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前來本是因為審判軍的越界,但是很意外……”輝格大公揮舞一下手臂,他的士兵與維多利亞的人一同出現在這里,“遇見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p> “你也可以繼續(xù)選擇這樣平穩(wěn)的生活,但是離開維多利亞的庇護,就是會變成一只孤狼,在這座叢林孤獨前行。”他說,“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更近一步,加入我們,身披漆黑長袍?!?p> “我不是加入你們了嗎?”夜羽問道。
“你只是加入了維多利亞研究機關?!陛x哥大公搖了搖頭,“而我們不只是這座方寸山的一員,我們還有一個身份?!?p> “什么?”輝格大公的話像是帶著魔力一樣。
“自由黨。”
此時這位權勢濤濤的帝國大公好像是一個邪教組織的神棍一樣,長篇大論地說著他們的追求。
夜羽聽了好久好久,“自由”是這片長篇大論的關鍵詞。漸漸地,他愣住了,這時候他腦海里一片空白,這個男人長篇大論中的幾番話,蘊含天崩地裂之勢。
“……推翻以十二圣堂的偽統治,讓虛假的英雄主義從帝國中屏除……”
“……讓不同血種相互交織,締造系帶,建立帝國上的理想國……”
“……放棄北方邊境的長城,建立人心中的長城,才是抵擋異鬼真正的長城……”
“這些,這些?!币褂鸬暮粑o促,他看著這位帝國的大公,這位可算是帝國的頂梁柱之一,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思想。
有些荒謬,有一些可怕。
這要是放在帝都,這可是叛國的言論。
夜羽只是想在這里提升自己,可是沒想到這地方結果是一個隱藏的組織。
此時在他的長篇大論的結尾,周圍所有黑袍人一同站起了身來,脫下了他們漆黑寬大的兜帽,露出了一張張如山棱般堅毅的臉龐。
他們陸陸續(xù)續(xù)走向夜羽,臉上的眼神虔誠又寧靜。
“別害怕,孩子?!甭蹇嗣褂鸬募绨颉?p> “別彷徨,小妖精。”兔兒摸著他的臉龐。
“別猶豫,小鬼?!豹z長摸著他的胸口。
瞎子與聾子也走了過來,將手輕輕地放在了夜羽的身上。
“別質疑,這是一件偉大的事業(yè),雛鳥?!泵谞柡浪共仍讵z長的身上摸著夜羽的頭頂。
維多利亞的所有黑袍人,都伸出了一只手,溫柔的觸碰著夜羽的身軀,他們的話是那么的溫柔。
這是一種彌撒,特別的彌撒。
夜羽突然感覺在這些手上傳遞過來的是一種沉重的重量。
“你有夢想嗎?”輝格大公突然問到。
夜羽被問蒙了,心中悚然。他突然開始捫心自問,拋開丟失的記憶暫且不談,自己好像沒有什么夢想。此時從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讓他想起囚室之中的冰冷與殘酷。
也許那些含冤而死的人,他們的尸體永遠都不會沉寂,說不定會從地獄中爬出來吧。
“讓這世界稍微變得好一點吧。”夜羽帶著一點稚氣的聲音,讓所有人眼角都有微微顫了一下。
“好!”
輝格大公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時間,從包中掏出一枚印著郁金香圖案的金幣。
“時間快到了。”
他們上方的“戰(zhàn)列艦”級別的蒸汽飛艇發(fā)出了金屬零件扣動的聲音,飛艇揚起了風帆,上面那朵燃燒郁金香旗幟又迎風飄揚起來。
“現在,我要聽到你的答案,在這枚金幣落地之前。”
金幣被輝格大公拋上了天空,正面反面不停旋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硬幣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弧線,到頂之后又極速下落。
輝格大公還沒等金幣落在地上,已經轉過身子,準備離開了。
“我加入,行了吧。”
男人沒有停止他離開的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也沒有任何的答復,仿佛結果早就注定。
……
蒸汽飛艇慢慢地駛向遠方。
“恭喜你完成了,成人儀式。但是這并意味著,你完成了學院區(qū)的學業(yè)。只是提前舉辦?!蓖脙豪褂鹱哌M傳送門。
“什么儀式?”夜羽問。
“成人儀式,就是剛剛加入自由黨的誓言?!蓖脙夯卮穑安蝗荒阋詾檫@個地方是個慈善機構嗎?維多利亞研究機關,說是研究機關,準確地說應該是自由黨的后方人材培養(yǎng)中心?!?p> 夜羽沉默不說話,心中有點困擾。
“別灰頭喪氣呀,你可是加入一個神圣又偉大的組織?!蓖脙褐刂嘏牧艘幌乱褂鸬男靥?。
“可是加入在偉大的組織,也逃不過要蹲監(jiān)獄的命運?!?p> “哈哈哈,你想太多了,耳朵湊過來?!蓖脙涸谝褂鸲溥吀O窸窣窣講了一大堆話。
“你是說,你是說……”
兔兒用手堵住了夜羽的嘴,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另一支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獄長與瓦雷拉一起打了一個噴嚏。
“對了,夜羽,被人當成一個叛徒的感覺怎么樣。”兔兒笑著問著。
“不怎么樣,如果再有下次,我會用石頭砸他們的臉?!币褂鹱ゾo了斷劍的劍柄。
……
夜羽再次回到山中城,感覺這座城市仿佛隱隱約約有了一點不同。夜羽不知道不同出自哪兒,也許是山中的水晶石更亮了一點吧。
今天他應該不可能回宿舍休息了,因為這幾天缺失的課程就像是心中的一塊石頭讓他犯了難。他回到只屬于他們六人的大教室。
時間估計還很早,教室中只有紅綃一個人。紅綃睡在課桌上,旁邊散落著一本書。
夜羽拿起了書,翻了翻,這是一本手繪的《血源》,這個平時嗜睡的小妮子,居然會在教室中溫習原力功法入睡。
早晨的風帶著夜里的涼,夜羽脫下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坐在她的旁邊靜靜地等待著上課,就像是一位守護公主的騎士。
“我怎么睡著了?”紅綃睡眼惺忪,她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看著夜羽,眼睛突然紅潤,仿佛很久沒有遇見這樣的溫暖了。
夜羽沒有說話,冷酷地將自己的外套拿了過來。
“不用在意,剛剛正好有點熱,就放在你的身上?!币褂鹫f完這句話的時候,還很不刻意地打了一個噴嚏。
該死,這清晨的冷空氣確實有點寒。
云想裳是第二個進入教室的,他臉上的笑容再看見夜羽之后更加燦爛了,這笑容真是“不懷好意”。
“回來就好。”云想裳說完就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做了下來。
西澤爾隨后而來,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一套嶄新的學院區(qū)制服怎么也會被他縫上好幾個補丁,仿佛落魄就是天生的命。
雙胞胎姐妹看見消失兩天的夜羽出現了教室中,開心地坐在夜羽的旁邊,然后把紅綃擠了出去。
“你回來了呀?”莉莉絲關切道。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真是擔心死我們了?!鞭鞭卑驳哪槑缀蹩煲獪惖揭褂鸬哪樕?。
紅綃撅起個嘴,好女不跟雙女斗,但是她們不仁也不能怪我不義了。紅綃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手一個雙胞胎拎了出去。
西澤爾看著這一幕,心中突然感嘆:“天理不容,我作為貴族,都沒有這種遭遇?!?p> 云想裳:“嘻嘻。”
一個身材修長、五官中規(guī)中矩,說不上帥氣,也談談不上丑陋的中年男人出現了。他站在教室的前方,一臉平靜地看著少年們。
“我叫李奧,你們可以叫我,魔藥師或者說藥劑師。”就算完成了開場白。
“鑒于你們薄弱的魔藥學學科,從今天開始我就作為你們魔藥學專業(yè)的老師?!?p> “第一個問題,魔藥是什么?”
李奧的問題簡單但是又復雜,魔藥是什么?是藥嗎?不是,準確的來說,這是一種特別的領域。
這看似簡單的問題,少年們答不出來。
李奧從背后拿出了一本名叫《女巫之錘》的書,這是一本最古老的魔藥指南。
為什么女巫與魔藥會有聯系?
李奧徐徐講述。
“你們知道人族是靠什么從這種大陸上站立起來的。原力、密文、占星術、魔藥。魔藥最初是女巫的獨家,但是這一群體孤僻自大,身上常披著一件黑色斗篷,喜歡喃喃自語,總是在大鍋煮著蜥蜴、蝙蝠、蜘蛛、毒蛇等食材,熬制成濃稠的湯藥,這就是魔藥最初的樣子。
新歷100年,你們應該知道的,狩獵女巫的歷史。帝國的教士,撰寫《女巫之錘》,教會了人們辨別女巫與制作初級魔藥的配方方法,這些不合群的群體終究被帝國所嫌棄,隨之在帝國發(fā)起了聲勢浩大的‘女巫審判’。
由于當時的帝國對此非常惱火,他們認為只有神圣原力才是帝國之本,其他的自然偉力都應該是神圣原力的輔助??墒桥讉冭铗埐获Z,不將自己擁有的高階魔藥告訴于帝國。于是帝國將女巫描繪成恐怖的老妖婆,騎著掃帚到處飛,詛咒、投毒、散播瘟疫的形象。被妖魔化的女巫逐漸成為眾矢之的,人們把各種天災人禍都歸咎到她們身上。
女巫可以消滅,但是魔藥不能,編寫《女巫之錘》那名教士將不同的魔藥收集匯總于這本書中。這算是魔藥學科的最初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