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朱俊陪著方凜在前面繼續(xù)聊點細(xì)節(jié)問題。葉青青和唐冶就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
唐冶:“你也想問我爸那女的怎么樣了吧?!?p> 葉青青:“咳。”
唐冶:“不好意思?!?p> 葉青青:“哦沒……誒???你道什么歉?”
“剛才,”他繃著臉,“我有點失控?!?p> 哦,就是嘴臭懟天懟地懟老爸那會兒。葉青青表示明白:“你不喜歡你爸提起過去吧,要我爸以前有傷疤,我也不喜歡有人上來揭?!?p> “我爸想我聽,但我不想。”
“額?!蹦蔷蜎]辦法了,葉青青總不能勸他說你就做一次你爸的樹洞什么的。
“現(xiàn)在想想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唐冶忽然道,“可能他根本沒當(dāng)回事,就我一個人在那耿耿于懷?!?p> “也……有可能?!?p> “但你說這東西怎么可能不當(dāng)回事?”唐冶道,“我寫懸疑的,永遠(yuǎn)邪不勝正,然而我父親因為殺人被判過刑,像不像是個笑話?”
“并不啊,你爸不是說了,他是無辜的嗎?”
“你去過監(jiān)獄嗎?”
“……沒有。”
唐冶冷笑一聲:“監(jiān)獄里人人都覺得自己是無辜的?!?p> “肖申克的救贖?”葉青青記得這電影里有這一段。
“啊,差不多吧?!彼柭柤纾叭澜缍家粯?,都不覺得自己有罪?!?p> “所以你還是認(rèn)為……”葉青青有些難以啟齒,只能看看方凜的背影。
“我不知道?!碧埔崩淠?,“但我時刻準(zhǔn)備著?!?p> 時刻準(zhǔn)備著……迎接最壞的真相嗎?
葉青青覺得有些難過,唐冶明明那么愛他老爸,處處為他著想,護(hù)著他,可心里卻也小心翼翼的等待著受最大的傷。方凜說自己無辜,而唐冶卻認(rèn)為犯人自詡的無辜并不能當(dāng)真,于是在真正揭開真相之前,他便做好了流血的準(zhǔn)備。
“但不管怎么樣,只要是刑滿釋放,都……”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唐冶的語氣很冷硬,“你要是被害人家屬,什么只要刑滿釋放就行……你這輩子都說不出這樣一句話?!?p> 葉青青閉上嘴,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就是唐冶啊,她心想,有道德潔癖的唐冶。不愿意背負(fù)一絲道德上的譴責(zé),也見不得別人身上一絲道德上的污垢。他把自己擺在了太過光明和正義的一面,非黑即白,即使他愛的父親,也因為有了雜色而被放在了黑暗面,連帶著自己都痛苦糾結(jié)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雖然還想為方凜說兩句話,但怎么想怎么像開脫,對心志堅定的唐冶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便只能強(qiáng)行轉(zhuǎn)個話題,勉強(qiáng)笑道:“不說這個了,你上午跟文藝社的大佬談得怎么樣,能來演嗎?”
“唔,”唐冶愣了一下,有些無奈的看看她,模棱兩可道,“說不上來?!?p> “誒?是哪里談不好嗎?”
“都談不好?!?p> “啊……”那多半涼了,她還是不屈不撓,“時間,價錢,主題?”
“價錢可能是唯一沒問題的了。就是時間要一個禮拜,輾轉(zhuǎn)他們在省內(nèi)的各個網(wǎng)紅書店。還有主題,我們當(dāng)然希望風(fēng)格更貼近我,要按他們的來,我得穿中山裝拿小紅書?!?p> “那可太夸張了,文藝社還算開明的啦?!?p> “相比你們社那是好太多了。”他時刻不忘黑一把葉青青家的正星,“所以他們要再商量商量?!?p> “沒談崩?”
“大概率不會,”唐冶一臉冷笑,“稍微調(diào)查一下就知道,就出書之外的事能和我接洽到這個程度是多不容易了,這還不懂得珍惜,那真是比你們社還不如了?!?p> “喂三句黑一次差不多了,每句都黑我們社以后怎么聊天啊?!比~青青抗議。
“所以說你可以辭職了,窩在那兒干嘛,討罵呢?”
“不勞你操心,除了你也沒別人罵我?!?p> “我罵你了?”
“……”葉青青陷入思索,發(fā)現(xiàn)好像真的沒被罵,表情于是逐漸空白。
唐冶:“呵!”
瘋丟子
每天大概晚八點開始更新會不會遲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