝而坐,輕輕地放下手,讓小狐貍四腳著地,順帶著撫摸了兩下那柔順的毛發(fā),小狐貍這才松了口。
小狐貍繞著牧清風看了一周,回到牧清風面前,尾巴一裹,趴在了上面,靈動的眼睛微微彎著,安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人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清風倒沒有繼續(xù)關(guān)注小狐貍,因為他自動覺得它是無害的,早日擺脫食材的身份才是第一要事,所以立馬激動地向泡兒哥問起了融合冰魄骨的事。
“泡兒哥,這冰魄骨該咋個融合嘞?這兩塊我都能融合嗎?”
泡兒哥的視線還集中在小狐貍身上,畢竟之前感受到的壓迫感是實打?qū)嵉?,所以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看著小狐貍的表現(xiàn),和壓迫感的消失,讓泡兒哥覺得是不是被牧清風氣壞了身子,產(chǎn)生了誤判。
考慮一番后,泡兒哥決定先讓牧清風先把冰魄骨融合了再說,這小狐貍要是真想搞事情,剛剛就可以和牧清風揮手道別了。
哪怕泡兒哥沒手……
“理論上來講,汝只需調(diào)動寒霜眼內(nèi)的詭氣,將詭氣注入冰魄骨,換骨便會自動進行?!迸輧焊缭捯粢晦D(zhuǎn),繼續(xù)說道,“不過,兩副手骨,汝最好還是不要一起……更換,因為這是第一次理論轉(zhuǎn)實踐,還有很多的不確定性?!?p> 泡兒哥話說到中途,被頂了一下,后半段話實在是沒憋回去,才毫無語調(diào)的禿嚕出來的。
造成泡兒哥失態(tài)的,自然是他最喜歡的有緣人——牧清風。
泡兒哥話說一半,就見他迫不及待地將兩股詭氣分別注入兩副手骨中,愈發(fā)熟練的詭氣操縱,彰顯著他在美年達上的留下的痕跡,他臉上的削微驕傲和泡兒哥臉上的黑線,在那一瞬間形成了絕美的對比。
在泡兒哥剩下的話傳入牧清風耳朵里的時候,他已經(jīng)無法對此作出反應了,因為極痛已至。
只見,牧清風的雙手搭在膝蓋上,兩副手骨指尖向上,垂直于手背,寒光閃爍。
接著,骨頭被一寸寸碾碎的極致疼痛便直沖牧清風的腦海,這突如其來的痛,讓他忍不住渾身顫抖。
奇怪的是,牧清風沒有暈過去,大腦反而異常清醒,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手部的變化,原生手骨一寸寸的變成粉末,冰魄骨逐漸變成合適形狀后緩緩搭下,排出骨粉,替換新骨,疼痛絲毫不讓。
那無法忽略的極痛,與冰魄骨發(fā)出的極寒交相呼應,不停地沖刷著牧清風的神經(jīng)。
這換骨的過程,在頭腦如此清醒的情況下,已經(jīng)不僅是肉體上的折磨了,在精神上更是一種折磨。
但不知為何,從肉體上升到精神折磨的苗頭剛一出現(xiàn),轉(zhuǎn)瞬便消失了。
肉體上的疼痛一直存在,但牧清風的精神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并不是麻木了,或者對疼痛開始適應了的那種感覺,因為牧清風并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減少,只是……可能……并不覺得痛苦?
牧清風現(xiàn)在處于一種很奇怪的狀態(tài),精神上的不適好像是被人分擔走了似的。
…………
待到原生手骨完全化為粉末,徹底被兩副冰魄手骨排出替代,一切才好像平靜了下來。
極致的疼痛不免得激出的一身冷汗,配合著周遭的寒氣,使得牧清風的身上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殼。
小狐貍從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身子,冰魄骨融合時散發(fā)的極寒反而讓它感到格外舒適,眼睛彎彎的弧度更大了幾分,明亮的眸子好似發(fā)著光,而視線也從未離開過牧清風。
裹在冰殼里的牧清風已然將剛剛換骨時的疼痛拋之腦后,換骨完畢意味著脫離食材的領(lǐng)域,一躍成為期待已久的“菜”,自然要好好感受一下這次躍升帶來的變化,而此時大腦所處的狀態(tài),也剛好讓他對自身的情況有著明確的感知。
寒霜眼內(nèi),已不再是一縷一縷稀薄的詭氣,而是相互靠近,演變成一個極其模糊的形狀,似霧一般,依舊緩緩地轉(zhuǎn)動著。
意識沉入雙手——剛替換的冰魄手骨內(nèi),這里面的景象著實讓牧清風吃了一驚。
按照泡兒哥的說法,這詭氣的狀態(tài),由始到極,由霧氣到流水,再到旋渦,是一個漫長的成長過程,每提升一個階段都是質(zhì)的飛躍,是每一個詭的必經(jīng)之路。
而牧清風雙手內(nèi)的詭氣已成旋渦之勢,所有的詭氣朝著一個中心點匯集著,并且圍繞著這個點形成了一個順時針的旋渦。
這種詭氣充足的感覺,讓牧清風覺得自己腦補的攻防兼?zhèn)湓帤馓籽b,至少堅持一個奧特曼時間,應該都是沒得問題的,一瞬間竟有些飄飄然。
就在這時,寒霜眼之中陡然迸射出一股極寒之氣,周圍的墻壁立馬結(ji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就連一直淡定的小狐貍也難免“呲溜”一下躥回了洞的深處。
現(xiàn)場只留下了置身“冰窖”的“冰雕風”,以及觀察著這一切、并非被凍出來的、從眼睛中冒出的“鼻涕泡兒”。
哦!還有散落在冰層下的、新鮮的手骨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