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府衙,緝刑司公堂。
薛紅衣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jìn)來,一眼就看到躺在中間的那具斷臂尸體,她身后一個捕快急忙取出一個包裹,從里面取出一條斷臂,亡那具尸體上靠攏。
“頭兒,的確是昨夜那個兇手!”那個捕快說道。
薛紅衣驚訝的望向正坐在椅子上喝著茶的杜若,快速走過去,問道:“臭小子,你怎么遇到這兇手的,你沒受傷吧?”
杜若緩緩放下茶杯,拱手道:“我今日有點(diǎn)事情準(zhǔn)備去一趟秦淮河……”
“什么!”薛紅衣突然就怒了,氣勢洶洶的說道:“你這小子,我老早就跟你說了,外面危險,兇手沒抓到,很有可能狗急跳墻,你居然還去秦淮河,你是色鬼投胎嗎?你不要命了,啊!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了,這過兩天就要考試了,你還……”
“咳咳”
這時候,坐在公案上陳知府用力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個,薛捕頭啊,你們有什么事情,私下說,私下說,這里是公堂,咱們還是小說正事兒啊!”
公堂里一眾捕快衙役都偷笑了起來。
薛紅衣臉色有些尷尬,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捕快衙役,頓時就沒人敢笑了,她這才朝著陳知府拱了拱手,說道:“屬下知道了。”
陳知府捋了捋胡子,說道:“薛捕頭啊,本府傳喚你來,就是讓你認(rèn)一認(rèn)兇手,畢竟,你見過兇手也交過手?!?p> “大人,”薛紅衣拱手道:“已經(jīng)確定過了,這就是兇手,待杜公子這里講一下具體情況,基本就可以結(jié)案了。”
“好好好,如此甚好,此人罪大惡極,可是把金陵給鬧了不小動靜?!标愔牢康?。
杜若站起來,拱手執(zhí)禮道:“陳大人,薛捕頭,對于這個兇手,學(xué)生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遇到此人時,學(xué)生曾與他周旋了一段時間,從他口中得知他叫陳月,因為個人恩怨,曾經(jīng)滅人過一次滿門……”
緊接著,杜若就將陳月跟他講的故事,挑了一些大概講給了陳知府和薛紅衣,果然,如同杜若剛聽到陳月殺這些秀才理由時一樣,整個公堂的人都驚呆了。
真是一朵奇葩!
“奈何陳月對于學(xué)生這頗為不俗的外貌實在太過于痛恨,唉,這該死的魅力啊,讓陳月即便是拼著重傷也要?dú)⒘藢W(xué)生泄憤,好在學(xué)生也學(xué)過一些花拳繡腿粗淺把式,已經(jīng)被衙門各位公差重傷了,貿(mào)然來刺殺學(xué)生,一時大意,不慎死在了我刀下,當(dāng)然,至于陳月的情況到底如何,學(xué)生也不敢斷言,還衙門去調(diào)查了?!?p> 公堂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端詳著杜若的臉,面面相覷,然后看向已經(jīng)死了陳月,都頗有些為難。
有人小聲嘀咕:“難道是我眼力勁不好……應(yīng)該是了,不然這兇手也不至于如此急迫去殺人……”
…………
中午,薛紅衣和杜若一起走在街道上,這雨后的金陵霧氣朦朧,很是清冷,街面上倒映著人影。
薛紅衣不高,和杜若走在一起,也不過剛好達(dá)到杜若的肩頭,但是,那一身紅衣英姿颯爽,氣場十足。
“臭小子,你殺了兇手,立了大功,但是可惜你不是衙門中人,否則一個可以高升。”薛紅衣說道。
“無妨,換成銀兩也可以?!倍湃粽f道。
薛紅衣撇了撇嘴,道:“你倒是實在,你們讀書人不應(yīng)該都是十分清高的,不談這些俗氣的東西嗎?”
杜若輕輕抖了抖手里雨傘的水珠,輕笑道:“薛捕頭啊,你這是都是在那些話本小說上看的吧,現(xiàn)在的讀書人可都很聰明的,才沒幾個會為了那份假清高而虧待自己的,更何況,你忘了,我可是一個生意人,不談錢我談什么?”
“行行行,就你一天天的道理多,”薛紅衣說道:“你放心,會有獎勵的,應(yīng)該會有一百兩左右?!?p> “才一百兩啊?”杜若憋嘴道:“衙門也太摳了吧?”
“這已經(jīng)不少了,如果不是這個陳月的案子實在鬧得太兇,指不定還沒這么多呢,很多江洋大盜的懸賞金都沒這么高呢,這可是我一整年的俸祿了,你居然還嫌棄?”薛紅衣惱道。
“不是吧,”杜若皺了皺眉頭,說道:“朝廷俸祿這么少的么?要不,薛捕頭你干脆請辭跟我混好了,我一年給你五百兩怎么樣?”
“那還是算了,”薛紅衣說道:“不愧是讀書人,腦袋是靈光,會賺錢,我當(dāng)初跑江湖,唉,身上就沒超過二十兩銀子過,你小子武功不咋滴,開口閉口就是幾百兩的。”
杜若搖了搖頭,不知道怎么說。
那個時代都一樣,真正費(fèi)心費(fèi)力的人卻是賺錢最少的,很多人也是看著光鮮,其實內(nèi)在卻很無力,當(dāng)然,大多數(shù)還是很羨慕薛紅衣這樣的鐵飯碗,至少,朝廷在一天,他們就能夠生活無憂,也比在江湖上漂泊無依來得好。
至于杜若這種,其實,換在前世,也就相當(dāng)于手握一個企業(yè),收入自然是很不錯,但卻并不是誰都能夠做,當(dāng)然,若非說他很富有,也不見得,他的花銷同樣大,這一次出門,看似隨手就取了幾百兩,其實對于他來說,一樣是很大開銷,只是他大手大腳用錢習(xí)慣了,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嘛!
至于說請薛紅衣去跟他混,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以薛紅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瞧得起杜若那么一個不入流的小幫派,況且,以薛紅衣的身份,俸祿,不過只是一個形式而已。
更何況,一個公差身份多好,即便是一個普通縣衙的衙役捕快,也很少有人愿意放下公差身份去混幫派的。
送著杜若到了街尾,薛紅衣苦口婆心的說道:“臭小子,我跟你說啊,你還小,不要去那些勾欄瓦舍,不是什么好地方,還花錢如流水,你現(xiàn)在要安安心心的去考試,有了舉人或者進(jìn)士功名,不論將來你是走仕途,還是混江湖,都是很有身份的,到時候,你想要找什么樣的姑娘找不到,何必去青樓那種地方?”
杜若若有所思一般,問道:“真的嗎?”
薛紅衣很肯定道:“當(dāng)然不騙你,你想啊,你如果是舉人進(jìn)士,哪個姑娘會不喜歡你?”
杜若突然低下頭,望著薛紅衣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那,我想找薛捕頭您也可以嗎?”
“?。 ?p> 薛紅衣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心臟突然極速跳動了起來,腦子也有點(diǎn)亂,不斷思索著該怎么跟杜若解釋他們倆不合適,可又擔(dān)心傷了杜若這小年輕的心,一時間,腦子里千回百轉(zhuǎn),直到看見杜若那嘴角隱藏的笑意!
“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以為老娘提不動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