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盯著窗外的軍旗,列車明明是在極速前進,可是這軍旗就被注了鉛的一樣。
列車里面添加的蒸汽與原力成分讓它的速度很快,就好像牽引列車前進的是幾百條駿馬。夜羽就在這樣一個新時代的“科學”產(chǎn)物中,看著這“不科學”的一幕。
夜羽猛然回頭,然后發(fā)現(xiàn)戴安娜就這樣安詳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突然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炸在夜羽的耳邊,整個列車搖搖晃晃,車廂的燈光忽明忽暗,外面的世界也跟這燈光一樣開始忽明忽暗。
然后“嘀嗒”一聲,陷入黑暗。
夜羽從包中翻出了他值夜班時候用的煤油燈,昏暗的燈光只能簡簡單單照亮著一丁點地方。
“怎么回事?”夜羽摸著自己有些沉重的頭顱,然后用煤油燈打量著四周,“戴安娜姐姐,你沒事吧?!?p> 剛剛戴安娜所在的地方,此時在煤油燈的照耀下已經(jīng)空無一人。夜羽愣住了,差點將煤油燈摔下來。
他站立著,詭異的氛圍讓夜羽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車窗外一輪巨大的月亮正在冉冉升起。月光潑灑進來,驅(qū)逐了夜羽手中煤油燈的微光。整節(jié)車廂被照耀在平靜如水的月光中,那個身穿黑色蓑衣的男人雙手撐著車窗的邊緣,抬頭迎著月光。
“好久不見,夜羽?!迸R淵平靜地問候著。
夜羽四下張望,然后在心中確信了,這又是眼前這個男人搞出來幻境。
“有事?”夜羽每次對于這個男人的突然出現(xiàn)都很懊惱,就好像你睡的最香的時候,有一個人突然把你搖醒了一樣。
這次的臨淵,有些惆悵,夜羽也不知道在住在自己意識中的這個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是鮮活活在世界上的一樣的人,每一次見到他,都會驚奇地發(fā)現(xiàn)他有所改變,比如說他的情緒、他的精神狀態(tài)。
就好像此時,這個男人就好像熬了幾天的夜,眼睛中滿是疲憊。
“有一件事?!蹦腥藢⒙N起了二郎腿,“當一個啞巴?!?p> “啥?”夜羽不懂他在說什么。
“啞巴?!蹦腥它c了點頭。
夜羽有時候真的認為他患有嚴重的精神病,不然怎么腦袋中會住著一個這樣莫名其妙的男人。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但是你如果是想讓我當一個啞巴的話,抱歉我做不到,畢竟嘴巴可是長在我的身上,可不是你這個虛假的幻想讓我做什么就干什么的?!?p> “答應(yīng)我?!迸R淵抓住了夜羽的衣領(lǐng),夜羽猛的一下將他的手推開。
“我告訴你,我最討厭誰拉著我的衣領(lǐng)并將我提起來。我已經(jīng)受夠了!”
夜羽的話讓臨淵愣了愣,他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他慢慢地扭過頭。他死魚般的灰色瞳孔突然流淌出了一點亮光,仿佛像是染灰的鏡子突然被擦干凈了一般。
“你會自食其果的?!蹦腥碎L嘆了一口氣,窗外皎潔的月光瞬間熄滅,男人然后步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夜羽的所有意識在一瞬間被黑暗吞噬,他全身猛然一顫,仿佛身處絕境般,身體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
“喂,夜羽?!贝靼材鹊氖种衅谝褂鸬娜酥?,夜羽感受著嘴唇與鼻間肌膚的觸感與清香,不愿意睜開眼。
“我怎么了?”夜羽坐了起來,差點就要撞上戴安娜的雙唇。
“你登上這輛車就迷迷糊糊的,一會兒就昏倒了,然后有點發(fā)低燒,嘴巴一直在碎碎念著一些什么沒有風,什么自食惡果,我可是一句都沒有聽懂你說的話?!贝靼材葎倓偪墒菄槈牧耍枚硕说娜苏f倒就倒。
“戴安娜姐姐,我們這是去哪里呀?”夜羽問著。
戴安娜有點猶豫,但是看見這個少年的目光之際,還是說了出來,“去瓦爾基里,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夜羽越來越迷惑了,究竟是誰要見我,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值得一個少校親自護送去嗎?再說了,除了那三個人之外,瓦爾基里他可不認識任何人,與能夠隨手揮使少校的存在有過任何的交集。
“十二圣堂之一,朱庇特王爵?!贝靼材刃÷晫χ褂鹫f。
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之后,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強烈的波動,好像是一江潮水洶涌地沖擊著夜羽的心壁,一次又一次,永遠都不停息。
夜羽有點奇怪自己情緒的突然不穩(wěn)定,他的手有強烈地顫抖起來。夜羽從來都沒有感受過自己的手如此的癢,癢得他想將身后背著的斷劍拿出來練練手。
“每年一次的檢查,這是絕境軍每年的例行公事。這是從帝國來的考察團,這次是朱庇特王爵帶領(lǐng)?!贝靼材却笾轮v解了一下,從公文包中拿出了一摞文件。“他想見你一面。”
“為什么,我可不認識這種大人物。”夜羽說。
“圣堂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閱絕境軍的新軍檔案,然后他對你挺感興趣的?!贝靼材戎噶酥敢褂鹕砗蟮钠岷跀鄤?,“他的確不認識你,可是他認識這把劍?!?p> “這把斷劍,它有什么與眾不同,黑的跟一根燒火棍式的,而且還斷了一半?!?p> “這把劍曾經(jīng)是朱庇特圣堂戰(zhàn)斷的?!贝靼材鹊脑捪袷且坏狼缣炫Z一樣劈在夜羽的心頭。
“什……么?!币褂鸶杏X自己深陷一場迷霧之中。
“等會別說太多話,當一個啞巴最好了?!贝靼材让黠@剛剛對夜羽說了太多的話,開始覺得不妥,已經(jīng)閉上了嘴巴。
就這樣,蒸汽列車向著瓦爾基里飛速前行。夜羽與戴安娜一路上沒有再說什么話,各懷心事沉默不語。
前方等在的夜羽是什么,夜羽不知道,他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好像有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即將被揭開,復仇的火焰馬上就要熊熊燃燒,還是變成死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戴安娜姐姐,我記得十二圣堂除了斬斷異鬼的頭顱之外,還斬殺一個人。”
“嗯,沒錯?!?p> “這把劍,是那個人的劍?”
戴安娜點了點頭……